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病了

顾一凡竟然从外边爬进来了，他一声吼，韩京西立马就萎了，更别说椅子正好砸在床边的小栏杆上，“咣当”一声又落到了地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站在门外的人。

林笑一不敢睁眼，他不敢面对自己的狼狈，也不敢面对顾一凡。

顾一凡走过去直接把韩京西从上铺拽了下来，人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地板上，疼的韩京西一阵呻.吟。

听到里边的动静，孟想在门外问：“顾一凡是你吗？里边怎么样了？林笑一有事吗？”

虽然没开灯，顾一凡站在林笑一的床铺下边，背对着门，正面对着躺在地上的韩京西，依然在慌乱的气氛里感觉到林笑一在发抖和抽泣。

“孟想，让外边的人都散了吧，里边没事，你别进来了，有我。”顾一凡朝门外喊，他听到外边的议论声，应该不止是两三个人。

“好，我知道了。”孟想赶紧转身，把身边围着的人都赶走，看到大家都回到各自宿舍里，他才跟杨伟走开。

“算你将功补过，还好顾一凡来得及时，没出事，不然我也不会原谅你。”孟想愤愤然地说道。

“好，这次算我不对。”杨伟也没有再争辩。

顾一凡感觉韩京西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就爬上床看林笑一。他本来是想抱抱他受惊的小兔子安慰他，上去了才知道，林笑一竟然还被绑着。他双手被绑在背后，整个人蜷缩在墙角里，头埋在双.腿.间，不自觉的颤抖着。

顾一凡也吓到了，他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先抱抱林笑一还是先把他的双手解开。

“笑笑？”顾一凡靠近他试图安慰。

“别，别看我行吗？”林笑一头都没抬的恳求着。

“我不看，这么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别怕，有我呢。”林笑一没有说话，顾一凡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他把自己的黑T恤脱下来，盖在林笑一身上，“等哥哥一会儿。”

说完顾一凡帮林笑一把双手解开，就下了床，又拎起地上的椅子直直的朝韩京西砸了过去。

韩京西刚坐起来，看到椅子飞过来伸手挡了一下说道：“都是男人，谁行谁上，又不会怀孕，用得着这么上火吗？”

“滚你／妈的！”顾一凡说着上前压制住韩京西，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韩京西被掐的喘不过气，憋的满脸通红，青筋直爆。

“你想清楚…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到时候…谁还能…保护…林笑一。”韩京西憋着气，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句话。

顾一凡迟疑了一下，立刻被韩京西抓住了时机，反手就把顾一凡压倒了身下，两个人的形势瞬间反转。

“不然你也尝尝被我上的滋味儿？”韩京西还故意挑衅道。

顾一凡没有说话，而是使尽全身力气，带着他的恨与怨，掰开了韩京西的手腕。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相持不下。

不知过了多久，林笑一终于从崩溃的情绪中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到两个黑影在搏斗。虽然窗外照进来的光线很昏暗，但是他还是能通过身高和体型看得出来哪一个是顾一凡。

眼看顾一凡身处劣势，被韩京西压制在身下，林笑一拿起床头的小电扇就朝韩京西的头砸了过去，一发即中。韩京西左手去摸被砸中的后脑勺，被顾一凡抓住空档一拳打在了韩京西的门牙上。，疼的韩京西双手捂着嘴，坐到了地上。

“操，老子牙掉了！”韩京西疼是一回事儿，说话都跑风了。

“活该！”顾一凡起身把门打开，“你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操，这么晚让老子去哪儿啊！”

“爱去哪儿去哪儿！没地儿去就去死！”

“操！”韩京西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撑拽着床铺的□□站起来，极不情愿的往外走。

他刚一出门，顾一凡就关门上锁了。

“呸！”韩京西吐了一口吐沫，还带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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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灯吗？”

“不要。”

“要哥哥抱你吗？”

“不要。”

“那我在孟想的床上陪你。”

“嗯。”

顾一凡爬上孟想的床，坐在那儿看着林笑一。

林笑一又蜷缩在墙角里，两只胳膊紧抱着自己的双腿，头又埋了下去。

“哥哥，我明天…不想去上课了，行吗？”

“行，我明天陪你，也不去上课。你什么时候想去了，我们再去。”

“嗯。”

“笑笑？”

“嗯？”

“我不会介意的，所以…你也别介意，行吗？”

“……”

林笑一没有回话，好不容易刚平复的情绪，又卷土重来，他不想让顾一凡担心，咬着自己的嘴唇强忍着泪水。

顾一凡看到林笑一的身体又开始颤抖，也开始止不住的流泪。顾一凡心疼林笑一，甚至忘了自己也是浑身是伤，除了刚才打架的伤，还有之前爬楼的各种刮蹭伤。

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对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顾一凡是被疼醒的，前一晚的伤痛总是在第二天表现的尤为明显，各种淤青血痂布满了他的全身。顾一凡看看遍体鳞伤自己，又看了看窝在墙角里睡着的林笑一，陷入了沉思，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落到这份田地的？

顾一凡静悄悄地下了床，走到阳台关上门，打了一个电话。

“子深，抱歉一早给你打电话，有事想请你帮忙…”

林笑一醒来的时候，还是蹲在墙角抱着自己的姿势，身上是顾一凡的T恤。他抬头看见顾一凡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看着他不经意间点头又摇头，看着他背上的伤痕，他的一切，都刺痛着林笑一的心。

顾一凡挂了电话走进来，看见林笑一正看着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昨晚一定没睡好，起来哥哥带你出去好好睡一觉，好不好？”顾一凡的声音还有些暗哑，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林笑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顾一凡爬到他的床上，坐在他面前，尝试着想抱抱他，可林笑一的眼神慌乱又空洞，让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顾一凡第一次觉得，他和林笑一之间，有一道墙隔在那里。

顾一凡低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把林笑一拉进了怀里，抱紧了他。

林笑一浑身发烫，在顾一凡抱住他的那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儿，因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比顾一凡的身体还要热。

“你发烧了？”顾一凡也察觉到异样，摸了摸林笑一的额头。

“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顾一凡把林笑一移到床边坐着，自己先下去，收拾了林笑一的随身物品放进背包里，给两个人都套上衣服，然后背着林笑一出了门。

校园里，同学们都在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只有顾一凡背着林笑一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引来了一路的关注。

“哥哥…”林笑一想说他可以自己走。

“别说话，马上就到了。”顾一凡喘着气。

就那么一路背着走，顾一凡终于把林笑一背进了校医院。

“医生，我弟发烧了，您快给看看。”顾一凡把林笑一放在凳子上，然后对着医生说。

值班医生是一个中年男医生，戴着口罩，一脸严肃。他拉开抽屉扒拉了半天，找到了一个体温计，递给了林笑一说道：“先量□□温。”

“好。”林笑一弱弱地说，拿过体温计放到了腋下。

顾一凡看着林笑一憔悴的样子，心想这个仇迟早是要报的，但是眼下没有什么比林笑一更重要了。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给你弄点热水。”顾一凡站在林笑一旁边，轻轻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嗯。”林笑一很弱，也很乖。

没两分钟，顾一凡就拿着一次性杯子接的热水回来了。端到林笑一面前的时候怕太烫，还吹了几下才递给他。林笑一接过水喝了两口又递给了顾一凡：“哥哥你也喝点吧。”

“你们是亲兄弟吗？感情这么好？”医生看着他俩，觉得此情此景真是实属罕见。

林笑一抿了抿嘴没说话，把温度计取出来递给了医生。

“38.6c，吃药还是输液？”医生拿起了笔，准备写处方单。

“输液吧，好的快点，我在这儿陪你。”顾一凡对林笑一说。

林笑一：“好。”

医生写好了处方单，递给顾一凡：“你去窗口拿药，把单子给护士，然后在输液室等着就行了。”

“好，谢谢医生。”

“不过你要不要开点药，我看你身上……”

“不用了，谢谢！”

顾一凡不等医生说完就拒绝了，然后伸手去拉林笑一，“你能行吗？”

“嗯。”

林笑一站起来，顾一凡一只手把包挎在肩上，一只手拉着林笑一往外走，留下中年医生一个人还在细细品味两个人的关系。

一大早的输液室里没有一个人，顾一凡找了个位置让林笑一坐下，然后蹲在了他的面前。

“你坐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护士过来扎针，我现在去给你买点吃的，然后再定个房间，输完液我们就去洗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好吗？”

“好。”

“还有，答应我别的什么都不要想，只允许想我，想想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开心的日子，把不开心的都忘掉，不要让以前的事成为以后的牵绊，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吗？”顾一凡说着，又习惯性的摸了摸林笑一的头发，只不过这一次，他很轻很轻。

“嗯。”林笑一没有抬头，眼泪不争气的落到了鞋子上，一滴一滴地。

顾一凡揽着林笑一的脖子抱住他，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没事的，乖，有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