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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七十七) 诉情

眸如曜石,初露端倪。

眼帘虽未彻底打开,瞳仁迷茫中有些对不拢焦距,然指向不偏不倚,让情(qing)欲未退的白玉堂犹如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脸色煞白,心惊到完全失了反应。四唇还紧紧相贴难分难舍,视线亦因彼此脸孔凑得过近而纠葛到一起,所幸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不然怕是光喷吐出的炙热气息就像是能将脸面灼伤了。

随着神智逐渐回归,上下双睑因惊骇越撑越大,待到惺忪被彻底摒弃,展昭已然明白过来此刻发生了什么——白玉堂,竟趁他昏睡之际在吻他?!!

眸子闪过一抹晦暗,心沉重得几乎有些难以接受眼见的事实。

被紫谨轻薄,他尚能自我开解,毕竟紫谨行事向来恣意狂妄,有哪一次不动手动脚的?避不过,便权当是被狗咬了。但眼前这人不同,是心中如此重要的刎颈之交,他明明答应过的,可现在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

从来都以行端义正示人,展昭自问一向能很好调节心境。谁曾想负面情绪的突然冒头打了他个猝不及防,几如排山倒海,止也止不住。脑海中一会儿闪现赵祯对自己表白时的哀戚,一会儿又是赤王各种暧昧之举,一会儿是紫谨的逼迫,一会儿又是白玉堂的痴情。记忆杂乱纷呈,加之酒醒后头痛欲裂,让情绪烦躁混乱到极点,以至于一种生生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就连先前遭紫谨强吻时强行压下的屈辱感亦不由浮现,两厢叠加,令心不堪重负,出离愤怒了。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想他展昭也是傲骨铮铮的男儿,不知从何时起陷入了这光怪陆离的诡异情(qing)事,那些人无论是与他有意还是无意,从不问过他的意愿,肆意而为。本以为白玉堂总不同于旁人,不想如今竟连玉堂也是这般,叫他如何能够承受?

胸膛之中烧着一把熊熊的怒火,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消解。狐裘下双拳骤然攥紧,过于用力的捏握导致指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弹响,他拼了命让自己忍住,才不至于下一秒就挥拳而出。

或许是感受到掩藏在下的隐怒,白玉堂终于恢复意识,面上闪过一丝愧疚与慌乱,微仰上身终是分离了唇瓣。展昭暗暗松口气,心想白玉堂总算还知礼义廉耻。岂料紧绷的神经尚未舒缓,又见他僵滞了动作,并未彻底爬起,而是用满目的复杂痴痴凝望着他。如此目不转睛,盯得展昭心里发毛,本能便欲逃开,然转念一想不对,错的又不是自己,凭什么自己要逃?于是睚眦圆瞠,怒目对视,倔强表情咄咄逼人仿若要与之较出高下一般。

所幸对峙之下白玉堂终是神色溃败。就在展昭以为对方会落荒而逃的当口,突见阴影投落,胸膛一沉。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懵了,万没想到白玉堂不退反进居然再度倾身俯下,将他整个人拢入双臂间。虽没再吻他,白玉堂却把头枕在他的肩窝,几许发丝蜿蜒,触得颈项分外瘙痒,加之呼出的气息将那感觉描绘得更明晰敏感。

“你……。”展昭好不容易从混乱中寻回神志,满腔恚怒俱凝聚成一声爆喝:“起来!”

白玉堂不言,反执拗地将身下的人抱得更紧。

展昭气极,“别装疯卖傻!你给我起来!”

只听白玉堂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猫儿,我知道你生气。你若真气的狠了,就揍我一顿吧,五爷我绝不还手。”

展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算什么?死猪不怕开水烫?!

酒醉后遗症让展昭身子仍有些绵软使不上力,挣脱不开,只得从狐裘内勉力抽出手,以掌为刀对着白玉堂无防护的后颈就是一掌劈下。然,下落的掌刀终是未能触及便戛然而止。白玉堂微抬眉眼,看着展昭矛盾到极点的神色,心中一片柔软。像要消除展昭顾虑,他诚恳道:“猫儿,你打吧。”

“白玉堂,你欺人太甚,你明知道我……。”那一掌终是呈拳落到榻上,“嘣”地一声砸之有声。展昭羞愤交加,别眼不愿看他,只有胸膛剧烈起伏下的忿恨情绪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白玉堂知他看重自己,眼中一片动容。探手抚上展昭脸庞,唯有嘴角荡出的笑容却是发涩的。“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也知道你气我行事荒唐。可猫儿,你别忘了,我虽说过不再逼你,但这并不代表我放弃你了。相反,我这辈子已认定了你,你就是我的情之所钟。为了你,我拼命压抑住这份感情,与你相交如常,就是不想给你带去困扰。但你不能无视它,自欺欺人装作听不见看不到吧?我白玉堂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是人就有极限,就有受不了的时候。我也会恐惧,也会彷徨,当看到那一个个对你有意的家伙围在你的身边打转,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我好怕自己会失去你,好怕你会被抢走……。”

“你把展某当成什么了?!”

白玉堂见展昭气得不轻,心中一紧,忙柔声安抚:“是我口不择言。猫儿,我并不是在羞辱你,把你轻贱作玩物。而是在我看来,你实在太出色太优秀了。从前我以为就我读懂了你的好,唯我一人不顾伦常倾心于你,虽祈盼哪一天能与你情意相通,但我并不急,因为我有一辈子时间去等。可现在不同了……。”

白玉堂的焦虑满面,叫展昭心头一跳: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堂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指的是紫谨,还是陛下?

忽而苦笑,放开展昭,白玉堂起身坐到榻边背对那人道:“算了,不说了。我大概也是一时脑子发昏,居然说出这么丢脸的话来。”待展昭也是坐起,他又转过身去,一手按在展昭手上。展昭一惊,本能想抽离,却被他牢牢抓住,迫得两人不得不面面相对。

“不过猫儿,刚才的话虽然丢脸,皆是五爷我的肺腑之言。无论你接不接受,还是依旧想要逃避,有一件事请你一定不要忘记了。”另起一手勾住展昭后颈,缓缓拉到跟前近乎贴面的地步。气息彼此交融,咫尺的距离,恍如耳鬓厮磨,亦如合卺交欢,更似下一秒又会吻上。展昭不知自己为何不逃,或许是太过震惊反而僵硬了身躯,或许是白玉堂脸上的深情厚爱让他茫然无措,被那双澄澈专注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展昭只觉喉口干涩。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猫儿。”

心房像被什么重重捶挞,竟产生一种目眩神迷的错觉。那一声“我爱你”如此柔情深沉,仿佛千言万语皆及不上这简短的三字,更与刚醒来恍惚回响在耳边的呢喃形成神奇的共鸣。展昭整个人彻底呆滞了,愣愣望着白玉堂完全失了反应。兴许是展昭此刻的模样有那么些呆,又呆得有那么些可爱,白玉堂一时没忍住,嘴唇不着痕迹擦过对方的唇,顺势在上面轻啄了下。这让展昭一个激灵终于回神,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双唇,那上头留下的触感让他整颗心都乱了,心跳快到不可思议。瞠目瞪向那头讪笑不矣的白玉堂,斥责刚到嘴边,却无论如何倾吐不出。

白玉堂心知自己的轻薄行径估计已惹翻那只猫,干脆站起,坦然道:“猫儿你还是把我打一顿吧。反正……就算你现在不打,等会儿估计还是会揍我的。”

展昭努力平静下来,听白玉堂这么一说,总觉得他还瞒了自己些什么。想到先前行猎之时白玉堂极力掩饰身份,就觉古怪,于是问道:“现在你总能告诉我先前你为何要掩饰身份了吧?你要瞒着旁人倒也罢了,为何连我也要瞒着?”

白玉堂知道避不过这节,耙了耙头,烦躁道:“数日前我赶到赤王府,才知你不在,而是去了契丹的皇家猎场行围。我担心你,可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不知去哪寻你,于是找到如蕙要他帮我潜进去。他不肯应,怕我冲动行事,丢了性命。总算我好说歹说叫他应下,他将我扮作七星堂的谍者,却与我约法三章定下一个赌约,要我对任何人都不得暴露身份。我自知瞒不过你,哪里肯应,协商下彼此退让一步,说哪怕心知肚明,只要我不被人当众揭破身份即可。若连这样也做不到,就……。”瞟了眼认真听他讲述的展昭,白玉堂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就什么?”展昭追问

白玉堂手脚有些无处安放,浑身不自在。“就罚我……罚我当着你的面……吻他。”

“你说什么?!”高亢的厉喝,伴随的是不自觉的一掌拍在了卧榻的边角,竟生生削下一段榻板来。白玉堂胆战心惊地看着展昭猛地掀开罩身的狐裘,气势汹汹下得地来,骇得他脸色大变,不等退却两步,已被展昭捉住衣襟一把拎到跟前。“你平日恣肆浪荡倒也罢了,这种事情岂能儿戏?怎可随意应允?”

“我……我不是担心你……。”

“诡辩!我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柳如蕙定下这般荒唐赌约分明就是为了约束你、阻你前去,你不领情倒也罢了,去了之后还不知收敛,与人多番冲突。若是真被人叫破身份,届时这赌约你到底是履行还是不履行?”

白玉堂被展昭质问到哑口无言。他也知自己处事思虑还不够缜密,与一向稳重的展昭尚有差距。别的倒也罢了,偏偏一遇上展昭脑子就会发热,想那赤王分明窥破了他的身份,没被当众叫破实在存了几分侥幸。他虽知展昭了解赌约真相后必然生气,但没想到反应会那么大,一时竟被骂懵了,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想到展昭此刻还不知晓赵祯也到了这里,若是知道他不劝谏反带陛下来敌国涉险,估计剁了他的心都有了。心慌意乱下,眼珠乱转,坦诚也不是,不坦诚也不是,简直有如羝羊触藩、骑虎难下。

展昭看他这般胆怯心虚,哪里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威吓道:“你还瞒了我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白玉堂心一横干脆两眼一闭,决定坦白从宽。“这次来契丹的不止我一个,陛下……也来了。”

“你说什么?!!!”声调何止提高了八度。音溢屋瓦穿透而出,令整个房顶都被震得抖了三抖。

守在别处顶梁上的温岭被吓了一跳,掏掏耳朵,抱怨道:“搞什么?练狮吼功拆房子呢?”

而此刻的白玉堂正一脸惭愧,不禁嘟囔道:“所以我先前就让你打啊。”

展昭气得脸色一阵发白一阵发黑,恨恨道:“你倒光棍,这事是揍你一顿能解决的吗?陛下安危何其重要,关系大宋的天下万民、社稷江山。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是你白玉堂一个人能担得起的罪责吗?”

“无论做错什么,我白玉堂自会一力承担。可是猫儿,你以为陛下为何会亲自到了这里?难道这件事与你毫无关系吗?”

“你……。”

白玉堂低叹一声。“陛下把一切都向我坦诚了,包括当初他借口你得了疫症,实际软禁你的事。”

“你……都知道了?”又一份难以启齿的感情被曝露出来,展昭沉默了。

“是,我都知道了。所以我揍了他。”

展昭一阵心惊肉跳,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玉堂顺势将展昭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我不管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别有苦衷,他如此对你,我便忍不了。”

“白兄……。”

白玉堂眉头一皱,“你答应过从今往后叫我玉堂的。”

展昭推开白玉堂,神色有几分不自然。“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白玉堂挑眉一笑,“猫儿,大丈夫一诺千金,你不会借口醉酒戏言,不记得了吧?”

不等展昭神色尴尬地想要辩解什么,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姿犹犹豫豫跨了进来,同时显现的是一张美丽而又熟悉的面孔。

满面的调笑倏地僵在脸上,白玉堂震惊至极地望着那款款而来的女子,脑中一片空白。

“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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