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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十五) 行围

《紫红》

因萧紫桓心中愧疚一心想要弥补,紫谨一跃成为紫婵宫继玫夫人外的新实权人物,不但事事顺遂其意,更将手下唯宫主令的一支名为“隼鹰”的神秘隶属交到他手里,至于奇珍异宝、名器灵药更是赐予不计其数。

可惜拳拳爱子之心,紫谨压根不屑一顾。他的眼里只有展昭,无论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来者不拒一股脑儿往展昭那屋搬,搞得整个紫婵宫私下议论纷纷——这个新任少宫主荒唐昏聩,迷上一个男人。流言俞传俞烈,直传到萧紫桓耳中引发雷霆之怒,摘了几颗人头,众人才三缄其口。然若说紫谨做的每件事都极近讨好吧,他却天生了一副执拗邪魅的性子,和展昭的刚正不阿像是八字不合,时常说不到三句就互顶起来,气得摔门而走更是常事。有趣的是,不管前一天被怼得有多凶狠,第二天还是巴巴地凑上去,那一脸傲娇表情就好像在不屑地说:“老子看你是个病号,不跟你一般计较。”瞧得小戚暗自憋笑不矣。

展昭本不想在紫婵宫养伤,先前的不快经历让他对这个契丹护国神教及里面的人成见很深。但抵不住小戚苦苦央求,加之耶律宗徹也意外帮腔,这才勉为其难留了下来。当然,关键的一点,他觉得紫谨会接受少宫主头衔本身就十分耐人寻味,没有人能猜到那人会在什么时候做出疯狂之举。虽不想承认,但他也知道自己对紫谨来说确实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制约机制。

再说耶律宗徹,自从明白展昭才是那个与他琴箫合鸣的真知音,久违的情动便如决堤一般收不住口。所幸他已不是毛头小伙,早过了无法掩饰内心情感的青葱岁月,虽时刻忧心展昭,却不想引起紫谨不必要的妒心,在其养伤的日子,干脆避而不见。直到十日后,内服外敷无数灵丹妙药,展昭伤势基本无恙了,他才再次出现在展昭面前阐明来意。

对塞外行围展昭本没有兴趣,不过能离开紫婵宫,对他来说求之不得。紫谨见阻止不了展昭决意,倒也干脆,打点一番亲自将他送出宫。只是临别却对展昭说道:“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展昭无视其霸道口吻。他这一走唯一担心的是紫谨会趁他不在狂性大发,又起杀戮之心。

“你答应过我,绝不杀人。这话还算不算数?”展昭问。

“答应你的,我绝不食言。”

“在展某看来,即便未亲自动手,指使他人行事亦是徒生杀孽。”

紫谨嗤笑:“那你是什么意思?从此以后也不许我下令手下杀人吗?”见展昭一言不发直直逼视自己,紫谨突然觉得一阵烦躁。他反问道:“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那你能给我什么?”

展昭沉默了。许久,才讷讷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当然是你。你的人,你的心,你全部的一切!

紫谨多想大声地对展昭喊出这句话,然他也十分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怕是又要不欢而散。故而把呐喊狠狠咽回肚子,想了想,才退而求其次道:“我要你与我义结金兰。”

展昭蹙了蹙眉,不明白紫谨何以会突然生出这种奇怪念想,再三追问,遭紫谨缄默以对。他总不能告诉展昭,每每看到展昭如此宠溺小戚他心中就各种羡慕嫉妒恨吧。既然做兄弟如此“妙不可言”,他当然想着从兄弟开始做起啊。

养伤半月,不知不觉拖至月末,赴会就变得时间紧迫起来。耶律宗徹没赶得及回府休整,只得带着展昭等人直奔皇家猎场参加行围。

契丹每年要举行两场可汗御驾行围,一向分别放在春秋两季。今年本已收尾,这莫名加出来的一场让众朝臣贵胄皆有点摸不着头脑。所幸眼下冬季刚至,虽已降过初雪,气温还算不得太冷。新任骁狼营主将仗着狩猎经验丰富,没怎么费功夫就将猎场内一些准备窝冬的动物都赶了出来。

契丹不愧马背上的民族,无论文臣武将,皇亲贵戚,男女各个精通骑射。行围第一天俱是满载而归。是夜,众人聚在帐外幕天席地,篝火冉冉,君臣同欢,好一番热闹景象。而赤王耶律宗徹一行便是在这一当口赶到猎场内扎营的晚宴场。

可汗此次行围只带了两名嫔妃。除了众所皆知的惠妃萧茹韵,还有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竟是刚和亲而来的贵妃——大宋德仪公主赵颖。换上庄重的妃嫔朝服,梳上契丹特有的贵妃髻鬟,赵颖那还略显稚嫩的青涩俏丽与妇人成熟风韵冲撞到一起,叫人很是眼睛一亮。而众人更是眼尖,已从排座就立即发现了变化,不同于往常都是萧茹韵御座伴驾,此次这个最特殊的位置为那大宋公主所取代。

再次见到公主赵颖,展昭内心亦十分激动。尤其当他看到赵颖红光满面,身材比之出使时丰腴了不少,就知道公主在契丹皇宫没受亏待。再看可汗耶律宗释瞧她的眼神总时不时带上份宠爱,每每亲手照料更显无微不至,让展昭高悬的心安放下来。

见礼过后,可汗一脸笑意盈盈,戏谑道:“赤术,你这可是姗姗来迟啊。你说当不当罚?”

“当罚,臣弟认罚三杯,先干为敬。”不等可汗接口说罚什么,耶律宗徹已命人端上三杯马奶酒,一气饮下,堵住悠悠众口。

耶律宗释笑了笑,本就没打算与他计较这些,挥手便让赤王府一行依次落座。

平日参加皇室宴会,耶律宗徹都会主动与小戚同席。可这次,小戚被安排坐在下首,赤王身边的席位则堂而皇之被那个大宋来的护卫占据了。对此,耶律宗释双眼微妙地眯了一下,遂状似不在意继续看舞娘跳着轻快奔放的胡旋舞。

耶律宗徹一反常态格外亲昵,叫展昭初时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暧昧动作频现,忽而摸一下手,忽而撘一下肩,忽而搂一下腰,忽而撩一下发,都让他难堪透了,进而隐隐暗怒。然当对上可汗若有似无时不时往此处瞟的探究眼神,展昭才意识到耶律宗徹为何如此。若说小戚先前还可仗着身份肆意妄为,在紫谨亦成为紫婵宫少宫主的当下,想必可汗顾虑骤减。从姜长生与沈碧书多年潜伏就能看出这位可汗绝非易于之辈,既已凌厉出手对付赤王,一击不成,下个目标很可能会转移到小戚身上。现在耶律宗徹“朝三暮四”,不过是转移众人视线,一如初衷让他成为小戚最坚实的盾牌罢了。

展昭能想明白的事,小戚也不会毫无所觉,为此他清楚的将这种愤懑表现在脸上,外人看来就好像他不满地位被夺郁郁寡欢。

第二日,众人再次行围比猎。小戚驾马故意尾随耶律宗徹,直到四下无人,将其拉入林中。

小戚生气质问道:“赤术你怎么回事?就算你想保护我,又怎能推展昭到台前顶缸?你忘了他才是与你琴箫合鸣的人吗?”

“那又怎么样?现在你的处境更危险,你比较重要。”

小戚知道赤术说的是紫谨成为少宫主会直接危及他目前的地位,他也当然明白赤术是想保护自己,只是没想到耶律宗徹竟对展昭如此冷漠。一时自控不住猛地推了他一把,怒骂一句“你混蛋”,便气哼哼跑掉了。

耶律宗徹目光追着小戚身影直至不见,面部线条的冷硬才渐渐软化为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他明白小戚和展昭一样想岔了,因为这本就是他要的结果。一路看展昭搏命、受伤、中毒,他又怎忍心让这个人再处在风口浪尖?然他那位可汗皇兄生性多疑,且对他十分了解,所以在其面前他必须把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控制好,只有让对方确信他只是将展昭当作一颗棋子看待,展昭才会更安全。至于小戚,别看模仿旁人惟妙惟肖,真正悖逆本心的事反倒不擅长了。不知内情更好,如此小戚表现出与他闹不合的情绪才会更真实,这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小戚,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他自是不遗余力。

“只有这么做才能真正保护你们啊。”轻到唯自己能听到的低喃。耶律宗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闪现一种毅然决然的眸光。“古轸,既然你想玩,本王便奉陪到底。被动挨打从不是本王的作风,也是时候该轮到你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及至午宴,众人发现赤王府那厢气氛愈发变得诡异。按说那大宋来的护卫与小戚有夺爱之恨,两人应是剑拔弩张争锋相对才是。结果小戚一反先前憋闷不语,跟个无尾熊似的死赖在展昭身边亲热地不得了,而展昭推拒几番拿他没辙,只得满眼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顶心,直把知晓小戚身份的众人惊得眼珠子险些掉落一地。要知道紫婵宫作为契丹神教可是有明门规定的,身份超然的未来宫主除父母血亲,便只会让自身认可的爱人触碰自己的顶心。小戚允许展昭触碰,难道说移情别恋的不止赤王一人,这位紫婵宫的少宫主也心思动摇了?

这一想法顿时让众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恨不能深扒其中内情。同时,也对展昭这位宋使好奇得不得了,皆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到底魅力出在了哪里,能让完全不同年纪不同个性的人同时沦陷。

待到酒过三巡,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新任南院大王耶律久保被发现死在野外。耶律宗释闻讯大怒,毫不避忌让人将遗体直接抬入宴席场。血肉模糊的尸身惨不忍睹,到处都有皮肉外翻的迹象,经专人验看定性其死于狩猎时被狼群围攻咬死。可汗痛失重臣,惋惜至极,一怒之下要将理应随侍在耶律久保身旁的贴身侍卫统统处死,谁想众侍卫纷纷辩解是耶律久保命他们不得跟随,说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经屡次追问,其中一个侍卫才战战兢兢指着耶律宗徹道:“属下担心耶律大王安危,有悄悄尾随至其等人的树林外暗自守护,这期间除了见赤王殿下进去,再无旁人。”

耶律宗徹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来,反问:“照你这么说,是本王害死的南院大王?”

耶律宗释严厉道:“二弟,这件事情你必须解释清楚。众所皆知,你与耶律久保素来不合,有什么是非要避过众人鬼鬼祟祟在树林私会的?难不成真是你布局杀人不成?”

不等耶律宗徹说什么,同席的展昭忽然毫无征兆笑出声来。

耶律宗释看过去,皱眉道:“展大人笑什么?”

“展某失态,还望可汗恕罪。我只是在笑,堂堂契丹,北之泱泱大国,没想到如南院大王这等实权的朝之重臣,也是说死就死,而且……还是白死。”

一言既出,满宴哗然,顿时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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