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孩子流口水，又见这滴口水慢慢、慢慢往下落，然后准确无误的滴到了楚云铮的衣袖上。
江伯玉，“……”
楚云铮也看到了，笑意愈发明显了几分，“你的胆子，比你爹可大多了。”
可不是么，敢拽他的头发，还敢对着他流口水。
见他笑，壮壮愈发欢快，松开了手中紧拽的头发，两只胖胖的小胳膊上下扑腾。
孩子的笑容最有感染力。楚云铮笑着掂了掂他，“这么胖。”
壮壮听不懂，小胳膊动的更有力度，江伯玉在一旁提心吊胆。“皇上，小孩子没轻没重的，还是给臣吧。”
“一个小孩子，没轻没重又怎么了，当姑父的还能跟侄子一般计较？”软乎乎的胖孩子，爱笑又不闹人，谁抱谁上瘾。
楚云铮也抱着孩子不撒手了，仔细观察之后还点评。“乔乔，这眼睛倒是有几分像你。”
一样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瞳孔黑白分明。
江慕乔捏了捏壮壮肉嘟嘟的小脸，“你眼睛像姑母，那就跟着姑母回去好不好？”
壮壮咧着没牙的嘴，一双小胖腿扑腾着，很是高兴。
可江伯玉却因为这句话瞬间紧张起来，“娘娘，这不妥。你现在的情况，如何能带壮壮进宫？”
爹还当真了！
江慕乔起了坏心，故意道，“如何不妥？爹，您还怕我带不好孩子么？”
江伯玉当然怕，莫说怕江慕乔带不好，这府上的任何一个人，就没有能让他放心的！
上阵杀敌都没见他这么紧张过，生怕江慕乔真把孩子带走，他坚持道，“娘娘如今情况不比之前，带孩子的事情还是罢了。”
“爹，我喜欢壮壮。”江慕乔撒娇道，“也喜欢嫂子。您要是不放心，就让嫂子一起带着壮壮进宫啊，我在宫里也没什么意思。壮壮和嫂子去了才热闹些。”
江伯玉险些被说动。
思索良久，还是觉得不妥，他拒绝了江慕乔，“乔乔，不是爹不让你带孩子进宫，而是真不合适？”
爹越是这么说，江慕乔还偏偏要试试了。
让楚云铮抱着孩子，她反问道，“能有什么不合适的？便是您不放心宫里的人，还能不放心我和嫂子？”
江伯玉欲言又止。
江慕乔握了握壮壮胖乎乎的小肉手，干脆挑开此事，“或者在爹的心中。即便是嫂子和我，也不够让您信任？”
江伯玉勉强道，“壮壮只是个孩子，会给你添麻烦。”
“是会给我添麻烦。”江慕乔继续道，“可嫂子是孩子的亲娘，定不会怕这个麻烦。爹，您倒底在担心什么？”
被追问的紧了，江伯玉方才道，“我也不是担心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照顾不了这孩子。一天见不到孩子，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想着嫂子的请求，江慕乔失笑。“爹，您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孩子是嫂子的，您只是孩子的祖父。若是连嫂子您都放心不过，还能放心谁？”
让云铮在一旁照顾孩子，她干脆趁此机会和爹深谈了一次。
“爹，我问您个问题，成么？”她先开口。
江伯玉的脸色不甚好看。却还是点头了，“成，你问。”
“在你心里，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孩子重要？”江慕乔看着爹的反应，“若是可以的话，你甚至想带着孩子单独过？”
出人意料的，江伯玉没吭声。
江慕乔心中一叹，难怪一向温和懂礼的嫂子会忍不住开口让自己劝劝爹。兄长是个粗心的，可嫂子显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爹，您不能这样。”江慕乔严肃道，“您只是壮壮的祖父，并非孩子的父母。您怎么疼爱孩子那是您的事情。可您不能超越了父亲母亲的存在。”
她神色郑重，“您对孩子太过宠爱了。”
江伯玉不服气，“我宠爱孩子难道不好吗？孩子也乐意跟我亲！”
“您不舍得打他，更不舍得多骂一句。孩子自然跟您亲近。”江慕乔叹道，“刚刚壮壮抓了云铮的头发，你不过才提高点声音，孩子都能委屈成这样。可见您平日对他极好。”
“可孩子光宠着怎么能行？”江慕乔反问，“您忘了小时候您是怎么宠着我的么？当时我犯了多少错，您记得么？兄长以前又是如何莽撞的性子，您还记得么？”
“疼爱孩子，从来都不是只会宠着就可以的。”她正色。
江伯玉脸色不甚好看，强行辩解，“那你后来不也挺好的么？会医术，救了百姓，还当了皇后。你兄长如今是云麾将军，外人谁不道我江伯玉会教孩子，到了你的嘴里，我怎么就一文不名了？”
江慕乔总算是知道爹插手教导壮壮的信心是哪儿来的了！
敢情都是因为她和兄长啊！
可若说良心话，她和兄长的成长还真和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的情况自不必说，异界灵魂，芯子都变了，人的性子自然也跟着变了。至于兄长。那是吃了多少亏才勉强变好的？
“爹，是谁奉承您的说是您把我们兄妹二人教导的不错？”江慕乔又问。
江伯玉挺了挺胸膛，“都这么说，从前的同僚，还有学社的其他夫子，包括那些学生们。”
误会，可真是个美丽的东西。
江慕乔哭笑不得，“爹。他们那是恭维您呢。那话里，又有几分真？”
“不真么？”江伯玉反问，“我觉得挺真实的，我也的确都把你们培养成才了。”
“好好，就算是。”江慕乔不忍心打击这老父亲的一颗心，又只得道，“即便是您把我和兄长培养成人，可那时候我们娘亲早逝，您又费了多大的力气？更何况如今是什么情况，壮壮有父母，亲生的父母就在一旁，您这当祖父的却大包大揽，像样子么？”
“您反过来替嫂子和兄长想一想，若是您当初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不停有人指手画脚并且还霸揽孩子，您心中什么想法？”江慕乔反问。
江伯玉听明白了，当即大怒，“我霸揽孩子了？我难道不是也是为了孩子好？怎么就成了我霸揽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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