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次交手

太子答应了凌昭音面圣后，转身便欲上楼，他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不修边幅的凌昭音。从前凌昭音还有着侍郎府嫡女的身份，虽不是绝美，每日花枝招展地打扮着，倒也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圆润可爱。如今失了身份，没了装饰之物加持，看起来真是面目可憎极了。太子又想起了凌霄霄那张美轮美奂的脸。怎么偏偏就曾经明珠蒙尘了若是没有这阴差阳错，他现在的侧妃应该就是凌霄霄这个正牌嫡女。“太子殿下，您都宠幸了太子妃，今夜也陪陪妾身吧”凌昭音见太子头也不回，心下有些着急。太子没有回应，只是挥挥手叫身边的内官将她打发了，送回明月阁去。凌昭音躺在冷清的明月阁，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严雪娇紧紧靠着太子的模样，她就觉得无名火起。只盼天亮之后面圣，帮太子一个大忙，太子能重新想起她的好，今后只宠她一人，哪日太子厌弃了百无一用的太子妃，想把她扶正也未可知。凌昭音这么安慰着自己，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地眠了一眠。第二天一早，凌昭音便早早起身，想着赶紧去找太子，一刻钟也不耽误地去面圣。凌昭音仔细在自己那一小包袱衣裳里挑着，可怎么挑都觉得挑不出来。她家被抄的时候，她只被允许收拾一小包衣裳出府去清风庵，身上也不许留钱，就这么几身不十分有档次的衣裳轮换着穿，怎么看都不能穿着去面圣，实在是不成体统。况且凌昭音身边没了伺候的人，她自己又不会洗衣裳，更加不允许自己委身去做这种粗活儿，这几身衣裳穿了换换了穿，已经许久没有洗过了，凑近一闻便有一股子味道，凌昭音实在不好意思穿。正在凌昭音犯难的时候，外头忽然有内官高宣：“太子妃到”大清早的她来干什么难道是来跟她耀武扬威的凌昭音想着，便走到了门口看。太子妃穿着一身大红的丝织齐胸长裙，上沿裙边混金线秀了一圈匝边，仔细看去，是百合花的纹样，上下两条，中间缀着几颗光华的珍珠，卡在裙带子上头。外头则穿了一件同色的半透明长衫，衣襟依然用金线箍了边，风吹衫起，隐隐还能看见背后用金线绣了什么图样，十分硕大。太子妃就这么飘飘然含笑来到了明月阁的门前。“妹妹起得早啊。”太子妃和善地看着凌昭音，头上明晃晃的金钗金冠晃得凌昭音睁不开眼睛。与盛装打扮的太子妃相比，凌昭音现下更加显得入山野村妇一般，黯然失色。凌昭音心里更加妒嫉了。“你来干什么”凌昭音眯起眼睛，贪恋地上下打量了一次严雪娇通身的打扮，在心里想象着自己穿上这一身的模样。定是要比严雪娇丰腴大气多了。“放肆，太子妃娘娘是何等身份，凌侧妃还不请安”素娥见凌昭音这般不恭敬，不由皱眉提醒。凌昭音刚要还口，太子妃却仿佛并没有放在心上，抬手制止了素娥道：“无妨。凌妹妹从前在佛门清净地，许久不与世俗交道，将这些繁文缛节看得轻了些也是寻常。本妃与妹妹还有许多时候相处，妹妹慢慢适应，慢慢学规矩便好。”凌昭音看着太子妃惺惺作态的样子十分厌烦，她听不懂太子妃这番替她解释是什么意思，可她总觉得，太子妃是在骂她。“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今日要带我去面圣呢。”凌昭音颇为得意地跟太子妃炫耀着。大婚第二日，太子要带她去面圣，不论为了什么，倒像是带着她去见家长，更加显得太子对她十分重视。她就是要当着太子妃炫耀，让她再也装不下去。可太子妃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含笑朝后头端着东西的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上前来：“太子殿下上朝去了，早起便嘱咐本妃准备，之后要带本妃去给皇上皇后请安，再之后便是带妹妹面圣。太子让本妃给妹妹送来些衣裳首饰，总是收拾得体统些，也方便面见圣颜。”凌昭音顾不上旁的，一听说有新衣服穿，忙凑上去一样一样拿起来看，只是都没有太子妃身上的华丽，不由拎着一件衣服端详着皱眉道：“都是这样小家子气的。”太子妃也看了看那衣裳，虽不是顶顶华美，可到底也称得起凌昭音的身份了，只浅浅笑着：“这衣裳十分附和妹妹的气度，十分清雅别致，怎么是小家子气呢”凌昭音将衣裳丢回托盘里，又上下打量着太子妃道：“别是你怕我盖过你的风头去，才给我挑这么素净的衣裳首饰吧。别欺负我年轻不懂事，新妇见长辈，不都是得穿大红吗这些衣裳不合适，重新给我挑来。”“你......”素娥见凌昭音对着自家主子如此颐指气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开口想指正她的出言无状。可太子妃只是淡淡笑着，再次伸手制止了素娥，亲自与凌昭音道：“我虽按照名分规矩唤凌侧妃一声妹妹，可妹妹到底虚长本妃两岁，本妃怎么会欺负妹妹年轻呢本妃实在想与妹妹和睦相处，最好大家都平起平坐，谁心中也没有不平才好。可老祖宗的规矩，侧室不能穿正红大红，本妃也是没有办法。”凌昭音轻飘飘看了一眼太子妃，想瞪又不敢瞪，只是愤愤道：“你笑话我岁数比你大”太子妃掩着嘴吃吃笑了两声，再不想与凌昭音浪费口舌，交代完剩下的事便走了。“本妃只是在与妹妹说道理，怎么妹妹这般多心太子殿下约莫着也快下朝了，妹妹赶紧换了衣服准备着吧，误了时辰叫太子殿下等着了就不好了。对了，还有一事，昨夜太子与本妃说起，妹妹当是准备婚事太忙了，没工夫沐浴，身上的味道不十分清新，这衣服是新做的，妹妹擦洗一番再穿上，更加会清丽动人。”凌昭音目瞪口呆，看着太子妃前呼后拥，与宫人们说说笑笑走开了，心里实在是羞愤难当。若不是没有人伺候，她会闹得这么狼狈定是这太子妃见太子不在，特意来羞辱她的等下见了太子，她非要好好告一状不可虽然嫌弃太子妃送来的衣裳不华丽，可凌昭音自己也没有更加拿得出手的了，只好自己端着回了屋里，开始仔细地梳洗打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