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干掉这只巨怪我就回老家结婚

“美丽的夫人啊，您现在可以随意行动了，因为劫持您的这几个强盗被我这条铁臂打翻在地，威风尽失了。”

堂吉诃德

“雷枪电戟。”

松木魔杖的尖端发出一道锐利的闪光，带着巨大的轰鸣声，闪光劈在地板上，木板塌陷，留下一个幽黑的空洞。

罗伊娜拉文克劳轻抬魔杖，破碎的地板哗然聚合，转眼恢复了原状。然后一招手，二十六种屠龙术飞到她的面前，自动翻起页来。

“威力还差点，第五个咒语勉强掌握了，来看看下一个是什么斩首咒啊呀这个还太早了，夺血咒也太早铁锁咒，先学这个吧，咒语是重枷叠锁”

“罗伊娜你觉得我现在遇到一只巨怪的话胜算如何”

“一半一半吧”

“只有一半”

“冰缚咒对巨怪效果有限主要还是你用出来威力太低了。止火咒完全没用，折翼咒也没用，康沃尔烟雾咒也是专门对付火龙的。巨怪普遍长着半吨以上的肌肉而且恢复力很强，刚才的雷击咒根本不够看而它们对付你只需要一棒子”

“啊这不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吗”

“换成未成年巨怪你还是有希望的。”拉文克劳安慰道。

“是吗至少面对巨怪宝宝我还是有胜算的开心。”

“额，那个缚灵咒，缚灵咒应该是有效果的。”

“对付皮皮鬼不是，对付灵体的咒语还能对活物起作用吗对人呢”

“对活人只能让对方稍微迷糊一下，不过巨怪这方面抵抗力很低。”

“那昏迷咒也有用吧”

“很遗憾，那种粗暴的咒语对于成坨的肌肉团基本是起不了作用的。”

“遗憾倒不至于，反正我也不会。”

“我应该表扬你吗”

“罗伊娜，你可以教我幻身咒吗”

“幻身咒为什么想学这个”

“因为隐身会很方便啊”

“你是想进女澡堂还是好奇女厕所”

“都不是我顶多就是用来夜游，还有来有求必应屋再就是偷袭一下皮皮鬼，以及去管理员的办公室找点东西罢了”

“嘁”

“居然让你失望了吗”

克里斯突然头皮一凉，有如冰水灌顶，接着发现拉文克劳正在用魔杖指着自己，凉意很快蔓延到全身

“这是幻身咒。”

“额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看着变得透明的双手，不由评论起来。低头，抬脚，整个人犹如一块会动的玻璃透明，曲光，并没有隐形。

“emm「雞肋」”

“「雞肋」”

“指鸡的肋骨，味道不好，扔了又可惜，是个汉语词汇”

“有肉吃就不错了，发明这个单词的人是个贵族吗”

“几乎是个国王。”

“空空如也。”拉文克劳再次挥动魔杖。

“哇，这个厉害，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咒语”空气中传来克里斯的声音。

“这个咒语是鸡腿，厉害吧”

“九一年十月二十九日，周二，晴”

壁炉旁。室友都回去睡觉了。不远处两个高年级学生在下巫师棋，休息室变得空旷寂静。克里斯写完占星课的作业，又打开日记本，一笔一划地涂抹起来。用羽毛笔写楷书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抑扬顿挫都变得锋利无比，横竖撇捺全带着刀劈斧凿的破碎感。

“明天是万圣节了实际上是后天但从庆祝的角度来说，万圣节前夜才是这个节日的本体吧

“日影飞逝忍不住再感慨一句。

“以及，该来的总会来的。

“明天，是铁三角大战巨怪的日子。巨怪巨怪是个大问题。”

克里斯拄着脑袋，暗叹一声。他还记得自己上辈子看的最后一本同人小说，里面的赫敏居然被巨怪腰斩了

“赫敏很重要。但没有巨怪的贡献，她和另外两个人基本合不来啊”

赫敏和罗恩合不来，天生的冤家。不是男女意义上的，而是字面意义上的冤家虽然后来成了男女意义上的那种假如还有希望的话。

赫敏不光和罗恩合不来，也不太对哈利的脾气，事实上，这更多是赫敏自身的原因。小姑娘性格有些别扭，严于律己的同时也会严以律人其实这是一种相当珍贵的品质，但放在孩子堆里就很难交到朋友，结合小孩子粗暴的是非观之后尤其如此。

原著中，经历巨怪事件并跳出来背锅的赫敏学会了更宽容地对待他人，也不再教条主义地判断是非这让她显得可爱起来于是铁三角正式形成。没有巨怪就没有铁三角。这是克里斯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得出的结论在他多次试图撮合赫敏和另外两个人的关系之后。

而哈利几人也许是所有人，已然接受了这样一个设定:拉文克劳的克里斯托弗克罗威尔，麻瓜出身的尖子生，已经将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同样麻瓜出身的尖子生，当成了自己成为全年级第一道路上最大的对手，并每时每刻都在关注赫敏的动向。

克里斯很清楚自己才不是这种学习狂魔的人设，但似乎最坚信这一设定的就是赫敏本人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自带火焰特效闪烁着一种令他汗颜的，惺惺相惜并将全力以赴的斗志

更麻烦的是罗恩，每次都替克里斯打气，顺便向赫敏放出成吨的嘲讽

被打气的克里斯往往是气不打一处来暂且按下不表。

少了赫敏，剧情根本转不起来至少，他下意识的是这么认为的。

必须要有一个铁三角，必须让赫敏成为哈利的智囊。基于尽量维护剧情惯性的想法，克里斯对此非常重视。

“分院的时候没想这么多拉文克劳对剧情的干涉力太小了。

“可是，明天其他人真的会按剧本走吗奇洛应该没问题，赫敏假如没和罗恩吵架不，要对罗恩有信心那么她到时候会不会去盥洗室等等，话说巨怪为什么会跑到女厕所里

“只能以一切假设为真来进行准备了。不然变量太多，根本没法预测。

“要是有活点地图就方便了

“可恶啊，我翻遍了费尔奇办公室里所有的羊皮纸，甚至被十几年前的情书秀了一脸此宝与我无缘双胞胎下手真快。

“总之，做好明天单挑巨怪的准备。

“为什么有种写遗书的错觉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开心过完万圣节我就回老家结婚脚步也变轻盈了呢冷静冷静，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还有罗恩的攻略作为参考，飞龙骑脸怎么输打住打住，吾有上将潘凤，”

他放下笔，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另起一行，写道:

“蛐蛐巨怪，吾去脱它衣。”

万圣节晚会。

五光十色的大厅，数不清的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结成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藏在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在开学的那次宴会上一样。

克里斯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食欲不强，一小口一小口地切着面包。

他再次瞄向了罗恩和哈利的位置。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正在有说有笑地海吃胡塞着，反倒是纳威不时担忧地望向走廊。

也许全年级都知道赫敏躲在盥洗室里仔细打听一下连哪个隔间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没办法，总共四十来人，而赫敏又属于每节课刷新存在感的那种作为“竞争对手”的克里斯，收集起情报来意外的容易。

突然，终于，奇洛教授一头冲进了餐厅，绿油油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我先回寝室了。”

“诶”泰瑞布特一脸茫然。

“昨天睡得太晚”

“你不是翘了早上的魔法史吗”

“还是困”

克里斯打着哈欠走进走廊，回头看了一眼。

奇洛踉踉跄跄地走上了教师席。

“巨怪在地下教室里我想该让你知道的”

餐厅里顿时炸开了锅，克里斯继续前进，转到一个没人的拐角。

“空空如也。”

“无声无息。”

克里斯托弗霍华德隐身的变态双持魔杖的中二和导演同名的克罗威尔，打量了一眼楼道尽头的巨怪，然后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女厕所里。

耳畔传来低声的啜泣，克里斯走到窗边，留在一个视线开阔的墙角，静立不动，他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他闻到一股恶臭。借原文来说，那是一种臭袜子和从来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如果他还能看见这段描述，一定会非常赞同。随后逼近的是沉重的脚步声，最后，他看见一坨庞大的，花岗岩般的怪物，长长的臂膀拖着一条木棒。肩膀上一粒傻乎乎的小脑袋在东张西望。巨怪非常争气地走进了女厕所里。一路撞坏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巨怪对厕所情有独钟」

「正所谓打着灯笼上厕所」

克里斯忍受着刺鼻的恶臭，内心忍不住编排。他看见哈利和罗恩出现在巨怪身后，然后猛地关上了盥洗室的木门和原著里一样的乌龙这两位明明是来找赫敏的，见到巨怪就把赫敏给忘了。

“谁”赫敏作死地打开了隔间，向外面瞪去。然后安静地，乖巧地，飞快地关上了门

巨怪立刻锁定了目标，抬起棍子扫向赫敏所在的隔间。

“障碍重重。”一旁，克里斯调整着站位，平举两根魔杖，低声念咒。

轰然巨响，靠窗的两个隔间瞬间支离破碎，然而第三个隔间却只是轻轻晃动了一下。

“啊”

尖叫声填满整个封闭空间，巨怪摆动着长耳朵，似乎有些不适，然后一把扯飞了隔间的木门。

赫敏坐在马桶上衣着整齐红着眼睛，泪痕犹在，小脸吓得惨白。

“僵魂凝魄”克里斯低声喊出了据说对巨怪很有用的缚灵咒。

巨怪突然晃了一下，摇了摇头，嘶吼着抬起了木棒

赫敏快速离开原地，然后窜向了墙角克里斯让了下位置，免得和她撞到一起。

木棒砸在马桶上，马桶原地爆炸。

“啊啊啊”毫发无伤的赫敏连续发动了女巫之嚎。

“僵魂凝魄。”轰响声和尖叫声中，克里斯再次念咒。

巨怪正要收力，突然滑倒在地，然后抓着一旁的水池，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石板拼接的水池不堪重负地断开。

挨着楼道的木门再次被打开，绿眼睛和橘子头风风火火杀将进来。巨怪缓慢转身，走向赫敏，顺便将整个水池撞离了墙面。

克里斯暗中对赫敏放了一次铁甲咒，并移向另一个墙角

“把它搞糊涂”哈利孤注一掷地对罗恩说，一边抓起一个水龙头，使劲朝墙角扔去。

克里斯中弹。

一阵剧痛。克里斯捂着额头，忍住突如其来的晕眩和骂人的冲动，湿漉漉的液体淌过脸颊。

水龙头掉在地上，趁其他人还在盯着巨怪，克里斯一脚将它踢向墙边。铿锵作响。

巨怪停下脚步，它笨拙地转过身来，愚蠢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两只小眼睛看见了哈利。它迟疑了一下，然后便朝哈利走来，一边举起手里的木棍。

“嘿，大笨蛋”罗恩站在另一边，发出幼稚的嘲讽，同时把一根金属管朝巨怪扔去没有破防，巨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金属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它听见了喊声，便又停住脚步，把浑圆的大鼻子转向了罗恩，哈利趁此机会绕到它的身后。

“过来，快跑，快跑”哈利朝赫敏伸手，克里斯解除了铁甲咒。

但是赫敏动弹不得，仍然紧紧地贴在墙上，嘴巴惊恐地张得老大。

“啊”

喊声和回音似乎把巨怪逼得发狂了。它又咆哮了一声，开始向罗恩逼近。罗恩被堵在了墙角。

这时，哈利做了一件克里斯完全做不到的事：他猛地向前一跳，用双臂从后面搂住了巨怪的脖子。手里拿着魔杖径直插进了巨怪的一个鼻孔。

“僵魂凝魄”

“僵魂凝魄”

克里斯继续放咒，视线有些模糊。

巨怪踉踉跄跄地后退，发出断断续续的吼叫声，手里的木棍掉在了地上，然后它迷迷糊糊地举起手，抓向自己的背后

“僵魂凝魄”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罗恩大喊。

巨大的木棒腾空而起，几乎要碰到天花板，又精准地转了个身落下来，敲在它主人的头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爆响。

巨怪原地后仰，又站稳这让哈利躲过了被压扁的命运乱走几步，接着直挺挺向前栽倒。轰隆一声，把整个房间都震得发抖。

哈利爬起身来。他浑身颤抖，气喘吁吁，脸色由惨白渐渐红润。

罗恩一动不动韦斯莱王，站在那里，瞪着眼睛啊着嘴，魔杖还高高地举在空中。

“它死了吗”赫敏轻声问道。看了看哈利，又盯着罗恩。

“我认为没有，”哈利说，“它大概只是被打昏了。”他弯下腰，从巨怪的鼻子里拔出自己的魔杖，那上面粘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马赛克。

“恶”

他把魔杖在巨怪的裤子上擦了擦。

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抬起头来。片刻之后，麦格教授冲进了房间，后面紧跟着斯内普，奇洛在最后。

奇洛只朝巨怪看了一眼，就发出了一阵无力的抽泣，坐在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抽水马桶上，紧紧攥住自己的胸口。

罗恩依然高举着魔杖，屹立不动，如同高举火炬的自由女神。

克里斯捂着脑袋，毫无形象地躺在墙角反正没人看见。

同样的人物在同样的环境中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他听见麦格的呵斥声，听见赫敏在道歉，并揽过了全部责任麦格扣了赫敏五分，又给罗恩和哈利一人加了五分回来。

四个格兰芬多都离开了。斯内普对巨怪又施了几个咒语，才搀着奇洛走出了盥洗室。

又过了几分钟，他艰难地站了起来。缓缓走向门口，决定先去医疗翼。

「就说摔倒了，也合情合理」

突然克里斯肩膀一沉，已经被一只手牢牢抓住，未等他转过头来，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他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五脏六腑好像揉在了一起，眼球好像被挤回了脑袋里，耳膜则被压进了头颅深处，最后，挤压感突然消失，眼前一亮，他落到了一张柔软的椅子上。

克里斯剧烈地喘息起来，他隐约看见自己的手抓在膝盖上隐匿咒不知不觉中已经解除了但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克里斯抬起头于是睁大了眼睛，虽然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虽然一切都加上了高斯模糊，但他还是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地方。接着，他听见了一道悦耳的鸟啼声。

“很抱歉，我不清楚你的伤势如何，为了尽快提供治疗，选择了这种粗暴的移动方式。”

耳边传来邓布利多的声音，语速匆忙。好像有人正在翻箱倒柜。克里斯张开嘴，猛地前倾晚饭吃得很少，他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