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曼哈顿之战（二）

娜塔莎就地翻滚一圈，躲过一个奇瑞塔士兵的攻击，柔软的手臂搭上飞行器的边缘瞬间收紧。鹰眼的箭矢随之而来，特制的箭头在命中的瞬间炸裂。“漂亮的一箭，克林特。”她柔韧的腰肢骤然使力翻上飞行器，一脚踹翻了瘫在飞行器上的奇瑞塔士兵尸体。“最后一箭，娜塔。”耳麦里克林特轻轻喘息着说，“我的箭囊里没有箭了。”

克林特正占据着制高点。没有了远程攻击手段，下面被压制得抬不起头的怪物们立即活跃起来。克林特镇定地横过特殊材质的弓从制高点跃下，一个漂亮的近身擒拿，弓身重重击打在后脑，成功把靠近的怪物打趴下。

但涌来的怪物太多了。从撕裂天河中倾落的怪物仿若无穷无尽，光是机械地杀敌恐怕永远也杀不完。“我们得想办法关闭空间门！”

“我已经去了！”娜塔莎在频道里回答。

有太多的怪物了。再怎么杀也是杀不完的。克林特多少受了点伤。怪物如潮水般涌来。

“抱歉，克林特叔叔。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肩膀吗？”

小姑娘的声音温温柔柔地传过来。她就像一根羽毛，或是一只轻盈的蝴蝶掠过，轻轻踩在鹰眼的肩膀上借了个力。与此同时，千山月影洒落斑驳的墨绿光点——克林特在那瞬间觉得自己又充满力量了。

伤痛和疲惫都消失了。“我感觉可以再打一百场。”他笑着说。

钢铁侠迎上了另一条机械巨蛇。“Jar，你知道约拿的典故吗？”他对AI管家说，瞳孔映着显示屏的光闪闪发亮。机械盔甲迎着钢铁巨蛇大张的嘴加速了——裴肆柒的春泥护花立即紧跟了上去。为了节省内力，她谨慎地让这层防护只起到减少伤害的作用。金红色的装甲猛然撞入机械蛇的内部，一路火花带闪电，最后冲出来跌落到地上。

机械蛇坠落了。

“这损耗比我想象中的少多了。”托尼说。

“我想是因为薇拉小姐，sir。”

托尼这才看见身边缓缓消散的木叶。

但更多的怪物从空洞出来了。

所有人的状态都不算好。他们被怪物的浪潮分割开来，每一个都面对着无数的敌人，就连绿巨人面对无数飞行器的火力轰炸也不得不被动地抬手挡在面前防御。与此同时，托尼听见AI管家接入的来自弗瑞局长的紧急通讯。

“斯塔克，听见了吗——有颗核弹飞过去了！”

“还有多久？”

三分钟。

它会摧毁所有城区！

来不及做出更多思考，托尼·斯塔克，钢铁侠立即做出了决定：“Jar，所有能源都送进推进器！”

“已经完成。”

裴肆柒从梨绒落绢包里掏出了一瓶蓝药。

她开始有些吃力了。内力已经见底，即使一直在见缝插针地用碧水滔天给自己回复内力也经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技能施放。但现在小队里所有人的状态都不算好。她一口气吞空了那瓶蓝药。被药力强行补充而来的内力再次汹涌流淌在经脉中。

水月无间。

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她踏着黑白交错的棋盘向上，中途躲过无数奇瑞塔士兵的骚扰。她俯瞰战场。美国队长被奇瑞塔士兵的能量枪击中腹部，倒在地上。雷神立即补上去，挥舞着锤子试图掩护他。黑寡妇在穹顶之上，握着洛基的权杖，试图刺入被能量球包裹其中的宇宙魔方。她微微阖上眼。

裴肆柒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

充满生机的，墨绿色的木叶在那瞬间如同泼墨，在空中泼洒出点墨河山的画卷。它们如同巨树倒下后磅泼的叶雨，无数流光从天而降，曳动着绚烂的光华融入每一个人体内。气血再一次无限充盈，所有伤口都被抚平，疲惫的精神也在一定程度被温暖的热流稍稍慰藉。

娜塔莎只觉得力量猛然充盈起来，仿佛一瞬间挡在面前的所有都无所畏惧。她的小臂绷起漂亮的肌肉线条，法杖的尖端被缓慢却不容阻挡地推入了能量球中。“我可以关掉它！”她大声喊道，“有人听见吗？我可以关掉它——”

“现在还不行！”托尼急促地说，“有一颗核弹朝这边来了，一分钟内就会爆炸！”

“我知道该让它去哪儿。”

“把能量都用来转弯，jar。”他说。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天空。

金红色的装甲托着核弹朝空间洞而去。在他之上，空中是扭曲的星云和氤氲散落的水墨。他举着核弹往上——以某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但频道里突然响起了小姑娘虚弱的声音。她轻轻喊，帮帮我，父亲。

那声音太弱太抖，几乎就像是即将灭熄的烛火。托尼堪称决绝的瞳孔骤然一缩。他不可避免地看向了小姑娘的方向。

虚幻的，黑白两色的棋盘在空中消散。

小姑娘似乎努力想要像以前一样，踏着虚空中的木叶飞起来。但她没有成功，墨青色的光华在她身边虚虚凝聚又散去。她短暂地滞空了不到一秒，然后下坠。

但他还托着核弹。他必须把核弹送入空间洞里，否则整个纽约都有会被夷为平地。无数人会死去——

“去救薇拉！”他在频道里嘶吼出声。

他没有转向，毅然地托着核弹往天空而去。雷神挥舞起他的锤子，冲向下坠的小精灵——他伸出手，就在他即将把小姑娘揽进怀里的那一刻。

裴肆柒骤然轻身。托尔只触碰到她裙摆的一片纱。

千山月影已经不在她手上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骨笛。就借由在雷神掌心的那一点点借力，裴肆柒连踏三个扶摇对着钢铁侠冲过去，用最后仅剩的内力甩出一个芙蓉并蒂。

托尼只觉得全身一僵。“装甲失去控制了，Sir”AI管家甚至短暂地失去了对装甲的操控。钢铁装甲紧紧扣在核弹两端的手松开了。核弹开始坠落。“折枝！”小姑娘喊道。

她的气力值和内力全部宣告枯竭。失去控制的装甲落下来，沉重的金属盔甲直直撞上了还在扶摇状态往上冲的小姑娘。裴肆柒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娇小的雀鸟在她身边出现。碧绿的火焰中，青雀伸展开的翅膀迎风而涨，转眼间变成了浴火的，巨大的青鸾。青鸾长唳一声，张开口，将核弹吞入腹中。

它向无尽的虚空飞去。

“关上门！”小姑将在急速的下坠中尖声喊。娜塔莎将权杖的尖端向前猛然一推——

能量柱骤然收缩。空间门开始闭合。在宇宙的虚空之中，火焰和蘑菇云骤然炸开！

汹涌的气流夹杂着无数锋锐的钢铁碎片顺着未完全闭合的空间门滚滚而出。裴肆柒听见了急速推来的气流声。最后那一波群体治疗托尼不在范围内没有吃到。她甚至算得上镇定地看了眼列表中钢铁侠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血条。托尼还没有从芙蓉并蒂的控制力挣脱出来。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利用在这下坠的短短几秒内“养气”为自己回复的内力对下方的空气施展出了玉石俱焚。墨色在空中炸开，裴肆柒借用反推力在空中旋身，将自己置于了钢铁装甲的上方。已经来不及换千山月影了。她死死凝视着滚滚而来的火浪——

尖锐的疼痛。

托尼睁大眼睛。一点湿润在眼角汇集。

芙蓉并蒂的控制效果在此刻终于失效。系统重新运转，钢铁装甲立即把小姑娘扯进怀里。开到最大功率的推动器使他立即加速向地面降落。

翻滚的气浪消散了。只剩下零星的火焰和碎片从天上坠落，

钢铁侠单膝落地。燃料几乎消耗殆尽。所有人都围上来。装甲的面甲打开，露出托尼·斯塔克的脸。

他的眼睛通红，嘴唇几乎是颤抖的。

他下达命令。装甲直接被粗暴地解体了。他坐到地上，让小姑娘能用最舒适的姿势躺在她怀里。小姑娘看起来真的狼狈极了。她的内力完全枯竭，脸色苍白得不像样，发梢被火焰燎得焦枯。她轻轻细细地吸着气，因为她没有办法做出更大的动作——一块破碎的钢铁碎片插进了她的小腹，血不停不停地往外流。

“薇拉。”

托尼的语调在颤抖。他第一次觉得束手无措。他似乎想要堵住一直在流血的伤口，但那片尖锐的碎片还插在伤口里，他不敢去动。“她需要紧急处理，斯塔克。”娜塔莎沉声说，“得把碎片□□，然后迅速止血——”

裴肆柒细细地吸着气。她摇摇头。

“不用拔，我不会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她的语调依旧柔柔的。

“别难过，父亲。”她低声说，抬起手去擦托尼通红的眼角。“相信我。只需要等一会儿......”

她的内力慢慢自然地回上。银骨的笔再次浮现在手中。她给自己上了个碧水滔天，因内力枯竭空虚的经脉慢慢流动起细细的涓流。她的脸色好了些。在等待了几秒之后，她开始给自己读太素九针。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伤口开始愈合，碎片被生长的伤口排斥顶了出来，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托尼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你吓坏我了，坏孩子。”他用一点也不凶的语气说，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小姑娘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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