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言不惭

若是放在从前，凌霄霄言语只要稍微顶撞了凌昭音，凌昭音必会伸手就朝凌霄霄脸上打去，若碰上她心情不好了，说不定还要叫身边的婢女掌嘴，直打得凌霄霄面颊肿胀起来才肯罢休。便是事后胡夫人出面斥责凌昭音，屡屡罚她跪家祠，多半也会中途被凌腾达救出来。因此凌昭音有恃无恐了这些年，早就习惯了凌霄霄对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凌霄霄进了王府之后，似乎就变了个人，对她再也不惧怕不说，三言之中有两语都夹枪带棒的讽刺她。从前几次也就罢了，到底凌霄霄王府侧妃的身份是高过她一头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是御赐的太子侧妃，无论长幼尊卑，都虚高过凌霄霄一块，因此面对凌霄霄的嘲讽，凌昭音再也憋不住了，她势必要让凌霄霄知道她心目中的“规矩”。“来人”凌昭音伸手一挥，大有身后是千军万马的架势。可凌昭音似乎是忘了，凌腾达获罪之后，家中所有的奴仆都充公变卖了，她身边早已经没了丫头伺候着。否则在清风庵里也不必大小事都去为难小尼姑找存在感了。凌昭音呼喝了一声之后，前厅里静悄悄的，凌霄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人在哪呢”自取其辱的凌昭音简直要气疯了，看着身后站着大笑四个婢女，穿戴十分华贵的凌霄霄，与她相比自己简直跟个丫鬟没两样，凌昭音心里的嫉妒简直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罢了，这事本妃就不与你计较了。”瞪了凌霄霄半天的凌昭音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因为此时平昌王进了前厅，凌昭音觉得自己不能在任何男人面前丢脸。平昌王进来之后见凌昭音坐在主位上不动，也没说旁的，自己径直走到了凌霄霄身边随便坐下之后，对凌昭音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叫她继续说。凌昭音对于平昌王的态度很是满意。“既然你们都来了，慢待本妃这事本妃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眼下有几件重要的事，你们最好给本妃办得漂亮些。”见平昌王没有话要说，凌昭音坐在主位上念叨起来，话里话外都是一派当家主母的气势。云琴这些日子长进了不少，凌昭音这般可笑她都没有出言讥讽，因为她跟着凌霄霄经过这些事也看出来了，有些场合她可以说几句打诨的，更能将事态推进，可有些时候她嘴里若没个遮拦，那只能叫人捏住把柄。今日见自家王爷都不说话，云琴就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她开口了。虽然她心里是十分不服气的。太子的侧妃又如何，说破了也不过是个妾室，与咱们王妃的侧妃是平交的身份。咱们王府侧妃是嫡女，又有高门显赫的外祖家做靠山，更有皇上亲赐的封号，身份高过你多少倍都不知道。我们娘娘是好心性，才叫你一声“姐姐”，今日便是拿着撵狗的棍子赶你出去，谅那太子都不敢说什么，你还真拿自己当碟子菜了。在心里飞速嘀咕完这些话之后，云琴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可凌昭音想不到这些，她之知道太子比平昌王身份高，那么她的身份就理所应当比凌霄霄高。何况她入王府暂住那是皇上安排的，想来平昌王都不敢说什么，凌霄霄一个侧妃还敢置喙“皇上安排本妃住进王府，这是给你们脸面，你们更要将本妃交代的事办好，明白吗”凌昭音终于强调完了自己身份不菲之后，凌霄霄许是刚醒来没多久，更是听这笑话听得实在絮了，微微打了个呵欠道：“有话直说。”凌昭音实在急于说接下来她心里的正事，也是有了方才一遭心里没了底气，见凌霄霄态度不端，也没心思再多责备，便开口说起来：“皇上的意思呢，是想让本妃从这王府抬出去，慧妃，你是本妃娘家人，如今爹爹不在了，你应该给本妃置办操持这些事，尤其是嫁妆，要丰厚些，不然本妃进了东宫，会被人瞧不起，那更是丢了咱们凌家的脸面，知道吗”凌霄霄看着凌昭音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方要开口反驳，便被平昌王拉住了手示意她别出声：“听她说完。”凌昭音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又道：“历来闺阁女儿出门子，是要带自己贴身的婢女的，可是拜你所赐，如今家中败落了，本妃身边也没个可心人伺候着。你今日就撒出人去给本妃寻，挑了十来个好的来送到本妃面前，本妃亲自挑了留用的你再买进来，身契么，既然是伺候本妃的，之后自然也要交给本妃，记住了吗一定要挑伶俐的，不能太丑，带在身边不体面，也不能太出挑了，回头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也是个麻烦，都记住了”“还有吗”平昌王面色平静地问。“嗯......还有就是除了嫁妆之外，这几日赶紧去外头给本妃做几身衣裳，再打几件像样的首饰，必得是上乘的，才配得上本妃的身份，明白吗然后就是本妃住在王府这段时间，住么也不要求太好，可是三进三出的院子是最起码的。饮食上要单做，本妃不能与王府之人同席，单独给本妃辟出一间膳厅来。嗯......目前就这些吧，之后本妃再有什么不顶对的，再吩咐你们。”凌昭音掰着指头数着，终于将要求都说完了。“没有了好了，慧妃，想笑就笑吧。”平昌王平静听完之后，狡黠地对凌霄霄挤了挤眼睛。凌霄霄终于再也忍不住，与自己的婢女们笑作了一团。“奴婢......奴婢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了。”云琴笑得最夸张，倒在凌霄霄膝上笑得直捶着地板。景念到底年岁长些，只是弯起嘴角不出声地笑着，可凭谁也看得出，她是真心实意地发笑。妙绿和霜见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笑得如银铃一般。凌霄霄心中半是生气半是好笑，笑得倒没那么厉害，只是沉默着，笑容满面看着凌昭音，似是在看一个傻子。凌昭音被这几人突如起来的笑给弄懵了，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么好笑。直到平昌王开口对凌霄霄道：“你看，这样的笑话不能常听，非是你这个庶姐不成，得听全了才更好笑。”凌昭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凌霄霄她们这是在嘲笑她，不由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得斥道：“放肆有什么好笑的难道皇上的安排你们也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