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谢灵修道

时光匆匆流逝，转瞬五年过去。五年了，凌厉已然成为了一个风度翩翩地青年，不似绝大多数同龄人那般浮夸，其眼中却透露着睿智的光芒，这五年，闲来无事凌厉便拿来一些典籍观看，无论什么类型的，好似一个海绵一般，不断地汲取着知识。幼年入宗修行，无为子只简单教了他认字，对于礼乐儒文凌厉可谓一窍不通，正好借此机会弥补往日的缺陷。

市面上书卷众多，凌厉沉醉其中，乐此不疲，每日里坐在药堂，品茶看书，倒是逍遥的很。

对于吸纳雷威之事，凌厉也暂且放置一边，心神重创至今仍未痊愈，对于五年前雷云心魔侵扰，现在想来，凌厉仍是心悸不已。没有丹药，没有法力开炉炼丹，没有灵药，凌厉只得每日喝些养神茶来慢慢滋养元神，进展甚慢。

好在凡世之中并无大的危险，临安城民风倒算淳朴，少有作奸犯科之徒。相比于修行的艰辛紧张，凌厉平凡的生活平静地不起一丝涟漪，其心态不像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倒像那昏黄的老者。

“凡尘中这份平和自然，在修行之路上小驻休憩一番，难能可贵，由此可见，这心炼之道也有其独到之处。修士修行心神不能有丝毫懈怠，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想在修真界立足，岂能有惰性，但长而久往，修士心神始终处于疲惫紧绷的状态，对于修行，弊端太多。而心炼之道心境要求太高，红尘悟道，行天下，入凡尘，其中自然慢慢将紧绷着的心神缓缓松懈下来，暂缓修行有时未必是坏处。万事万物有利有弊，皆是相对的。”凌厉若有所思道。

“又在嘀咕什么呢？”莞尔的声音在凌厉背后突然响起。

“你这妮子又在偷听我说话。”凌厉没好气道。

五年，谢灵在药堂之中陪伴凌厉五年，此时的谢灵亭亭玉立，美艳动人，像她这般年纪的，同龄的女子大多嫁做人妇，而谢灵却始终在这药堂静静地陪着凌厉。凌厉有时想来，心中感动不已，但一想到修士凡人的界限，不由长叹一口气，至今他仍然没做出什么决定。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她带上这连自己都迷惘的修真之路。若是与其红尘百年，最终她化作一钵黄土，自己却要痛苦一生，他，不愿！而若是让凌厉放弃修士身份，在这凡世之中到老，以凌厉的性子，他，亦是不愿！

“灵儿。”凌厉心中感慨一番，温柔呼唤道。

“干嘛愁眉苦脸的。”谢灵逗趣道。

“这几年，苦了你了。”

谢灵瞬间沉默了，五年了，凌厉在这五年中，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今日你是怎么了？”谢灵担忧的看着凌厉。

“无事，只是思绪良多，我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言，五年时间是多么漫长。我从未向你承诺什么，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凌厉面露无奈，苦涩之意不言于表。

“我知道。”谢灵笑了笑，安慰道。

“你知道？”

谢灵臻首轻点，痴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即便你五年来从未向我表露出什么。”

凌厉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想必你也有你的故事，你的顾虑，我不问你的过去，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做什么的，就像你从未问过我和谢安王之间的纠葛。我只知道，我愿意等你。”谢灵目光坚定，望着凌厉。

“五年而已，下面还有五年，十年。我等你向我承诺的那一刻。”

凌厉心中激荡，这样的女子，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有时你口中会自言自语说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什么修道，什么筑基，心炼等等，我便知道，你是个神秘的人，肯定有着与我截然不同的经历生活。但是，我无悔，我愿意等。”谢灵目光复杂，哀楚道。

此言一出，凌厉眼前一亮，沉就少许，目露奇异之色，看着谢灵，徐徐道“你，想知道什么是修道吗？”

谢灵闻言，沉默了一番，随即猛地点头道“想！”

凌厉将谢灵拉入身边，示意其坐下，待佳人坐定后，凌厉望向远方，徐徐开口道“夫道何等也？万物之源首。元气行道，生以万物，天地大小，无不由道而生，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天地之中，有一类人，便是寻觅这‘道’之一途，想要探寻天道本源，这类人，我们自称为修士。在悟道之中，我等寿元有限，往往还未悟得透彻便道消而去，后来便有人创造功法，先修己身，同时体悟天地奥妙，就这样，无数岁月过去，诞生了这长生一道。现在的修士，大多数都是求长生，悟道，已然不是我等寻觅的目标了。这，便是修士，而我，则是其中一员。”

谢灵轻捂小口，目露震惊之色。

凌厉看到谢灵表情，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

谢灵目光无比复杂，低头不语，良久，抬起头，喏喏地问道“那你。。。现在多大？”

凌厉不明则以，不知道为何谢灵会问这个，茫然道“我六岁入门，修道九年，如今在这临安呆了五年，正好二十啊。”

“那就好。”谢灵长舒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我喜欢的是那百岁的老妖怪呢。”说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凌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女人，还真是捉摸不透，竟然在这方面先好奇起来。

“不过你说的我还是听不懂。”谢灵无奈道，自己听的云里来雾里去的。

凌厉微微一叹，怅然道“我也不懂，什么是道。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叫做修道，却连什么是道都不明白。”摇了摇头，喟叹不已。

“如今我在红尘历练百年，百年之后我会回去。”凌厉目视谢灵道。

“百年。。。”谢灵两手在裙摆处不停地绞着衣衫喃喃道。

“那个，你可愿意修道，陪。。。陪我。”凌厉说到最后愈加地含糊。

谢灵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盯着凌厉，说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凌厉面色绯红，直至脖颈之处。

谢灵喜笑颜开，道“你个楞头，大男人还害羞什么。”

凌厉不言语，脸偏到一旁，眼神四处游离，心脏砰砰乱跳。

“可我不会修道怎么办。”谢灵委屈的声音响起。

“我教你！”凌厉当即回首道，但看向谢灵，看到她眼中狡黠的笑意，凌厉一阵窘迫。

“好啊！你这小丫头，戏弄我！”

午后的秋日，落叶缤纷，亭榭之中嬉笑之声不断，似乎，这秋的萧瑟也不在那么浓重了。

自此以后，凌厉除了每日里品茶看书以外，便是教导谢灵修炼。凌厉心中道统无数，适合女子的功法也有不少，择选了一份《五玄妙法》交予谢灵，每日里为其解惑。这五玄妙法，外修眼耳口鼻舌，心肝脾肺肾，内修灵性识慧敏，这个功法是凌厉为其精挑细选之卷，谢灵修道晚了，经脉韧性不足，好在其武艺在身，主脉通畅，这五玄妙法便是养身为主，待得谢灵修炼一段时日，百脉融汇，再让其自行选择自己喜欢的功法。

谢灵初触修真，兴致盎然，整日里在凌厉耳边问这问那的，凌厉也不厌其烦，一一作答解释。不用在她眼前遮掩，凌厉心中也轻松不少。

谢灵根骨尚可，比之凌厉当初重塑根骨前要好上不少，短短月余，竟感受到气感，踏入引气期，如今修真界，大致分作引气，行气，聚气，筑基，结丹，元婴，分神，合体，大乘这几大境界，但凌厉在得到弑的道统中得知，好似远古修真界并不是这么划分境界的，对此很是含糊，并没有具体什么境界。

不管如何，谢灵月余之中步入引气期，令凌厉很是高兴，也暗下决心，“修真之路茫茫，我虽也在琢磨，但对于灵儿我定要保护周全。不让其有丝毫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