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天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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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有意测试这个小变种人的能力极限。有趣。他宽容地，饶有趣味地注视着他所知第一个拥有治愈能力，也许被他失误低估了的小变种人。诚然她违抗了他，但天启并不恼怒，反而感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惊喜。能够挣脱他控制的变种人即使在千年间也少之又少，无论那位查尔斯·泽维尔是否在其中起到了什么引导作用。这无疑都说明了她的强大……而她甚至还是一个能力尚有充裕成长余地的幼崽。

她必当为我所用。旧神如此傲慢地，宛如恩赐一般下达了谕令:她必将为我所用。在折骨之后。

他猫戏老鼠一般的态度无疑惹恼了裴肆柒。

小姑娘憋屈得要命，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还要被这个莫名其妙蓝皮肤黑眼线丑得别具一格还绝对违背万花谷训的伪神当做小白鼠。但小姑娘当然不会为了捍卫身为食人花的尊严就冲动地大喊你为什么放水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她又不是隔壁人傻钱多的小黄叽。她只是谨慎地应对着旧神层出不穷的变种能力，在大殿里藏来躲去像只灵活的雀鸟，还能分出一点心思注意着悬浮在右上角的战斗地图。近了。近了。更近了......在她所等待的时机到来的一瞬间，在大地开始颤抖的时候，她从石像后转出来——也许是因为面对天启的高压让她终于失去了灵活，又或许只是因为小姑娘一点点，一点点报复心，她没能（或者是故意没有）躲过这一次攻击。

托尼从被万磁王强硬地暴力拆卸的金字塔顶端冲进来时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无形的能量从正面命中了裴肆柒，重重击打在她的胸膛。小姑娘闷哼一声撞上了身后的雕像，一点血絮立即从唇角咳了出来。她面色苍白地抬头看向他，因疼痛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像一只翅膀被沾湿的，脆弱的颤抖的蝴蝶。就连这时候小姑娘的声音都是又轻又软的。她说：“父亲。”

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溺爱孩子的父亲几乎立即被怒火烧红了眼。他毫不犹豫地转向天启给了他重重的一炮。几乎是同时，强拆了塔顶的万磁王带着兄弟会和X战警闯入了金字塔，在看见小姑娘苍白的脸色和唇角还挂着的血絮时都怒气高涨。

我们队的dps终于来了！！！！

裴肆柒垂死梦中惊坐起，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气也不虚了伸手指着那个丑的要命的黑眼线蓝皮肤伪神尖叫：“父亲！就是他抓走了查尔斯还改造了沃伦还欺负我想让我传播瘟疫！”

天启：？

艾瑞克在金字塔外接到了被青鸾带出来的查尔斯。他们已经尽可能快地赶来，但天启显然的确拥有被尊为旧神的能力——周围的人民几乎疯狂地崇拜着他，他们在天启的操控下，敌视所有与他们的神为敌的外来者。拥有瞬移能力的库尔特摆脱了已经可以被称之为军队的人潮去往金字塔，其他人被阻拦了。艾瑞克的脸色铁青，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地展开屠杀。但琴惊喜地叫道：“我感觉到了教授......他在靠近。他回来了！”

青鸾从天而降。查尔斯立刻被紧紧抱进了艾瑞克怀里。瑞雯和汉克他们围上来，紧张地试图目测他有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但查尔斯立即抬手抓住了艾瑞克的衣领。“埃尔薇拉还在那里。”查尔斯说。他的大脑疼得要命，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鼓动着，显然天启和他在脑子里的那场斗争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但查尔斯暂时顾不上这个。他说：“我没事，但埃尔薇拉还在天启手上！”

“我会照顾查尔斯。”瑞雯立即说道。

而此刻，斯塔克和他的钢铁军团到达了战场——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还在斯塔克的飞机上，显而易见的，他的装甲比飞机更快，而他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哪怕晚一分钟找到他的小姑娘。

既然查尔斯已经被救出来，不再投鼠忌器的艾瑞克直接发动变种能力掀翻了刚被天启修好的，曾被青鸾撞破的屋顶。而被天启耍了好一会儿气得要命的小姑娘明明可以躲过去却趁机硬生生接下了一道攻击可怜兮兮地仰头望向终于到来的后援团。

裴肆柒被所有人挡在身后。黑色的骨笛悄然消散，一枝长长的毛笔被她捧在手中，银骨托着温柔的弯月。

她轻盈地停驻在石像上，将“瘟疫”的雕像踏在脚下，笔端再次洒落带来生机与希望的流墨——她看向天启，古老的伪神终于露出了冰冷恼怒的神色。

反击开始。她微笑着，无声地说。

库尔特不负众望地在金字塔内七拐八拐的迷宫里迷路了。他先找到了被裴肆柒打晕锁在牢房里的沃伦，等他把沃伦转移出去交给汉克再瞬移回来的时候，针对天启的战斗已然结束了。古老的伪神在正义的群殴下也不过成为了被战胜的无数反派BOSS之一，他的躯体最终流逝成沙，灵魂消逝于王座之上，被洗脑的解除了控制，而真正为力量或□□追随于他的人都被复仇者和X战警们进行了后续处理。（好孩子不该看这个。解除武装的托尼把小姑娘抱走直接走上了X战警们的飞机。）

“......我不太记得了。”在清醒过来之后，沃伦阴沉地说。他眉头紧皱，看上去对自己被强化后的钢铁翅膀十分不满：“我只是去了一个地下拳场。像往常一样，然后他出现在我面前，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话——”

他最后看向查尔斯。愧疚而真诚道：“我很抱歉。”

“你知道这错不在你，沃伦。”查尔斯说。裴肆柒就坐在小凳子上给他把脉（这就是为什么托尼带着她上了X战警的飞机而不是复仇者联盟的原因）。小姑娘驱散了他身上所有负面状态，现在查尔斯觉得好极了。他轻快地说：“更何况这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天启的力量对你的影响也在逐渐消退。我能感觉到这个。如果你不会为有一天你醒来突然发现你被强化后削铁如泥的钢铁羽翼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遗憾的话，这就是最轻松完美的结局了。”

“我绝对不会遗憾这个。”沃伦坚决地说。但这个小玩笑的确让他稍微放松下来了。库尔特一直在边上牵着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沃伦转头过去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的确是最轻松完美的结局。”裴肆柒说。她收回给查尔斯把脉的指，将手轻轻搭在查尔斯温暖的手心里抬起头，双眼因喜悦而闪闪发光。她快乐地说：“宣布一个好消息！天启强化了查尔斯的身体——这不会随着他的死亡而消失。这意味着我有办法治疗教授的脊椎了！”

所有人都突然陷入了瞬间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裴肆柒。小姑娘只是微笑。她握住查尔斯的手，感觉到那双手在此刻轻轻颤抖了一下。汉克问道：“会有任何副作用吗？就像我曾经做过的，能让查尔斯暂时站起来但会失去能力的药剂？”

裴肆柒摇摇头。她的声音细细软软地说：“就只是治疗。”

然后——然后。

她看见瑞雯阿姨眼角闪动出一点泪光。似乎永远强大而特立独行的魔形女垂下头，无声地拥抱了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