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渣了小质子后他逆袭了（二十一）

江引的退步让郁文星软化了些，他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转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别的。

手指还轻轻绕着江引垂下来的头发。

他往常这个时间都忙得不见人影，今日却很罕见地圈着江引小憩了一会才起身，继续处理那些繁冗的政务。

寝殿的大门被关上，佯装睡着的美人立刻睁开眼睛，“噌”的一下坐起身，问系统道：“他的仇恨值又涨了吗？”

【没有啊。】

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疑惑。

【你们俩不是正蜜里调油吗，怎么问这个？】

江引微微蹙起眉：“这不就奇怪了吗，既然仇恨值没涨，他今日对我的态度怎么怪怪的。”

【可能是爱意值提高导致的。】

系统帮着江引猜测道。

“不至于吧，”江引还是不信，“郁文星的目光，太危险了，比恨意居高不下的时候都可怕。”

【如果不是爱意值提高所导致的占有欲……】

系统沉默了半晌，说。

【攻略对象性格的黑化，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崩坏前的提示。】

“这？？？”江引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系统曾经告诉过他，如果攻略成功，那么他会前往下一个世界，但如果攻略失败，他将被永远锁在这个世界的深宫里，当郁文星的禁脔。

他本以为这是攻略失败以至于恨意值过高所导致的。

但系统这么说，意思不就是，不管恨意值的高低，只要在一定期限内没有达成目标，都会导致世界的崩坏。

【对，所以咱们也要加快速度了，要是这个世界崩坏，我跟你的联系就会被切断，到时候，黑化的攻略对象无论对你做出什么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而且宿主，这个世界一旦开始崩坏，那么攻略对象的性格也就会越来越偏执，一件小事都可能会让他涨仇恨值，任务只会越来越难。】

江引沉默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从意识到郁文星就是闻渡海的分.身之后，自己确实减慢了自己的攻略速度。

甚至偶尔觉得，留在这个世界也不错。

“对不起，”江引低垂下眼睛说，“我会加快攻略速度的。”

不就剩百分之三十了吗，等把当年的事情彻底查清，他还怕郁文星不屈服吗？

小江可以的！

系统说郁文星的性格会越来越偏执，还真没有撒谎。

得知了郁文星要不顾大臣的反对，出兵燕国的时候，江引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真的疯了吧。

虽然齐国已经入驻了元都，是如今世界上当之无愧的霸主，但因为扩张得太快，早已引起了几个国家的联合抵制。

而燕国，正是这几个国家中的带头人。

【世界崩坏好像会导致攻略对象性格中负面的部分逐渐凸显出来。】

系统有点无奈地对江引解释道。

【你要不去劝劝郁文星？】

“我……我尽量吧。”

跟闻渡海谈过几年恋爱，深知他性格到底有多倔的江引很头疼。

去书房的时候，郁文星正在批折子，外面的太监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直接把江引放了进去，江引猫儿似的轻手轻脚地走近郁文星。

郁文星专心埋着头，在折子上写写画画，好像没意识到有人偷偷走了进来。

江引玩心大起，想去吓郁文星一跳。

“往日这个时间你不都是在床上躺着看书的吗，怎么今日想起来到这了？”

郁文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小江自己被吓了一跳。

计划失败。

定了定神之后，江引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你要派兵去攻打燕国？”

“对，”郁文星也没有瞒江引的意思，，“如今齐国已经稳下来了，若是再拖下去，反倒容易使士兵懈怠。那些阻拦寡人的老头子，就是太过于谨慎了些。”

“你说得有理，可为什么你要第一个对燕国下手呢？”

江引决定循循善诱。

“为何不能是燕国？”郁文星笑着放下了笔，看着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的江引道，“如今这天下的霸主是齐国，夺取燕国，不过探囊取物罢了，不值一提。”

“怎么？”郁文星眼中笑意不减，江引却莫名感觉周遭的气氛冷下来了几分，“难道你也觉得，以齐国如今之实力，攻下燕国有些难？”

少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委婉道：“郁文星，本王不是说你没有这个能力的意思。”

“但是燕国确实很强，如今它又和其他国家联合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实在是不适合再继续扩张下去了，本王觉得，你应该留出时间来休养生息。”

“打仗是件劳民伤财的事情，若是因为战争失了民心，那齐国如何还能有继续强盛的资本？”江引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历史教科书里那些劝人向善的老头子一样，“本王觉得，你倒不如先停下战争，使百姓不误农时，放宽税负，使其他国家的百姓听闻你的贤德。”

“这样，在你下一次开始扩张的时候，他们就会自己打开城门来迎接你，不费一兵一卒，岂不是件好事？”

“你说得有道理。”

听到这句话，江引以为自己的劝说起了作用，略微松了口气。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郁文星略显恶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国国君治国果然有一套，如此看来，当初寡人能攻下楚国，是你给寡人放水了，嗯？”

在感觉到室内明显低下来的气压之后，江引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

却被郁文星一把扣住了手腕。

【攻略对象仇恨值，百分之四十。】

“不至于吧系统，”江引都要哭了，“郁文星也太善变了吧，这都能涨仇恨值？”

“江引，寡人没有告诉你，寡人今日的心情很不好。”

郁文星沉声说：“朝堂上，寡人提出这个决策之后，所有大臣都在阻止寡人，满口都是万万不可。”

“寡人本以为，至少你能支持寡人，但是你竟然会跟那些老头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江引被郁文星直接扯到了怀里。

“寡人对你有一些失望了，江引。”

“这这这，不至于吧，”江引连忙呼叫系统，“怎么办怎么办？是你让我来劝劝他的，你得对我负责啊。”

【自求多福吧，加油，宿主。】

系统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还有点欠揍。

江引哭哭。

被郁文星仰面朝上压在了桌子上，江引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惊慌，让郁文星暴虐的情感愈发汹涌了起来。

江引暗道不好。

他按住了江引的手，之后低头，咬上了他的嘴唇。

“唔……”

江引猝不及防，在感受到轻微的刺痛之后就条件反射地张开了嘴，被郁文星的气息入侵得更深。

等郁文星离开，江引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了。

好像整个人都被掌控了。

江引回过神来，望进郁文星漆黑的眼睛，少年清亮的声音带着点炸了毛的愤怒：“你这是在做什么，本王在同你讲正事！”

“江引，寡人确实宠你没错，但这不代表寡人可以容忍所有。”

郁文星的手缓缓描摹过江引的唇形，这过于熟悉的画面让江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瞳孔也微微缩了缩。

“燕国迟早是寡人的囊中之物，与其替寡人担心齐国百姓，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说完，郁文星拂袖而去。

【你打算怎么办？】

郁文星走了之后，系统忽然开口问江引。

“我觉得，郁文星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不怎么正常。”

江引愣了一会，面色凝重地说：“接下来那百分之四十的仇恨值，可能会有点难办。”

【所以呢？】

“所以……”江引沉吟了半晌，忽然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有挑战性好啊，我就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放心吧系统，小江迟早能把郁文星拿下！”

江引看起来乐观，但他没有告诉系统，刚刚那一瞬间，郁文星带给他的感觉，跟曾经的闻渡海太像了，以至于他感觉非常异样。

当初，闻渡海的改变，也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的，就跟现在的郁文星一模一样。

闻渡海对江引的占有欲开始还维持在正常的范围内，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几乎要监控着江引的所有活动，让江引活在他的目光之下。

江引本来还想跟他好好谈谈，但是他发现谈过之后，闻渡海也仅仅是说得好听而已，之后还是会不断地干涉江引的生活。

愤怒至极的江引提出了分手，本来这也只是一时气话，但没想到的是，闻渡海听到了之后决然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江引的生活外。

一个有些怪异的念头击中了江引。

有没有可能，当初闻渡海的改变，也是由于类似的原因？

世界崩坏，性格黑化。

虽然江引自己也觉得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按现在的思路查下去，他多年来的疑惑，也许可以得到解决。

……

江引打听出来，郁文星还是向燕国出兵了，派出的还是一名他非常得意的将军，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孺子不可教也。

这两日，郁文星出现的频率明显降低了，江引本以为他还在跟自己怄着气，过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是齐国在准备着秋狩的事情。

“你们齐国秋狩，都要做些什么呀？”

江引没话找话地问。

郁文星从折子里抬起头来，问：“怎么，想去看看？”

江引点头。

“行，走吧，”郁文星随手将笔放在了桌上，“带你去狩猎场。”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还是中午，天是极沉的蓝色，偶尔一两只飞鸟擦过，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江引吸了吸鼻子，不由得想，自己应该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天气了。

秋狩还没开始，如今的狩猎场上清清冷冷，只有两个守卫在打瞌睡。

郁文星来的时候没有通知过任何人，那守卫开始还不大恭敬，一看到他的腰牌，瞬间吓得精神了，把他们两个人引了进去。

“会骑马吗？”

看着马厩里一排矫健优美的马，江引羡慕地瞪圆了眼睛，在郁文星第二次问话的时候，才连忙答道：“会，本王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会？”

“那挑一匹？”

江引早就迫不及待了，听到郁文放话，当场就挑了一匹白色的马来：“就它了！”

江引家里曾经很有钱，因此他闲来无事，就喜欢去马场遛遛马。

当年他最喜欢的马跟眼前的这匹一模一样，跑起来虎虎生风，他就是整个马场上最靓的崽崽。

郁文星扫了那匹马一眼，笑着说：“倒是好眼光，这匹马名字叫逐风，性子很烈的，你确定能驾驭得了？”

江引兴奋地点点头，搓了搓手，对那匹马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烈性子逐风打了个哆嗦。

郁文星带着江引换好了胡服才来，他自己挑了一匹黑色的马，纵身一跃，动作尤其潇洒。

江引也翻身上马，两匹马对着太阳长嘶一声，并肩奔跑起来。

郁文星本以为这小昏君口中的会骑马，仅仅只是维持着在上面不掉下来的程度，谁知道江引看起来比他所想象得要娴熟得多。

郁文星落后半步，看着江引被风吹起来的乌墨色头发，以及半边精致的侧脸，有些出神。

自由和骄傲在他身上，好像是一种生而有之的东西。

让人羡慕，也让人想掌控。

“哎，你看，那是什么！”

江引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簇白毛在林中一闪而过。

郁文星当机立断从箭筒里抽出一支，江引还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到那支箭正正好好地射到了那只小动物的腿上。

是一只毛茸茸的小野兔。

江引哭哭。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射兔兔。

郁文星下了马，将那兔子拎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了江引有点委屈的表情，笑道：“怎么，你喜欢这小玩意？”

他拎兔子的手法很标准，一手揪着兔耳朵，一只手托着兔子屁股。

兔子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实在是打不过这个抓着自己的人，就有些绝望地垂下爪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