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再见了，校园

老狼的到来令两个少年彻底安下心，可当他们离开冰屋的时候，却发现，来的人远不止罗根。万磁王和野兽也来了，他们俩才是负责战斗的那个，而老狼则是来支援和保护孩子们的。

时至今日，亚尼斯才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养父究竟有多厉害。

只见埃里克轻而易举地把在场所有士兵的武器都缴械，然后调转方向，对准了他们自己主人的额头。接着，毫不犹豫地开火，只花了几秒钟就消灭了在场全部敌人。

在三名成年X战警的护送下，亚尼斯和罗伯很快回到了地面。

现在，亚尼斯知道埃里克是怎么在几分钟内迅速赶来的。

他找来了一两农用卡车。

埃里克先是命令两个壮汉外带两青少年坐上去抓好扶手、系好安全带，然后......万磁王直接使用能力，把卡车举过头顶，飞向了X学院。

亚尼斯抱着卡车车窗，用仅剩下的眼睛看着在夜色下摆着造型的养父。除了眼睛的痛觉麻痹了不少，他的大脑也被这诡异的一幕给麻痹了。

就在他安下心来的同时，一道激光射了过来，从距离亚尼斯脸部几厘米外的位置擦过。当激光消失的时候，亚尼斯甚至能闻到空气里的烟火味。

不是这次攻击没打准，而是埃里克在瞬间移动了卡车的位置，才保住了养子的那张小脸。

埃里克在半空中调转身形，以看清来袭者的面貌。

就在他们的正后方，三台哨兵机器人快速地飞来，并且分头行动，有序地包围了变种人，也迫使埃里克无法同时攻击它们三个。

万磁王抬起手，第一时间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台哨兵，将它的脖子扭断！

可即便这样，机器人的头还是向他身边的那辆载有亚尼斯等人的卡车射出了激光，比刚才那道更为强力！

“糟了！”埃里克对付钢铁有一手，但对于能量的攻击毫无办法。

只见那道激光在打中卡车前，“唰——”地一声，被罗伯从头至尾变成了一道激光形态的冰柱。

他甚至反过来冻住了那台哨兵。

然而，哨兵也在这一过程中复制了他和万磁王的能力，而且，是三台同时复制成功。

卡车在瞬间被磁力拉向了地面，这个高度如果落到地上，亚尼斯一定会粉身碎骨（其他三人都不会死）。

为了保护他，埃里克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了维持卡车高度上，而另外两台哨兵，抓准了这个机会，向他们投射出了有强冷气组成的汽柱！

罗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还有这种用法，他马上照样子画瓢，使用同样的能力，试图挡住这些攻击。

而罗根已经挥舞着钢爪，一个大跳扑向了哨兵机器人。

对付哨兵机器人，到底还是“物理”化的攻击更有用些，随着老狼的几声嘶吼，三台哨兵都被他手撕成了碎片。

在最后一台机器人全身抽搐停止运行之前，他又顺利地大跳回到了卡车上。罗根带着狰狞的脸看了眼亚尼斯和罗伯，问道：“都还好吧？”

这人是怎么做到行为那么温柔，表情这么凶残的呢？——亚尼斯打了个寒颤。

天生就是这么张凶巴巴的脸，也太可怜了。

“我们应该安全了，好像也没有其他的敌人追上来。”野兽看着远处的夜空对同伴们说道。

“快走吧！”埃里克加快了卡车飞行的速度，阴沉着脸：“我有不好的预感。”

经过这一趟的折腾，一行人回到X学院的时候，天居然已经有点微微亮了。

森林的尽头被早上初生的太阳染得血红，浓烟在学校的四周滚滚升起。

印引入亚尼斯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里的，是残缺不全的城堡，和一具具被搬到草地上的孩子们的尸体。

残存下的孩子们抬起头，看着万磁王和身边的卡车从天而降。

埃里克一眼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包含被清理出来的尸体和幸存者加在一起的数量，远没有达到学院里本来的学生数量。

“埃里克！”X教授跪在地上，他的轮椅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只能在几个孩子的搀扶下来到了万磁王的身边。

查尔斯一把抓住了埃里克的手臂，带着哭腔：“他们抓走了很多的孩子！他们抓走了孩子们！”

埃里克从没见过好友情绪如此低落而又失控的状态，查尔斯作为心灵感应者，此时完全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以至于在他的手触碰到万磁王身体的瞬间，对方就被他的情绪所侵蚀。

悲伤一下子全涌进了埃里克的脑子里，那些属于查尔斯经历的残忍画面在万磁王的大脑里扎根，播放，逼着他留下了眼泪。

他看到了学校是如何突然遭到袭/击，而在此前，他、老狼、野兽，出发营救亚尼斯，斯科特、暴风女、凤凰女则前往救援安娜和伊利娜。

正是这种选择，造成了学校里几乎无人守护的状态。

那些在校园里过惯了和平生活的青年变种人不得不站出身来，和十几台哨兵机器人战斗。

查尔斯的能力对机器无效。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年长的孩子们一一倒下，而年幼的孩子被粗暴地抓走。

最后，这些哨兵们齐刷刷地看向万磁王将要前来的方向，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一般，这才带着被抓的孩子们全数而退。

“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查尔斯还沉浸在自责和绝望的情绪里不能自拔：“都是我的错！”

万磁王知道他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陷入能力暴走的状态，便一把抓起了X教授的领子。

“抱歉了，查尔斯。”

埃里克一拳挥过去，查尔斯倒在了地上。

脸颊疼得要命，嘴里还有血味。

但好歹算是控制住情绪的暴走了。

当查尔斯再次坐起上半身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无意识地流泪了，只是平日里那双再温和不过的眼睛，现在却像是死了一般空洞。

“埃里克。”野兽抱着亚尼斯来到了万磁王的身边，对他说道：“这孩子一只眼睛已经保不住了，现在得把坏死的眼球取出来，否则，另一只眼的视力也会受到影响。”

埃里克皱着眉。

怎么会这样，这叫他如何向他的母亲交代？

“动手吧。”躺在野兽怀中的男孩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只眼瞎了，别再拖延下去了，早点结束，倒还好受些。”

说完，他抓着埃里克的衣角，勉强地露出笑容：“您别自责，我能保住命就很满足了，这点损失在我的接受范围。”

“亚尼斯......”这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样理智坚强。

不光是他。

埃里克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每一个青年变种人，都保持着沉默。

童真已经在几个小时之前死去了，他们，都变成了大人。

否则，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汉克教授。”火人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手上沾满了血，看起来像是拿血洗过手一样惊心。

那是他为别人烧伤口止血时留下的“纪念品。

“怎么了？”汉克问。

“麻醉药已经用完了。”本咬牙说道：“他不一定能挺得过去。”

在无麻醉的状态下进行眼球切除手术，亚尼斯真的有可能会死于休克！

“我来。”查尔斯爬到了亚尼斯身边，伸出双手，分别按在他的两边太阳穴上，然后抬起头，对汉克说道：“我关闭了他的痛觉神经，趁现在，动手吧！”

大家马上行动起来，将手术器械进行消毒，埃里克找来了电筒，为他们照着亮，汉克没有多犹豫，亲自动手，开始切除亚尼斯那只坏死的眼球。

三个围着亚尼斯的成年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伤了男孩，毕竟他们都不是职业医生。

整个眼球切除的过程中，亚尼斯都没说一句话。

尽管没有痛觉，可触感却还在，某个尖锐的东西在他眼眶里来回切割，拉扯，这些，他都能感觉得到。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血液顺着脸颊流到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又有变种人同伴帮他把脸上的污血擦去。

很快手术就完成了，汉克让亚尼斯吃下了去痛片，而查尔斯则是认真负责地等到药效起作用了，才解除了能力。

尽管做好了准备，可眼眶里火辣辣的痛还是超出了亚尼斯的预料。

但他不敢哼声，生怕其他人再担心他。

出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人，再让大家为自己分神，就太对不起人了。

“现在该怎么办？”存活下来的孩子们一一看着X教授和万磁王，一如信徒看着神明。

两个被命运纠缠在一起的男人面面相觑，责任和孤独感把他们和整个世界隔离。

查尔斯和埃里克，再一次的，成为了变种人的领袖。

“学校里已经不安全了。”查尔斯说道：“城堡地下有条密道，汉克、罗根，你们俩带着大家先走，让有战斗力的孩子们也穿上制服，其他人帮忙照顾伤员。”

X战警的制服是特制的，即便是冰人这样的能力者，只要穿着它，就不用再担心因为使用能力过度而导致衣服破损。

“那你呢？”汉克看着连站立都做不到的X教授问道。

只见万磁王使用能力从废墟中拽出一把老板椅，塞到了查尔斯的屁股下面，替他回答道：

“我们两留下来接应斯科特他们，等汇合后马上就追上来。”

“也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先走了。”汉克再次把亚尼斯抱在怀里，但男孩却抓住了埃里克的手，然后挣扎着自己站到地面上。

“我要等见到安娜和妈妈，再走！”亚尼斯用剩下的眼睛直视着查尔斯和埃里克，说道。

X教授可以感觉到他现在的决意有多高，知道他们根本赶不走他，便一口答应了。

“好吧，汉克，你让他留下吧。”

“唉，我不管你了啊。”汉克指了指亚尼斯的鼻子抱怨了一句，然后就转身带着孩子们出发了。

罗伯在人群离开之后，依旧站在原地。

他看着亚尼斯，面露难色。

后者知道，他不放心丢下自己一个人。

“你也去吧，罗伯。”亚尼斯劝道：“其他人都很需要你，别担心我。再说了，还有万磁王在呢。”

罗伯没有回话，但也没再踌躇，而是转身，追上了其他的变种人。

X学院的城堡外只剩下了查尔斯、埃里克和亚尼斯。

三个人守望着学院的废墟和牺牲的孩子们的尸体。

埃里克咬了咬牙，使用能力快速地在草地了挖了一个巨坑，然后安葬了这些可怜的孩子。

他身后的两人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完成这一切。

接着，天空里响起了飞机引擎声。

最后的伙伴，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