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除你武器

“你等待我，我逝彼临，彼一如我，彼一如我。”

——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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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将尽，暗影兄弟会迎来了一条新人。

费尔奇的办公室，四人席地而坐。

克里斯（手里拿着羊皮纸）:“这就是你们举荐的新成员？”

双胞胎:点头。

西里斯·布莱克:腼腆地笑着。

克里斯:“假如我拒绝？”

双胞胎:慢动作扬眉（攻击力UP）。

“你是头儿，”

“你说了算。”

克里斯:“让我们欢迎新成员！”

“咱们是不是太专横了？”弗雷德问乔治。

“两人推荐，无人反对，咱们还是按章程……”

“章程？有这种东西吗？”弗雷德奇怪道。

“有的……”克里斯举起契约，用魔杖高亮了一段文字，又看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大叔，接下来你要先通过由我决定的试炼，再把名字写在这份契约上，然后你就是西里斯兄弟了。”

西里斯·布莱克:虽然感觉哪里不对，还是勉强维持笑容。

“试炼？我听他们俩提过……好像是针对勇气的测试？反正你尽管出题！”

“倒也没有规定必须是针对勇气的考验啦，不过这条可以作为不成文的惯例保留下去……”他用杖柄揉了揉太阳穴，“但我也不能要求你去偷海格的南瓜，绑架洛丽丝夫人……这些都，不像话，对不对……”

小天狼星挑眉。

“你最好想一个适用于成年巫师的考验。不如说，我宁愿去禁林里抓狼人……”

“抓狼人就太危险了，而且……真的有必要测试你的勇气吗？你不要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呀。”克里斯语气透着几分惫懒，“除你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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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要回了自己的魔杖。

支付了成年巫师的尊严。

“啊，这个，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反应力，我以为你能挡住的……一定是因为阿兹卡班的原因！”

“我大意了。你这速度……根本不像个学生，明明刚开始念咒，我的魔杖就已经……但你说得对，我的反应力确实不如从前了。”小天狼星有些不甘。

“除你武器！”

又一道红光闪过，小天狼星及时抬手，成年巫师的强大魔力如盔甲般包裹着他的右手和魔杖，这是铁甲咒的特化版，可以阻挡甚至震散绝大多数的快攻咒语。

这次他拦住了克里斯的缴械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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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要回了自己的魔杖。

“不可能！我是说，为什么！你的法力比我强？”

“你还是大意了。同样的咒语，在出手之前依然有着不小的操作空间。”

克里斯竖起魔杖，电弧涌现，在杖尖聚成一点，炸成一道白光。

“我刚刚故意慢了半拍，好将魔力收拢起来，怎么会是法力比你强呢。”

“收拢魔力……”弗雷德像转笔一样转动着自己的魔杖。

“这种事情有可能做到吗？”乔治问。

“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做到过一次，再练就简单了。我想好试炼内容了。”

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天狼星甚至有点紧张。

“你要向全校的学生发起挑战，在一周内，欢迎所有人对你发起突袭。可如何让学生们积极参与呢，设置奖励？得手的人所在学院加一百分……”

“我只是在霍格沃茨做客，闹太大不好吧……而且，我怎么给学生加分？”

“你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年，我猜，邓布利多会认为这是他的疏忽导致的。”

“这事和他没关系。”小天狼星。

“有关系。你是凤凰社的成员，他是首领，他有责任。”

“凤凰社，”

“是什么？”

“凤凰社是邓布利多为了对抗伏地魔建立的组织，不接受未成年人。”小天狼星解释完，又看向克里斯，“你知道凤凰社？”

“这又不是什么绝密的事情。话说回来，他把你留在霍格沃茨，因为这里和阿兹卡班截然相反。同理，他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既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又能提高学生自保能力的机会。再说了，他什么人你们不清楚吗，这种热闹他一定想看。”

双胞胎（异口同声）:“他是这种人吗？”

“那就没问题了。”小天狼星点了点头。

“你要挑战全校学生呢。”弗雷德担心地提醒他。

“没问题？”乔治。

“你不会加入的，对吧？”小天狼星犹豫道。

“当然不会。”克里斯回答。

“没问题。”成年巫师双手抱胸，对乔治点了点头，扬眉，自信道。

“只有一个学院可以得到加分，这对你是个有利条件。再有，学生方面也该有一些限制……”克里斯继续规划，邓布利多喜欢看热闹是真，但他也必须拿出足够可行的方案。

制定计划的过程，基本是他在说，其他人点头，只有乔治偶尔会有一些建设性的提问。

乔治比弗雷德心细，弗雷德行动力更强。弗雷德习惯于由乔治善后，乔治也习惯了由弗雷德带头。他们互相模仿，但天性还是有所不同。

克里斯很好奇，他们是否注意到了彼此的区别。

“我想了想，明面上虽然是一周……方便起见，你只要坚持到下周的这个时候，就算通过了～除你武器！”

讨论到了最后，克里斯没忍住，又试了一次缴械咒。

这次被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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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问题了，我会向阿格斯打好招呼的。”

邓布利多语气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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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哈利没能睡个懒觉，因为他要参加魁地奇训练。

路过大厅时，他发现公告栏前围着一堆高年级的学生。

在好奇心的作用下，他凑了过去。

透过其他人肩膀的缝隙，他隐约看见“挑战书”的单词。

他更加好奇，拼命踮起脚尖，碍于身高，他的视线没能越过前方学生的肩膀，反而连“挑战书”都看不见了。

“布莱克一个人挑战四个学院？允许偷袭？一周内谁用缴械咒抢走了他的魔杖，对应的学院加一百分？！邓布利多能同意这件事？”一个大嗓门恰到好处地嚷嚷道。

“署名就是邓布利多。看仔细呀。”

“从星期天开始，就是明天嘛……被布莱克缴械的学生失去参加资格，禁止继续参与活动，嗯嗯……本次活动旨在提高学生们的自保能力，因此布莱克可能采用明确可治愈的黑魔法若干，学生禁止使用黑魔法？刺激嗷！”大嗓门继续嚷嚷，“豁出去我下周不复习了，这一百分归格兰芬多！”

“好像你下周会复习一样。”

“我不复习干嘛起那么早！”

哈利离开人群，小心路过闷闷不乐的费尔奇，很快吃完早饭，来到训练场上，果然看见小天狼星和其他队员混在一起。

“小天狼星，公告栏……”

“除你武器！”

“公告……哦，没错，就是我。”小天狼星看起来不以为意，并随手挡住了弗雷德发射的咒语。

哈利突然觉得自己的教父很厉害。

所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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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快醒醒！”

克里斯是被泰瑞摇醒的。

也就他没有起床气，泰瑞才敢这么做。安东尼和迈克尔还在呼呼大睡。

可是难得的星期天，看着泰瑞兴冲冲的样子，他还是想把这个熊孩子吊起来锤一顿。

“发生什么了？”

“去看布莱克啊！”

“他还在睡觉吧……天还没亮呀！”

“可现在就是星期天了啊。我昨天听了埃德加他们的计划，直接趁布莱克还在睡觉，去客房偷袭他！怎么样，我觉得成功率能有八成，去看看吗！”

克里斯愣住，他也觉得计划可行，并感到可怕。

难道他接着一周都要起这么早……

“去看看……”

“这是不对的……”迈克尔咂吧咂吧说着梦话，“这怎么行啊……”

“你为什么会抱着一个水晶球睡觉？哎呦，真暖和！你孵蛋吗？”

“我想这样可以锻炼占卜能力。”

“占卜……我爸爸说，占卜的力量取决于你相不相信，所以只用相信对自己有好处的就行了。”

“听起来至少很开心。”

克里斯放下水晶球，禁林中的景象从“视野”中淡出。

或许真的可以锻炼占卜能力。

公共休息室里只有几个挑灯奋读的学生，这就是七年级。纸页翻动声，克里斯和泰瑞的脚步声。

“他们已经出发了。”一个学生说。

等他们赶到学校的客房，只看见一排摇来晃去的学生，被倒挂金钟咒吊在天花板下面。

小天狼星大概是有起床气的。

“快快快快放我下来！”伊蒂丝捂着裙子喊道。

被子叠得很整齐，上面放着十一根魔杖，宣告着这群拉文克劳全数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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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离开厨房，左手拿着一杯南瓜汁。有了起床时的教训，他也不希望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

要不是纪念性地在睡前放了个警戒咒，他大概已经翻船了吧。

他侧过身，抬起魔杖，并将南瓜汁喝完，银质的杯子被扔在地上。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跃跃欲试。

也有机灵的直接跑回休息室摇人。

“除你武器！”

十几道红光撞碎在小天狼星唤出的屏障上，魔力在走廊里荡起狂风。

“他人呢？”某个赫奇帕奇问道。

“他在那！是幻身……”塞德里克眼尖地指着墙角，忽然眼皮子一沉，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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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躲在一条暗道里，避开了格兰芬多的巡逻队。

深呼吸。

他曾在食死徒的追逐下越过半个不列颠，那时候詹姆也在，那时候，一切危险都像玩闹。

生死无怪，云淡风轻。

而现在，他喘着气，明明是玩闹才对，他却有些吃不消了。

他转头向右边看去，那里有一个潜行失败的萝莉。

“你才一年级，就别掺和了。”他劝告。

金妮·韦斯莱想了想，说道:

“除你武器！”

小天狼星一动不动，任凭红光打在自己身上，他的魔杖也一动不动。

“啊？为什么？”

“去去去！该哪哪去，别跟人说我在这里，听起来好像我躲起来了一样。”

你不就是躲起来了！

金妮忍住没说。

“要不我先缴械了你，免得你不肯消停……”

“我没见过你！再见！”她说，并转身跑掉。

小天狼星靠在墙上，思考起这一周该怎么过去。他想了很多，越想越远。

哈利结婚之后，他该多久去看望一次呢？

一只壮硕的蜘蛛落在他的脑袋上，被他抓住，正打算掰开挑吃掉。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出狱了。

蜘蛛被放在地上，飞快爬走了。

“呀，西里斯·布莱克？金妮在哪里？”

小天狼星看向左边，一个金发的萝莉站在那里。

这大概是个拎得清的，看不出攻击意图。

她戴着一副不该是耳坠的耳坠。

“金妮·韦斯莱？她往那边走了。”他指着金妮撤退的方向。

“借过一下。”飞艇李女孩说。

他让出一个空当。

飞艇李摇摇晃晃，从他面前飘了过去。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植物是在二年级的时候。莱姆斯家里种过飞艇李。

他叹了口气，继续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也不知道莱姆斯结婚了没有。

莱姆斯啊，自信一点，肯定没问题吧。

嗯，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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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他返回客房就餐。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鬼鬼祟祟跟在后面。

他不能因为学生形迹可疑就直接动手，干脆放慢脚步，给他们充分的发挥时间。

跟踪者也放慢了脚步，毫无行踪暴露的自觉性。

“你们吃饭了没？”他大声问道。

“没错，问的就是你们几个。”他走到拐角处，居高临下看着这几个斯莱特林。

“还没。”

“吃了。”

两种答案同时出现，说话的两个学生互相瞪眼。

“不管你们吃没吃，我还没有吃饭。如果你们非要在我用餐的时候动手，我知道让你们后悔的咒语。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们不打扰你用餐。”一个学生飞快说道。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返回客房，桌上摆放着他的午餐。

掀开罩子，有汤有菜，有荤有素，有咸有甜。

“毒迹显现！奸邪彰行！”

没有毒。他感到纯粹的快乐。

右手抓着魔杖，左手拿起一个鸡腿，鸡腿快到嘴边时，他想到了一个大鼻子的魔药师，那个人现在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手里的鸡腿再次可疑了起来。

压低步伐，他悄悄走到门边，猛地把门推开，站到了走廊里。

三个斯莱特林正试图躲回墙角。

“僵尸飘行。”

他用傀儡咒抓住了一名幸运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布鲁图斯……布鲁图斯·梅尔文。”年轻的斯莱特林还算镇定，眼神飘荡，寻找着脱身的对策。

“来，吃。”小天狼星十分干脆，将手里的鸡腿塞了过去。

等等等等等等！不要这样，我说！我全都说！里面确实下毒了！不要拿我做实验！

梅尔文在心中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口舌已经失去了控制——四肢亦然。少年眼巴巴地接过鸡腿，用毫无教养的动作猛啃了一口，随便一嚼，咽进胃里。很快，梅尔文的神色变得十分痛苦，十分凄凉，十分绝望。

可疑的声音响起，小天狼星闻到了一股恶臭，他解开魔咒，默默后退两步。梅尔文跪卧在地，躯干末端发传出一声巨响。

“你们两个！”他看向另外两个依然不肯离开的斯莱特林，“送他去医务室！”

一半出于怜悯，一半出于恐惧，他对梅尔文使用了清洁咒和昏睡咒，然后转身就走，越走越快。

至于午饭，一时间既失去了午饭，也失去了胃口。

拐了个弯，他选了个不常有人的方向，来到一个楼梯口，楼梯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站了起来。

于是，一个面相粗犷，披头散发，没刮胡子，体格魁梧的格兰芬多，学生，挡在他面前。

“哈！西里斯·布莱克！我从早上等到现在。”这人还是个大嗓门。

“要是我没走这条路呢？”

“你这不是来了吗。”

“接下来呢，你想要和我决斗？”

“对！但不用那种乱七八糟的决斗规矩，”大嗓门挥舞魔杖，“除你武器！”

“铜墙铁壁！”

纵然这个缴械咒有着慷慨的前摇，小天狼星也不敢轻视，打足精神，使用了一个特殊的障碍咒。

一声闷响，缴械咒撞碎在深灰色的屏障上。大嗓门并不指望一击得手，已然甩出下一个魔咒:

“霹雳雷光！”

一道闪电砸在屏障上，屏障布满裂缝，尚未破碎。

“倒挂金钟！”

“盔甲护身。”

小天狼星乘机放出了他最擅长的咒语，却被铁甲咒镇散。

“无双铁卫！”大嗓门喊，他的身影忽然扭曲。一道透明的人影从他身上冲了出来，伴着铁靴踏在石板上的尖锐声响，被二次利用的铁甲咒一头撞在屏障上，屏障被顶碎。

可是，这个咒语什么时候有脚步声了？大嗓门感到奇怪。

“咚~”

盖伊·戈沙克倒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一副真正的盔甲依旧维持着盾击的姿势。

名为“无双铁卫”的咒语失去了控制，化作一道强风消失在原地。

小天狼星松了口气，他从未见过这种将铁甲咒压缩成正经的“盔甲”还能派出去作战的咒语，这场战斗持续地越久，他就越是没底。

还好是个不会观察战场的。

确认完大嗓门只是被敲晕，小天狼星对自己放个幻身咒，准备去找海格。

“咕……”

去弄点吃的。

如果詹姆还在……

他又想到四个人架着隐身衣去厨房的日子，詹姆总是走在最前头，彼得在后面望风，卢平一言不发，却显然乐在其中……这些回忆折磨了他许久，他有些想笑，或笑出声来。

而记忆中的彼得，一如既往，睁着那双水汪汪的，无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