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统山河 两千一百二十九章 淮海战役十二

轰轰轰，他还没想清楚天空中飘着的那些是什么，脚边掉落的震天雷可不会再给他思考的时间，从天而降的震天雷爆炸了，一百多颗震天雷同时爆炸，因为人群非常密集，这些震天雷的威力几乎被发挥到了最大，推着板车的士兵直接被炸倒，破片将他们的身体贯穿出无数的血洞，血箭飞射出来，这些人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飞了起来，紧接着而来的是难以形容的剧痛，随即是剧烈的眩晕，这是由于失血过多脑部失压造成的，最后他们一起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一轮轰炸基本上就干掉了上千人，热气球上的投弹手只看到下方冒出一个个火球，他们知道，被这些火球笼罩的流贼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虽然一千多人的损失对于数以百万计的流贼大军来说就是沧海一粟，但是这种从天而降的攻击所带来的震撼是常人难以接受的。从其他方向打过来的铳弹炮弹，好歹还能躲一下，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震天雷让他们无处遁形，等于是敌暗我明，基本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炸弹从天上落到自己脚边。轰轰轰，又是一排震天雷爆炸，一千多流贼再次被送上西天，很多板车的轮子也被炸碎，一辆辆板车四分五裂，旁边的士兵也被炸的翻滚在地，地面上瞬间多了几千具尸体。接连不断的震天雷从天而降，下面的大顺军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的军官心中大急，命令手下人对着天空放铳放箭，可是这些热气球漂浮在三五百米的高空，箭支和火铳如何能够得着，不仅如此，向上抛射的铳弹和箭支在达到极限高度之后随着重力的作用掉头向下坠落，竟然落在了前面进攻的自己人队伍当中，一片惨叫声响起，前面的饥兵被自己人射倒了一大片，人人都是后背中箭中枪，他们的营将回头破口大骂：“哪个狗娘养的给老子的队伍放冷箭，都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话音还没落，又是一大片箭支从天空落下，还夹杂着投弹手扔的震天雷，一下子将饥兵给打的人仰马翻。

大顺军的队伍出现了明显的骚动，本来貌似是铁板一块的队形一下子有了散乱的迹象，首先就是板车和步兵队伍已经不再是一条直线，而是犬牙交错的状态，各部之间露出了巨大空隙，新军火炮的炮弹通过这些空隙不断打入饥兵大阵之中，不断收割饥兵的生命，犁出一条条血胡同，战场上顷刻间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从广平府调来的五十万饥兵是这次攻击作战的排头兵，他们是后加入大顺军的，忠诚度没有前面加入的士兵高，李自成也没打算让他们取得多少战绩，只要能当好炮灰就行。正好把这些人全部消耗掉，也能给大顺军节约一些粮食，有时候李自成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的兵马战斗力不强，虽然老营兵不错，但是人数太少，正兵只能说跟大明的正规军差不多，算不上特别厉害，所以大顺军这么多年的来的套路就是以多打少，用数量来弥补质量的不足。可是人多了也是个头疼的事情，就像是现在，兵强马壮，看起来动不动两三百万人马，但是这两三百万人每天的吃喝拉撒是天文数字，别说李自成没钱，就算是李自成有钱，也禁不住这么消耗啊。所以将这些饥兵消耗掉，然后从饥兵中提炼出正兵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既然如此，人命在他眼里也就不值钱了。

“传令下去，谁也不许退，刘毅的那些孔明灯都是鬼把戏，他们对我们构不成太大威胁，不过是挠痒痒而已，让士兵们加速攻击，冲上去，传令给刘宗敏还有田见秀他们，饥兵大举压上！”李自成对身后几个传令兵下令道。“得令！”几人立刻分散传令，数匹快马奔出了老营骑兵大阵。

“他娘的，人数太多了，光靠震天雷不行，只能给敌军造成震慑，但不能对他们产生太大的实质性杀伤，就算是一轮震天雷能杀伤上千人，一百轮也不过杀伤十万人，十万饥兵对李自成算得了什么，不行，这太慢了，发信号，把大杀器扔下去，彻底摧毁李自成的防线，然后热气球继续向后飞，飞到李自成头上去。”战场上，陶宗一边用千里镜观察着战局的发展，一边指示掌旗兵给热气球发令，每一个热气球的载人吊笼下方，实际上还放了一个炸药包，这玩意本来是专门给李自成准备的，原先是计划飞到李自成本阵头上，然后将炸药包扔下去，给他们送一道大菜。但是现在看来，恐怕要提前使用了，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也不可能事事都按照预定计划来。最重要的是，刘毅倒是想让热气球多携带炸药包，但是无奈，炸药包的重量太大，能挂载一个已经是极限了，否则就要削弱震天雷的携带数量，要是能携带一百个炸药包，那就相当于后世的空中堡垒轰炸机，还不得让流贼领教一下什么叫大炸逼。

啾~啾~啾~，跟后世轰炸机投弹的声音一般，投弹手将绳子割断，绑在绳子另一头的炸药包直接从空中落了下去，引线冒出一股股青烟。下方的大顺军虽然按照指令加快了脚步，可是他们毕竟队伍庞大，人的脚步再快，还能比上面的热气球快吗。一个个比刚才大得多的黑点从天而降，下面的士兵抬头望着天空，眼睁睁看着那个黑点越来越大，看起来好像不是震天雷，一个营将仿佛认出来了，“炸药包！是炸药包！”他倒是想躲，可是又能往哪里躲，人家属于降维打击，他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眼睁睁看着人家把炸药包从天上扔下来。

轰隆轰隆轰隆，地动山摇的爆炸声响起，相当于一百多门飞雷炮齐射的威力，炸药包直接在沙袋阵的附近爆炸，一线的饥兵离得近的直接被炸成了齑粉，连尸骨都不可能剩下，离得远的也被冲击波和飞起的碎石杀伤，板车上面虽然堆着沙袋，但是炸药包近距离爆炸的冲击波是沙袋根本无法抵挡的，那些板车四分五裂，沙袋也是漫天飞舞，里面的沙土被炸出来，又将士兵的眼睛给迷住，滚热的气浪烧灼着饥兵的肌肤，虽然是大冬天，但是士兵们仿佛是来到了夏天一般，被炸药包炸过的土地都是滚烫，让人无法下脚。无数的士兵口吐黑血，在地上匍匐蠕动，这些人的内脏显然是受伤了，如果不能得到及时医治，就是内出血而死的命运，但是以流贼的医疗条件，当然是不可能为饥兵治病的。

炸药包这一轮轰炸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整个沙袋防线被撕的四分五裂，冲在最前面的饥兵现在变成了无防护状态，就连士兵们的盾墙也被打散，前面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有的饥兵想要掉头逃跑，可是在人挤人的战场上，他们哪里有掉头逃跑的空间和机会，后队压前队，李自成早已经颁布严令，前队畏战逃跑，后队有权力斩杀前队，以此类推，前面的人一转身就会面临自己人的刀枪，还有五万老营骑兵虎视眈眈充当督战队，饥兵们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火炮火箭还在不断轰响，每轰打一次，就能收割几十条人命，先是广平府的五十万饥兵被重创，紧接着就轮到刘宗敏和田见秀等部打头的饥兵，炮弹可不长眼，你冲在最前面，不打你打谁。

天空中的热气球一路飞，一路往下扔震天雷，虽然杀伤有限，但是每次爆炸都能给炸点附近的饥兵造成混乱，打乱他们的阵型，迟滞他们的脚步。有营将来到李自成身边道：“圣上，你看，那些孔明灯好像朝咱们这边飞过来了，怎么办？”李自成也很头疼，这些热气球若是飞过来，将炸弹扔在自己头上，岂不是会直接杀伤老营骑兵？李自成可不想干这种赔本的买卖，但若是现在撤退，岂不是很尴尬，决战刚刚开始，李自成就带着本阵往后撤，这会给将士们产生多大的心理影响，而且也会有损自己大顺皇帝的威信，就在李自成犹豫不决的时候，对面的炮声好像是停止了。李自成连忙竖起千里镜观察，发现真是这样，新军的火炮因为长时间的发射，必须要进行散热，所以炮击暂时停止。其实这也是刘毅的战术，火炮散热的空隙，正好让敌人再靠近一些，给敌军一种仿佛要胜利的错觉，等离得近了，机炮开火，让他们见识一下近代科技的威力。“弟兄们，狗官兵的火炮要散热了，这是个好机会，跟我冲啊。”一个营将举刀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