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红娘

“这少年也太不识抬举了吧，竟敢不给五爷面子。”

“难道他真是王公贵族，可皇城里压根没见过这少年啊”

“有好戏看了”

楼内众人心中又出现了骚动，不过大多脸色充满同情，在他们看来，少年不知畏惧是好事，可也要分场合。在这红袖楼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金刀门五爷下不了台，可不是一件小事，轻则少胳膊断腿，重则没了命。

“敢问这红袖楼的规矩还算不算数了，我花了一万两银子，总不能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吧。”

云天不嫌事大，又喊了一句。

这一嗓子更是让原本沸腾的水面炸开了锅。

金刀门五爷早就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大口喘气，渐渐平复，对着红袖楼的门口射出一道金光。

“那是金刀门的金光信，看来五爷要血染红袖楼了啊。”

有人看出，那道金光就是金刀门的独家传讯方法，五爷此举，看来是要铁了心将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诛杀当场。

果然，金光刚消失，就从红袖楼门口冲进了数十个大汉，全都目带煞气，手持宽大金刀，威势逼人。

“杀了这两个人。”

金刀门五爷脸色如冰，对大汉下达了命令。

狂虎攥了攥拳头，正要出手，楼顶上方传来一声喝声。

“住手，这是红袖楼，谁敢在此打打杀杀”

循着声音望去，一名妖艳少妇，从楼梯款款走下，正是红袖楼的红娘素锦。

素锦本来在准备桃花之夜的拍卖事项，可是没曾想，却发生了如此事情，她便冷着脸，从楼上下来。

身为红袖楼的红娘，素锦本就生的貌美，走路间更是风情万种，媚态尽出。

楼内很多人的眼光都是迷离之色，跟着素锦的身形移动。

金刀门五爷见素锦亲自现身，挥了挥手，数十名持金刀的大汉站住，没有继续攻击。

云天也是看了素锦一眼，心中不住点头，这少妇简直就是个狐狸精，要不是他修炼佛家至尊功法长生经，定力高的吓人，恐怕这么近距离的看上一眼，自己的魂都被吸进去了。

素锦对金刀门五爷额首微点，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不怎么起眼的少年身上。

她目光流转，眼眸深处露出一丝惊讶。通常，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一个男子，他都会眼神稍显迷离之色，可是眼前少年，目光纯净，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索然无趣。

难道他有龙阳之好素锦目光轻移，看到少年身后的高大身影和憨憨的笑意，心中不知怎的，冒出一个令她都感到有些“恶意”的想法。

“喂，看够了没，这可是我的贴身护卫，处子之身，你看了可是要对他负责的，你应该没有嫁人吧”

云天嘴巴中又冒出了惊人之语。

此言一出，红袖楼的气氛又变得怪异起来，除了五爷和依旧坐在一号主座之上，不动如山的肥胖男子，所有人都像傻子一样看着云天。

在大明皇城中，只要来过红袖楼的人都知道，红袖楼的红娘素锦可是有一大禁忌，就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嫁人的事情，如果有人说了，下场会很惨。

曾经，有皇城中的将门之后，仗着家族的威势，在红袖楼中说要娶素锦为小妾。第二天，那个纨绔子弟就被人发现吊在红袖楼的楠木柱子上，不住的哀嚎，下肢更是冒着鲜血。

直到后来，众人才明白，那人被素锦给阉了。

这件事，一方面说明素锦表面是个柔弱女子，可是下起手来，可是狠辣无比；另一方面则是暗示了红袖楼背景的强大，硬生生的阉了一位将门之后，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从此以后，凡是进入红袖楼找乐子的人，都不曾触碰了规矩。

五爷脸上怒意消退，他伏在肥胖中年人的耳边，窃窃私语，肯定是说红袖楼的禁忌之事。果然，那肥胖中年人听完，脸上也是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素锦脸上渐渐覆盖着一层冰霜，冷冷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云天自然不知道红袖楼的这个规矩，以为素锦只是简单的生气，连忙解释道：“我这护卫别看长的差点，可是力气极大，功夫也好，你嫁给他不会吃亏的，我可以保证。”

素锦心中更是恼怒，她朝楼上挥手，涌出十几个女子，全都蒙着面纱，手持弓弩，对准了云天和狂虎。

云天哑然，脱口而出：“这红袖楼太不讲理了吧，我的护卫即便是不同意，你们也不能抢吧”

“轰”

楼内爆发出一阵大笑，即便是他们知道红袖楼素锦的忌讳，可依旧忍不住。

更是传出了阵阵私语。

“哈哈哈，那少年可真有意思。”

“是啊，你看素锦的脸，都成冰了。”

“可真是个机灵的少年。”

金刀门五爷和肥胖中年男子脸上也是有了笑意，对云天的敌视也是弱了半分，在他们看来，云天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事说话不经过大脑。

众人的言语和笑声传进了素锦的耳朵里，更是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作为红袖楼的红娘，她也算心思沉稳之人，可是在云天的一再挑衅禁忌之下，便再也忍不住，杏口一喊：“放箭”“嗖嗖嗖嗖嗖嗖嗖”

十几只利箭从楼上朝着云天和狂虎飞过来。

“铛铛铛铛铛铛铛”

狂虎收敛起脸上笑容，一双钢铁般的拳头，将射过来的利箭全部抓在手里，稍微用劲，全部折碎，扔在了地上。

空手抓利箭

狂虎的手段让楼中众人起了异色。

尤其是金刀门五爷眉头微蹙，下巴上的两搓小胡子也是抖动了起来。身为金刀门的五爷，他自然有些功夫，更是知道空手抓利箭，说明此人的外家功夫已经练到了一定火候，堪称大师。

如此一来，五爷看向场中少年的神色完全变了，能够拥有大师级的人作为贴身护卫，背景肯定差不了。

一瞬间，五爷心中就涌过许多念头，可是他看了一号主座之上的肥胖中年人，最终还是心一沉，作出了决定，目光重新变得阴沉起来。

不管怎样，这笔生意一定要做成。

素锦虽不是练武之人，可他也知道能够空手抓住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利箭，想必功夫不弱，还有联想起对方说话的态度，分明是不把金刀门和红袖楼放在眼里。原先素锦还以为只是少年的大胆与鲁莽，看来，并不是。

少年，早就胸有成竹。

难道，他是皇宫里的人一想到如此，素锦就感到事情的难办。在这大明朝，不管你拥有江湖多大的权利与地位，可终究抵不过庙堂之上的只言片语。

眉头轻蹙，素锦脸上冰霜之色渐渐笑容，她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来自何处”

素锦此话也是楼中所有人心中的困惑，所以当素锦话落，一道道目光也是直直的射了过来，将云天淹没。

“额，这个，狂虎，说说我们来自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云天实在是不好回答。

狂虎也是面露难色，身为锦衣卫可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红袖楼的场中众人虽都是大明皇城有些势力背景的大人物，可是没有一人认出狂虎。

“额......少爷，那个......你猜我们来自哪里”狂虎嗯啊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将皮球踢回给了云天。

看样子，狂虎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云天心里想着，便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静。

红袖楼静谧一片，只剩下炭火呲呲的燃烧声。

“我们来自一片神秘之地，你们无需知道，不然的话会有祸端，我不跟你们说，是为你们好。”

搜肠刮肚，云天说出了一番自认为很完美的答案出来。当然，完美是他自己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