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 监视

陆霄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道两人果然还有联系，当初孙章兰逃走后蛇王也把玉真夫人接回去了，他们因为孙章兰的到过几次蛇王府找玉真夫人了解信息，但玉真始终没有告诉他们孙章兰和她还有书信往来，孙章兰甚至还告诉她自己什么时候会来京城。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陆霄关注的重点是他们说的那个姑娘，那个让玉真夫人动了胎气的姑娘是谁，居然能让玉真夫人失态，孙章兰刻意迁就推迟行程就是为了照顾她。

陆霄不知道那个姑娘是谁，但花聿楼和霞儿却知道，霞儿将昨日卧云楼里发生的事情和陆霄花博衍说了，他们这才知道那个姑娘就是玉屏，提到玉屏陆霄也想到昨日在卧云楼遇到巴陵王世子宫玖的事情，宫玖就是专程来接玉屏的，而他昨晚偷偷跟在孙章兰身后发现她藏匿的地方正好就是巴陵王世子在京城住的地方。

“你是说孙章兰就是为了玉屏才改名换姓到玉屏身边的，那玉屏岂不是很危险？”想到孙章兰对自己和薛冰做的事情，霞儿十分担心玉屏的安危。

陆霄道：“这不好说，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孙章兰和玉真夫人为什么那么关注玉屏。”

霞儿道：“难道是因为玉屏长的像玉真夫人早逝的娘亲吗？昨日我听到玉真夫人拉着玉屏喊了两声娘。”

“娘，娘，娘娘，太子妃娘娘。”陆霄跟着喊了两声，后面发觉不对，孙章兰和玉真夫人两人的母亲都早逝，她们怎么会知道她们的母亲长什么样，但太子妃娘娘就不一样，她们曾经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了那么久，肯定还记得先太子妃娘娘的容貌，只是她们为什么会在玉屏身上看到昔日的太子妃？

花聿楼忽然道：“那日在紫霞庵孙章兰说太子妃和刚出生的小郡主病逝后她才到神针山庄的，但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或许太子妃娘娘可能病逝了，但小郡主还活着。”

霞儿脱口而出道：“你是说玉屏可能就是先太子的小郡主？”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贺老夫人从不带玉屏出席任何宴会，也许是贺老夫人知道玉屏的来历，京中人又多见过当年的太子妃，从玉真夫人和孙章兰的态度来看，玉屏肯定和太子妃娘娘长的非常相似，所以也能理解为什么宫宴上年长一些的妃嫔见到玉屏时都会失神一会。

也许当初贺阁老见京城太危险了才想着告老还乡，让玉屏平安度日，没想到圣上一道赐婚的圣旨让玉屏又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线里。

当初的花石纲案孰是孰非早有定夺，玉屏如今顶着贺家女的身份总比顶着废太子女的的身份安全，事情发展到现在，霞儿觉得今天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她有些接受不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霄说的缎带名单上的人有问题。

“孙章兰当初抢了两根缎带，所以那天她肯定会和同伙一起进宫，不管她是真的想看剑客对决还是别的什么，我们要在她进宫之前把易容的她找出来。”

缎带并不是实名制的身份证，谁都可能拥有，孙章兰虽然是女的，但她的易容术十分了得，她可以扮成男人，到时候谁都认不出她，想做什么都方便。

如果孙章兰的身份不被揭穿，那陆霄最多是猜她和其他想要缎带的人一样，就是单纯想看两大剑客的对决，但她真实的身份被人拆穿了，在明显开始戒严的京城她还敢回来，那就证明她这次一定要借着缎带进宫，先太子妃妃贴身侍女进宫，陆霄还是觉得她为旧主报仇，行刺皇帝的可能性大一些。

一旦皇帝出了什么意外，负责安保的花博衍、负责发缎带的陆霄，还有他们身后的花家和陆家，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皇帝还惦记着花家的财富。

“现在该怎么办？”霞儿还是担心玉屏的安全多一些，她不知道孙章兰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可现在还牵扯到她的好朋友玉屏，这让她有些烦躁。

陆霄道：“霞儿别着急，既然我们现在知道她在哪里藏身了，剩下的事好办很多。她来京城横竖是为了八月十五那场对决，因为只有那一天宫门是开的，现在派人监视她就知道她还有哪些同伙。”

几人商量决定派人悄悄监视宫玖和玉屏现在住的宅子，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马上跟进，因为这有可能是孙章兰的同伙。

“七哥，你说玉屏的身世真的那么坎坷吗？”一直到离开都尉府霞儿都没有消化完玉屏可能是先太子女儿的消息，万万没想到，她们三个小姐妹里有一颗沧海遗珠。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是贺家的女儿。”花聿楼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揭开，到时候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今上让玉屏认祖归宗上玉蝶，要么秘密处决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让这个秘密永远没有曝光的一天，无论哪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危险。

霞儿点头道：“你说得对，玉屏她跟我说过她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自她懂事以来就是贺夫子和老夫人教导，想来太子妃娘娘应该在她襁褓时就过世了。只是玉屏是如何从玉真夫人家乡辗转到那时还在京城当官的贺夫子的？”

花聿楼想了一下，道：“我想应该是太子妃娘娘去世后玉真夫人她们带着小郡主又回到京城，她们找到了贺家，把小郡主交给老夫人。”

霞儿接话道：“也就在那时玉真夫人认识了蛇王吗？”

花聿楼叹了口气，道：“或许吧。”

“七哥，你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霞儿看到花聿楼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昨晚想必睡不好。

花聿楼不说话，低头看着她，一脸“你好意思问我？”

看得霞儿一脸莫名，怎么这里面有我什么事？

霞儿动了动脖子，想到昨晚自己好像是抱着什么东西睡觉的，难道抱得是花聿楼，想到这她不禁有些讨好地抱着花聿楼仰着头，问道：“昨天我喝醉了，是你照顾我的？”

花聿楼的目光忍不住顺着她纤细的脖颈落到衣领交掩处，想到昨晚霞儿酒醉后的旖旎，喉结动了动，说：“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知道吗？”

霞儿笑嘻嘻的说：“你放心，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喝那么多。”

见花聿楼还是不高兴的样子，霞儿凑到他耳边悄悄的说：“昨天辛苦你了，一会回去后我陪你躺一会，你想怎么休息都可以，好吗？”

霞儿没看到花聿楼听到她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的神色都变了，他的眼神暗了暗，将人扣在自己怀里不愿放手，这也变相答应了霞儿的话。

霞儿因为惯性跌进了他的胸膛，心中道这人总是脸皮薄又想做些登徒子的事，忍不住锤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这人，每次都是我一个姑娘说这样的事，显得我欲求不满一样，但真正做的时候又是你怎么都喊不停，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那么木头。”

花聿楼听了也不生气，大掌摩挲着霞儿脸上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忽然一把将人的双颊钳制住，让她看着自己，危险道：“木头？”

“七哥，我错了。”看到花聿楼脸上露出了危险的神色，霞儿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捅了马蜂窝，踩了花聿楼雷点。

花聿楼还是不放手，问道：“向我认错？”

霞儿不说话点点头。

“真心的？”

霞儿又点点头。

“可惜太迟了。”

花聿楼说完就低头吻了上去，昨晚霞儿喝醉了酒他不好趁人之危，但现在他可就不当真人君子了。

霞儿虽然害羞但也爱极了花聿楼这样霸道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变坏了，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花聿楼这样对待自己，不用花聿楼教霞儿自己就会把双手搂在他的脖子上，仰头回应他的亲近。

唐萱怀疑陆霄是不是什么时候被人敲了头，不然在六扇门现在人手那么紧缺的时候还能让她去监视一个藩王世子和未来的世子妃，难不成这两人是什么恐怖分子？

直到看见孙章兰从藩王府出来后唐萱对陆霄的吐槽才结束，她惊讶地看着孙章兰，又抬头看一脸“果不其然”的陆霄，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你的任务了吗？”陆霄问。

唐萱点点头，“知道了。”

狡兔三窟的孙章兰又回来了，这次还堂而皇之的混在藩王世子府里，难道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看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不低，想必府里有她的同伙，你跟着她的时候也注意一下不要暴露自己，实在打不过，就跑知道吗？”想了想，陆霄还是决定和唐萱这位拼命三娘说一下，在奖金和生命这里，选生命，他能理解刚进职场的愣头青想大显身手，一战成名的热血，但他不鼓励送死。

“好的！衙内，你怎么知道孙章兰又回京城了，她和玉真夫人有联系吗？”

唐萱很聪明，知道玉真夫人和孙章兰两人的关系无论怎么都切割不断，所以从未相信过玉真夫人说的孙章兰离开后从未和她联系过。

陆霄言简意赅道：“有。”

“那蛇王府需要派人盯着吗？”唐萱问。

陆霄失笑道：“你这些小伎俩在蛇王面前根本不够看，不如安心在这盯着孙章兰，免得打草惊蛇，让玉真夫人找到机会通风报信让孙章兰又跑了。”

唐萱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蛇王本来就是黑道上的王，用黑道的方式去监视他无异于让三岁小孩去挑战一个用剑高手，必输无疑。

看着藩王府紧闭的大门，唐萱自言自语道：“你说这孙章兰也是厉害，二十年前在神针山庄混到京城主事的位置，现在在藩王府也混到掌事姑姑的位置，难道是因为巴陵郡王妃是江浙人，所以破格提拔她？”

听到唐萱的话，陆霄靠着墙的身子忽然一下子站直吓了唐萱一跳，没等对方说什么就对她说：“我想到哪里不对劲了，唐萱你真帮了我一个大忙！”

“啊？”唐萱没想到自己自言自语还能帮忙。

陆霄看着她道：“你在这看着孙章兰，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回六扇门找人来帮忙。”

唐萱吃惊问道：“那你去哪？不是说一起吗？”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放心我会给你找好帮手的。”陆霄说着几个纵跳就不见人影了。

陆霄回到了六扇门档案室一待就是一下午，再出来时又行色匆匆的跑了，门里的人看到了不免有些好奇，大战在即这位衙内不准备去观战，行色匆匆忙什么。

入夜唐萱待在漆黑的小巷子里一肚子埋怨，不是说找人来帮她吗？人呢？

“我在这呢！”

司空宸的声音猛地响起，吓了唐萱一跳。

“你怎么来了？”唐萱被司空宸吓了一跳，反手打了他一下，有些惊讶地说到。

司空宸笑道：“我听陆霄说孙章兰找到了，你正在监视她，所以我就来了。”

“那他人呢？”唐萱问。

“不知道，他说他要去一个地方查一些事情，等查清楚就回来了。”陆霄临出发前特地到鲁班神斧门京城分舵找司空宸，和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孙章兰回来了在藩王府里当掌事姑姑，第二句是唐萱正在藩王府外盯梢。

说完他马上走了，而司空宸没等他走出去反倒比他快离开了。

“是陆衙内让你来的吗？”虽然唐萱很开心来的人是司空宸，但她还是忍不住钻牛角尖，想看看他是因为什么来的。

“不是啊，是我自己要来的。怎么了？”司空宸的求生欲一直很强烈，虽然他不明白唐萱怎么问他这个问题，但他来这里确实不是陆霄让他来的，是他不放心唐萱一个人对付孙章兰所以才来的。

“没什么。”唐萱听了果然高兴，连语气都是温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