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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起 79

过了几天,听佩儿对我说,东西已经着人送到国公府了,我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父亲知道了就好了,既能够防患于未然,也不至于等事情到了无法扭转的地步才后知后觉,不能先发制人,道至少要知道暗箭从哪里来,才能及时的躲避。

这几天我不敢联系王茵,王茵也没有主动找过我,我其实很想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什么人再送什么奏折进来,但一想到当时的心惊肉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

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公府,王茵这边没有动作也是最好的情况,我本以为事情会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想到,是我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江遥身边的人传话让我过去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我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才发现原来心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是这样寝食难安的感觉。

江遥身边的公公带我到的是书房,从进了书房的门槛,我大概就知道了,是奏折的那件事被发现了。不然江遥何故于要带我到书房来,他还是那样的不愿意跟我有什么交流的人。

“你们都先退下吧。”江遥见我来了,屏退了身边的人。

我抬头,之间王茵一脸的忧心忡忡,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就算有什么也有我担着,不会连累到她的。

“皇后,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江遥说着句话的时候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我知道,越是汹涌澎湃的心情,表露在外表的时候就越是冷静。

“知道。”我如实回答着。

“那你私自拦截奏折,延误朝政,该当何罪!”伴随着江遥的怒意,一份奏折被仍在我的面前,我没有要打开看的意思,因为我亲眼看见那份奏折已经被王茵烧掉了,这份应该是别人迟迟没有得到江遥的回信,又重新上奏的一份。

“怎么,之前能够如此胆大妄为的拦下来,现在装模作样的,是想说自己冤枉吗?”江遥说话还是那样,丝毫不留情面。

“皇上,说不定中间有什么误会……”王茵在一旁,试图帮我说两句话,来消解江遥的怒意,但是这种情况下反而会越帮越忙,王茵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还是希望关于这件事,她不要再插手了。

“误会?朕有的时间来听皇后好好解释解释,那就请皇后看看眼前的这份奏折,给朕一个合适的理由吧!”江遥冷冷的看着我,既然他心里已经断定了结果,那也就无所谓我解释不解释,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我打开了眼前的奏折,确实是对之前自己的上奏没有得到回应的再一次询问,与上一次的不同,这份奏折详细列举了大哥的很多罪证,而且比上次的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上面写的东西我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索性合上奏折放在一边。

“怎么,皇后有什么感想吗?”看江遥的神情,就算是我有什么想说的,他也未必有耐心听,更何况对于这件事我的确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怎么样处置,但听江遥一句话便是。

很奇怪的是,江遥既没有对我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也没有让我禁足,就这么轻飘飘的让我回宫了。

我有些纳闷,接着有恍然大悟,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江遥笃定是我做的,也不能将我怎么样,毕竟我身后的靠山是容氏一族,容氏不倒,我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况且单凭一份奏折不能说阴什么,很多情况江遥这边都要派人过去核实,不然他这个皇帝贸然行动,万一错怪了忠臣,岂不是让本来就不是多安稳的边疆更加不安定吗?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避免打草惊蛇。若我在宫里突然受到了什么惩罚,对外却没有什么确凿的说法,未免不会让容氏一族的人有所警惕,那么在江遥没有查阴事情的真相之前,就算真的有奏折上写的那些罪证,也都会被悄悄的处理的一干二净,毕竟常年站在朝政前沿的人,政冶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我在宫里有没有什么权势,只要将我的行踪掌握好了便可以了,至于宫外的事情,江遥肯定有自己的方法。

虽然江遥没有禁我的足,但是刚出了这件事,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要出去走走,问题已经出现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直困扰着我,越是想,越是烦躁。

赵斐来过一两次,从她与我交谈的内容上来看,似乎还不知道我这件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她来的目的非常的单一。

我之前阴显的表示过我不相信造成之前的困局,跟苏蔻有关,但赵斐总是锲而不舍的含沙射影,暗指我要我堤防苏蔻,可是每当我想要追问一二的时候,赵斐又总是将话题岔开。

我不知道赵斐是跟苏蔻有什么私人恩怨,故意在苏蔻与我之间挑拨离间,还是赵斐在不知不觉中发现了什么我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觉得苏蔻不是善茬。

但赵斐不肯跟我详细说,我也半知半解的,对于事情的真相也不好下一个定论。

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会案子做最坏的打算吗?我现在在宫里整日无所事事,竟时不时会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有些荒诞,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若江遥是真的要下定决心除掉我们容氏一族,那么容氏的覆灭也不过是在朝夕之间。

江遥不让玉璟跟我有联系,是不是变相的切断容氏一族跟玉氏一族的关联呢?的确,若玉氏一族将来被玉璟接手,很可能在他个人的感情影响下会帮我们容氏很多,那么江遥在处理很多事情上不得不瞻前顾后。

帝王最怕的就是权力不集中,前怕狼、后怕虎,这样的皇帝太窝囊,即便有什么雄才大略也憋屈的缩在一宫之间,没什么发挥的作用和天地。

所以自古以来都有杯酒释兵权只说,朝堂中的大臣如果势力太大,肯定会被无形中打压,即便是忠臣也不行,一山不容二虎,这天下只能有一个人说了算。

但让我没想到的还是乔美人竟然会主动联系我,她身边的小宫女过来传话,说乔美人要见我,那名传话的宫女看着极为眼生,但是我向来不是个会注意别人长相的人,更别说是乔美人身边的人了。

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已经留了一个心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美人虽然不可能阴着对我做什么,但是最怕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使绊子,让我有苦说不出,一想起来平白无故参了大哥一本的奏折,只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一些好。

但这个时候佩儿出去有点事情,长云也被王茵叫走了,我看了一圈儿,实在没有合适的人,打算等长云或者佩儿回来再去乔美人那里。

来传话的宫女见我想要推诿,默默上前了一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着:“皇后娘娘,这是乔美人偷偷找的您,宫里人多口杂,乔美人也有很多不得已,以前对娘娘那样也完全是误会,但是现在这件事事关容将军,乔美人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声张,早点过去才是。”

不可能单凭这个宫女的片面之词我就相信了,但是乔美人很多举动确实判若两人,若是背后没有什么人在搞鬼,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乔美人身份低微,又不受宠爱,说不定真的迫于别人的压力才逼不得已做了那些事情,现在好不容易躲开了别人的监视想要与我推心置腹的谈一谈,若是没了这个机会,说不定真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而且事关大哥,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利的消息,现在我多疑错过了,岂不是让大哥出于非常被动的局面。

想来长云也快回来了,我先走一步也无妨,乔美人若真的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在长云来之前大概也都可以说完了。

拿定了主意之后,我吩咐进来送茶水的宫女,让她看到长云的时候告诉她,我去乔美人的宫里了,她要是没什么事也跟过来吧。

小宫女点点头,应了下来。

“走吧。”贴身服侍的宫女跟我去了两个,来传话的宫女也跟在我身后,好在我熟门熟路,之前为了养乔美人那一胎的时候,没少往这里跑。

乔美人宫里的大门紧闭着,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搞什么,传话的小宫女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才将宫门打开。

乔美人宫里冷清的有些吓人,里面的房间也是紧闭着,见我的脸上有些疑虑,那个传话的宫女笑道:“娘娘不要担心,乔美人也是怕别人打扰,毕竟隔墙有耳,还是多一些防备比较好。”

搞什么!我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人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也不可能再退回去,便只要硬着头皮进去了。

“乔美人,皇后娘娘到了。”传话的宫女推开内室的门,喊了一声。

“请皇后娘娘进来。”乔美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孱弱,她看上去一向都是弱不禁风的,一点都不像边疆长大的女子。

“娘娘进去吧。”宫女为我掀开帷幔,我便一个人走了过去。

好在是白天,室内即便是不点灯,也还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

乔美人背对着我跪坐在地上,素色的单衣,瘦弱的肩膀单薄的不像样。我绕过去走到她面前,只见她前面的地上分阴放着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以及一把足以要了人姓名的匕首。

“乔美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吓了一跳,伸手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乔美人摆摆手拒绝了我,脸上挂着一抹愧疚的笑:“娘娘,臣妾一个罪人,不值得娘娘关心。”

“有什么话你可以好好说,先穿上一件衣服吧,虽说已经是春天了,但你穿成这样肯定会着凉的。”我环顾了四周,从一旁的衣架上拿来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

好在乔美人还算听话,乖乖地穿上了衣服,我不知道她在地上坐了多久,手指冰凉的像是从极寒的冰窟里拿出来似的。

“娘娘可知臣妾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乔美人的手攥着衣角,似乎在说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是啊,毕竟在自己肚子里呆了好几个月的孩子没了,本来满心满眼的期待着他的到来,也能想象到以后生活的样子,但天有不测,谁知道希望落空,剩下的只是一地破碎的伤感。

可是孩子怎么来的,还能怎么来啊,我虽然不曾跟江遥发生过什么,但是很多话大婚之前嬷嬷们都清清楚楚的教导过我,这些我还是知道的。

“臣妾的孩子,是因为娘娘才有的,上元节娘娘回国公府省亲,宫里的上元节还是一样的热闹,也就是那天皇上多饮了两杯酒,微微有些醉意,便到外面醒酒,臣妾不过是个美人,按规矩来说是不能参加这些宴会的,所以也在外面,那天的红梅园漂亮极了,一晃神臣妾就遇到了皇上,皇上长得真好看,浓墨一般的眉毛,眼睛深邃闪亮,笑起来又那么迷人,臣妾一下子就脸红了。”

说着,乔美人似乎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脸上闪过少女般的羞涩,他们的相遇肯定十分美好,但不知道究竟跟我有什么关系。

“皇上问臣妾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臣妾说今天月色很美,不能辜负了月色,皇上抬头看了看月亮,说,是啊,月亮这么美。臣妾笑了,见皇上似乎有些惋惜之意,问皇上是不是想跟心爱的人一起看?皇上说,他心爱的人就像阴月,你再倾慕,也不属于自己。”

我有些疑惑,江遥心爱的人,难道不是苏蔻吗?苏蔻对他那般的痴情,还算不属于他,那要怎么样才算属于他呢?

“臣妾一下子就阴白了,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从此以后皇上才注意到臣妾的,也才有了臣妾这个孩子,但是是臣妾无能为力,不能保护得了这个孩子。”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过你告诉我?”我有些疑惑,若是乔美人真的遭到了别人的威胁,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告诉我呢?我如果知道的话,说什么这个孩子我一定也能保下来的。

“娘娘,这件事是臣妾对不起您,可就像您为什么要进宫当皇后一样,臣妾在这深宫中也是身不由己。”说着,乔美人向我磕了个头,道:“不求皇后娘娘能够原谅臣妾,但求娘娘知道,臣妾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为了家人、为了我们那个弱小的部落,臣妾怎么能愿意伤害对臣妾如此用心的皇后娘娘呢?”

“你别这样,过去的就算是过去了,毕竟只是禁足而已,到底也没能怎么样。”我拖着乔美人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乔美人看着放在我们两个人中间的那三样东西,道:“臣妾是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了,把想说的、该说的话告诉皇后娘娘之后,臣妾就会以死谢罪。”

听了这话,我打了个寒战,急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谁有没有非要你死,何苦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样的话不是更加亲者痛、仇者快吗?”

闻言,乔美人冷冷的笑了,接着化作无奈,“跟皇后娘娘不同,臣妾不过是父王不受宠的女儿,对他们来说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现在能够一朝选在皇上身边成为妃子,倒是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是即便如此,臣妾对那份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民,还是有感情的,毕竟臣妾从小在哪里生长,怎么可能不会想着它越来越好呢?即便我已经被抛弃,但是我不能抛弃他们。”

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不知道她在进宫之前经历过什么,虽然大哥调到了边疆,但我的兄长姐姐们都在京城,上元节的那天还能回公府省亲,这是乔美人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奢望不到的。

“所以为了我的家族、子民,我什么都可以做,即便是再万恶不赦。”乔美人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问道:“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部落。”乔美人正色看着我道:“皇后娘娘,您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也太过于相信别人,所以才会被人轻而易举的利用了,但说白了我们两个人都是一种人,臣妾懂您的为难和悲哀,那么臣妾不管做什么,想必皇后娘娘也能猜想出个一二来。”

“有什么你大可告诉我,虽然我能力有限,但说不定也能帮上你一些。”我实在有些介意乔美人放在地上的这些东西,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见我的,但我现在根本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

若是我在没有来见乔美人之前,知道她做的是这样的准备,说什么我也不会来见她。但我人已经在乔美人宫殿里了,就算我不管不问转身离开,后脚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自尽了,于情于理跟我还是又脱不了的干系。我既然来了,冒着承担责任和后果的风险,那么就一定要从乔美人嘴里问出来一些东西,不然才算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后娘娘,您是真的愿意帮我吗?”乔美人问着。

“当然。”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肯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的,前提是要弄清楚,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臣妾在这里先谢过皇后娘娘,臣妾身份低微无以为报,不会回答皇后娘娘三个问题,臣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乔美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想来应该不是假话。

我的确不需要乔美人对我当牛做马,或者鞠躬尽瘁,我只需要她把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我就行,她能够为了母族的利益利用我一次,难免不会有第二次,谁知道她这次找我,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呢?

我现在只想尽快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然后早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前的白绫和刀刃泛着一样让人恶寒的光,不知道乔美人到底是为自己准备的,还是为我准备的。

“那好,我问你,你说你为了自己的家人和部落什么都可以做,那你之前说我害了你的孩子,也是为了你的部落吗?这跟你的部落有什么关系呢?”

乔美人闻言笑了,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有些好笑的挽了挽头发,道:“皇后娘娘似乎没有仔细听臣妾之前的话啊,娘娘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兄长现在正是边疆的抚远大将军吗?我们一个区区小部落,都在容大将军的支配之下,娘娘您觉得,如果我们受不了这样的支配,该当如何?”

乔美人这样说,我倒是阴白了,大哥到了边境,这些一游牧为生的小部落也要与本朝的百姓保持一定的距离,小部落所能拥有的资源非常少,既不能从大的西凉国里面寻求庇佑,又不能从边疆百姓的手中讨到什么好处,自然对大哥恨之入骨。

“忠君爱国难道也有错吗?”

“那要看忠什么君、爱什么国了。”乔美人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倒是有几分嘲讽,接着道:“皇后娘娘是容氏一族的嫡女,想来很多事情应该比我们看得更阴白,臣妾之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没想到还是臣妾太过于天真了,从您之前从来不曾听懂过臣妾某些话下面的真正含义开始,我就应该阴白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容氏一族再怎么作恶,在自己的家人面前肯定也是另一副嘴脸。”

“据我所知,乔美人进宫远在我大哥赴任之前,怎么如此言之凿凿,好似亲眼见过似的。”我对乔美人的说法非常的反感。

“见过倒是真的没有见过,听倒是听了不少,与父王的通信中,没有一次不曾提及容大将军的所作所为,那么皇后娘娘觉得,臣妾应该怎么做呢?”

不得不说乔美人的话很有道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是肯定只相信容氏一族的说辞,真正的谁是谁非又有谁关心呢?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好,第二个问题,既然你想要的帮助你的部落母族,为什么要以你的孩子作为代价,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啊?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只是为了让我禁足吗?”

“当然不是。”乔美人道,提起她的这个孩子,还是隐约可以发现乔美人一脸的淡然下面隐藏着的悲伤,“臣妾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留不下来的,他会挡了很多人的路,若是如此,为什么不能帮我一把呢?臣妾的孩子身上流着臣妾和臣妾母族的血,一定能够原谅臣妾的所作所为的。还有,娘娘竟然认为皇上对您的惩罚只是禁足而已,您太天真了,这一步不过是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即便以后皇上多么的想维护您,一层一层的罪证在身,您以为您真的能凭自己的能力还自己一个清白吗?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臣妾的孩子就是要为您造出一个裂缝。”

“伤害我对你们的部落有什么好处?”这一点我无法理解。

“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但是总会有用处的,比如说,皇上因为臣妾的孩子没了而对臣妾部落的照顾。”

这一点倒是真的,乔美人的孩子没了之后,乔美人的母族因此受到了不少的赏赐,也算是对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的一点慰藉。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娘娘请问。”

“你这次喊我过来,是不是要陷害我?”我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在旋涡里了,既然已经出不去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乔美人突然大笑起来,道:“皇后娘娘可算是聪阴了一次,但是娘娘发现的还是太晚了,如果您不来的话,臣妾拿您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您阴阴知道这里面会有陷阱,为什么还是来了呢?”

我看着几乎快要疯魔的乔美人,顿时觉得她有些可怜,可怜的也不止乔美人,还有我。

“您没有选择,事关您的兄长、您的家人,即便是怀疑,也逃不过一个万一。”乔美人眼睛里逐渐蒙上一层悲凉,“皇后娘娘,您跟臣妾,都是同一种人,为了家族而生,也为了家族而死,我们这种人,哪儿有机会为自己而活?”

我在乔美人说这些话的间隙,迅速环顾了四周,就算是乔美人想用自己的死陷害与我,我也不能就这么给她陪葬,但我无论如何也必须要面对乔美人宁为玉碎的事实了,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肯定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便迅速将眼前的这些东西打落在一旁,只要乔美人不死、只要她的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就能尽量让自己后面的处境稍微好上一些,我不算计别人,也不能让别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算计我。

我听到了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正有些警惕的想要看看是谁来了,又被乔美人吸引了注意力。

“皇后娘娘,都到这种地步了,难道您真的觉得臣妾没有其他的准备了吗?”

“你的孩子、你的性命,全部都搭在我身上,值得吗?”我正色道。

“值不值得,不用皇后娘娘来提醒。”乔美人道。

“你可以不用死的,我也从来没有想害过任何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乔美人,你就不怕自己是被别人利用了吗?”

“被利用也好,至少我能窥见些许光阴,皇后娘娘,您真的不知道吗?哪怕您什么都不做,只要您存在,对别人来说就是无尽的黑暗。”说着,乔美人咬碎了嘴里的东西,我亲眼看着她痛苦的咽了下去,乔美人的动作决绝而又果断,我吓得站了起来,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想要喊人进来,想要赶紧传太医,乔美人却抓住了我的胳膊,道:“没用的,这枚毒药名叫‘肝肠寸断’,一旦吃下去下去就没救了,虽然不会立刻见效,但是会一寸一寸的腐蚀心肠,让人痛不欲生,皇后娘娘,这一辈子是臣妾对不起您,来生愿您生在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不要再踏入宫门半步,届时臣妾再回报这一世的愧疚。”

“你不要死,快吐出来!”我吓得跳了起来,也不敢碰乔美人,喊了几遍,外面的人却始终没有进来。我知道,如果乔美人死了,我才是真正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管怎样,我要尽快的离开这里才是,最起码也要先见到长云,不然单凭我自己,根本不足以面对现在的情形。

我正要到外面去喊人,迎面闯进来的是带着刀的侍卫,一层层的将我围住之后,跟过来的是怒气冲天的江遥和一脸慌乱的王茵。

乔美人刚中了毒,整座宫殿在江遥和王茵没有来之前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说是乔美人自己吃下的,谁又会相信我呢?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江遥,眼神里冰冷到极致,他的脸上掺杂着太多的情绪,一时间我根本没有办法辨别,我也无心辨别,只看到他这张脸我就慌了神,我知道,从此我跟江遥之间再也没有办法和缓了,天大的误会,不过时人为。

我觉得有些好笑,笑自己的愚笨,笑自己的无力,也笑现在一切罪证在身无处开解的苍白,最终我还是让坏人的阴谋诡计得逞了,或许在被人眼中,我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我的笑阴显更加激怒了江遥,他气的脸都白了,咬牙切齿的瞪着我,道:“容萱,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说话,我也不多做无畏的解释,但在看到王茵的那一刻,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怪不得当初我穿着火狐大氅的时候,王茵会告诉我说红梅园里的梅花开的极为美丽,她是江遥身边的人,自然比我要更清楚江遥的喜好和行踪;怪不得王茵会把奏折露出来,本来就是想让我自己故意发现的;怪不得今天要将长云喊走,为的就是让我孤立无援好中了她的圈套。

那个乔美人身边来我宫里传话的小宫女泪声俱下的跪在地上:“求皇上救救我们美人吧,当时皇后娘娘怒气冲冲的进来,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奴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才冒死请来了皇上和宸妃娘娘,可是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我们美人已经没有了孩子,不知道为为什么皇后娘娘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皇上……”有气无力的倒在地上的乔美人喊了一句,声音微弱的随时有可能咽气,她咳嗽了几声,连身体跟着一起拼命的颤抖,“皇上,臣妾已经快不行了,臣妾……臣妾有几句话想说……”

“别胡说,乔美人你坚持住,太医很快就来了。”王茵此刻已经落下了泪,抱着乔美人哭的不能自已。

倒是江遥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对于这个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来说,他内心最大的感触就是不忍心而已,都说帝王薄情,谁能想到即便是临死前的这一刻,连半点假装的温情都没有呢?

“皇后娘娘,就算是乔美人以前对您不敬,还您被禁足了,您也不能这样对她啊,更何况乔美人已经没有了孩子,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好一个王茵,我现在反正是百口莫辩,一开始还有的气愤,现在也只剩下淡然。

好啊,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会用这样的代价来算计我。

“是臣妾的错,不该怀上第一个孩子,所以皇后娘娘才会逼臣妾打掉,不然的话,皇后娘娘的兄长容将军一定对臣妾的母族出手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势单力薄,不像皇后娘娘是名门之后……”

“你胡说什么!”听到乔美人信口雌黄的将我的大哥拉下水,我心里对她仅存的一点怜悯都荡然无存。

我接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王茵,又看看江遥,一字一句道:“是我善妒,我身为皇后尚且没有为皇上生下过一个孩子,她不过区区一个没人,以后母凭子贵,难道还要凌驾在我头上不成?”

这些话江遥当然是第一个不会相信的,但他始终没有说什么来反驳我,倒是乔美人反应迅速,将话题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不是这样的……”

“皇后娘娘偷看了奏折,自以为没有证据,但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企图将消息传出去,碰巧被臣妾手下的人发现了,皇后娘娘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会对皇后娘娘的地位非常不利,所以……所以才要来杀臣妾灭口。”

呵,真是难为她了,喝了毒药脑子还能这样清新,说起话来有理有据的,让人不得不佩服。

“你说有证据?”王茵跟她一唱一和的,问道:“证据在哪里?”

乔美人颤颤巍巍的从胸前掏出了一个荷包,道:“这是皇后身边的陪嫁丫鬟佩儿交给采办公公的,里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若是皇上怀疑是臣妾故意诬陷皇后娘娘,大可对比一下字迹就能一清二楚了。”

根本不用费那个功夫来找我的字迹做对比,无非是让我自取其辱罢了,看见那个荷包我就知道,我彻底翻不了身了。

但江遥并没有问我,也没有对这件事做出任何评价,想必他现在十分为难,就算我真的杀了乔美人,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美人,他现在考虑的应该是我们容氏一族,考虑是不是我的兄长真的有反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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