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艰难抉择

“我的乖乖，这场面着实惨不忍睹。依你看，我们要帮哪边？”轻佻的声音响起，两道人影出现在混乱当中。他们便是刚刚赶到的黄瑜和红衫两人。

他们纵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让这番景象吓得不轻。在白蜜手下的捉妖师死伤无数，人心溃散，败象已现。难办的是黑翼这边，那些不怕死的怪物，依然像流水般前赴后继。黑翼居然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眼前这些怪物根本杀不死，他还得顾忌他们的毒液，不敢近身，实在是被动。

见两人赶来，却呆在一旁，黑翼怒火中烧。“不想死的就快过来帮忙。他们可认不得你们是谁。”他一边喊着，一边挥剑杀敌。

黄瑜与红衫对望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的眼里的信息。黄瑜身影一闪，加入了白蜜这边。红衫化做红云，瞬间卷起几个怪物，将他们重重摔到十米开外。她是烈焰蛇，身怀巨毒，百毒不侵，自是不惧。黑翼想出声警告，已是来不及了。

幸运的是，红衫片叶不沾身，摔完人，还拍拍衣服，一脸蔑视。她向黑翼仰起下巴，满脸挑衅。那神气的模样，一不小心蛇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黑翼松下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松完，被红衫抛出去的怪物，转眼又攻了上来。这下红衫脸色可不好看了。她没想到，这群丑陋的东西如此难缠。

片刻后，红衫气喘吁吁，双手插腰，额头上沁出细汗。她的面前，是一批又一批的怪物。他们根本就是在无视她。无论她怎么摔，他们都会重新站起来，然后不要命地往地冲。

她此时脸色发白，忍住阵阵恶心，有些慌了手脚。她不像红烈，修为不够，根本就无法发挥烈焰蛇最大的优势，她气海有些松散，灵力消耗过多，烈火发挥不出来。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黑翼苦战多时，还是没能将他们打倒。因为，他们，根本就倒不下去。

他们这边情况不妙，白蜜那边有了黄瑜的加入，倒是轻松了不少。黄瑜相貌奇特，再加上现出妖形，张开血盘大口，就这副尊容，已将那群捉妖师吓得不轻。他们边战边退，剩下的人已无力恋战，只想着尽快离开，保命要紧。他们腰上的骨笛已经被白蜜逐个打碎，没有了控制怪物的工具，早已不足为惧。只是那群怪物，如今更像离了巢的狼崽，漫无目的地往前冲。

“快，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青阳观。”白蜜手起剑落，解决了一名捉妖师。她心急如焚，对着黑翼大声喊道。

“我也想拦，但他们实在是拦不住啊。”黑翼退后两步，避开对面怪物喷洒而出的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竟能烧出个小坑，可见毒性之强。不止毒，还具有强烈的腐蚀性，铜皮铁骨也无法抵挡。

等白蜜与黄瑜全数解决完捉妖师，四人与怪物战在了一起。可他们面对的，除了地上的狼籍之外，眼前的怪物是一个都没有少。照这样下去，打个几天几夜，也是无补于事。

“该死的，凤仙儿如果这时候在，指不定能派上用场。”黑翼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想念凤仙儿。他浑身是火，那火能毁灭一切，如果他在，这些怪物只怕也是抵挡不住的。问题是，他到底去了哪儿？

“你说那个娃娃啊？就是他救了我们的。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白衣男子。”红衫突然答道。

“当真？那他怎么还不过来帮忙？”

“白衣男子让他先照顾那名叫胡冰的男人，说是等他恢复些灵力再过来。估计这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了。”

他们正说着，一个火球从天而降，有怪物躲闪不及被点着，惨烈的叫声响彻云宵，让人闻之色变。胡冰与凤仙儿来了。

“哈哈哈，来得正是时候。好小子，今晚的鸡腿是你的啦！”

“青冥在锁妖塔，她需要我们，轩宇怕是顶不住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摆平这里，大家一起上！”白蜜化身巨蛇，瞬间将身边的怪物扫开。

那些怪物似乎摸透了凤仙儿的来路，人人都避开他。但白蜜却不依，将他们一个个往凤仙儿跟着扫过来。胡冰本想使用自己最拿手的幻术，可他们一个个都是行尸走肉，根本没有意识，他的幻术也就用不上了。

一个接着一个火球袭来，凤仙儿转眼间已经点燃数个怪物。惨叫声此起彼伏，青阳山下如同人间炼狱，令天地变色。怪物实在是太多，凤仙儿在来之前，已经连续动用灵力，他的灵力消耗太大，来不及恢复，此时已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眼前的黑翼，依然在兴奋杀敌，白蜜将人一个个送到他面前，红衫也学起了白蜜，化做巨蛇，将人扫过来。可他呢，火力已不如方才。吐完这一次火，他面如白纸，连站都站不稳了。如果不是胡冰及时拉他一把，只怕朝他扑过来的怪物，已经将他撕个粉碎。

“凤仙儿，你怎么了？”白蜜心细，发现了他的异样。她恢复人形，来到他的身边。见他脸色苍白如雪，满眼担忧。

“他是灵力消耗过度，再用火，怕是不行了。”胡冰替凤仙儿回答。凤仙儿现在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接不上了。可他只是对白蜜摇摇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白蜜上前按住他，不让他再出手。她看看身后所剩无几的怪物，心中难过万分。凤仙儿如果不出手，这些怪物根本就杀不死。但要是他再出手，只怕会灵力耗尽危及性命。她望了眼锁妖塔的方向，眼泪控制不住滑下脸颊。青冥在等她，她不能乱了方寸。

她稳住呼吸，问胡冰：“你现在可还能自保？”胡冰点了点头。

“那好，你带凤仙儿先行离去，剩下的我来对付。”

“不，不行。白姐姐，我不能走！我绝不会走的。”凤仙儿抓住白蜜的手，用力抓的她骨头发疼。但她还是狠下心，转过身去不看他。胡冰明白她的意思，拉住凤仙儿的手，想将他带走。

可凤仙儿甩开了胡冰的手。他拉住白蜜的衣袖，苦苦哀求：“白姐姐，我能行的。让我来，冥姐姐没时间再等了。”

锁妖塔中情况不明，如今青阳观有轩宇护住，那天雷还不曾停歇，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如果轩宇的阵法被天雷所破，那青阳观中的人，定会无一幸免。青冥如果没能保住青阳观，那她该是何种的伤心绝望啊。白蜜不敢再往下想。可，凤仙儿怎么办？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白蜜从来不知道做选择会是这般的痛苦。黑翼他们还在奋勇抵抗，凤仙儿的火势一弱，剩下的怪物，比刚才更加疯狂地反扑。这里的一切，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她真的没有时间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