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闹剧

司徒昱修自然明白顾凝玉话中的意思，忙再搂紧几分，安抚道：“反正咱们完婚之后便要很快启程前往北地，若到时候皇后娘娘再提起纳妃之事，你就坚持一句话，凡事要我做主就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打趣道。

一把捏住顾凝玉的脸，他一脸宠溺道：“是了是了”

月朗星稀的好日子，司徒昱修和顾凝玉两个人安静地相拥，站在窗边相互依偎。

成婚之前，这是他们彼此唯一能够独处的时候。

即便是世俗眼光也好，无论是风言风语也罢，相爱的人无论如何始终相拥。

不过几日，皇宫里果然递来了消息，那宫人离去明月便一脸不开心的模样嘀咕着：“皇后娘娘也太步步紧逼了，左右都同意了不日大婚的，如今怎么又要入宫问话了。”

人人心里都明白，皇后召见的目的。好在许久之前司徒昱修便已经叮嘱好顾凝玉，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拿他当挡箭牌。

知道明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顾凝玉便说：“明日入宫的事情便让花月跟着吧，明月你还如往常一般在宫外等着。”

“为什么啊姑娘每次咱们三个入宫都是让奴婢在外面等着奴婢也十分想跟着姑娘入宫瞧瞧呢”她嘟囔着。

“你这样的脾气任谁也不敢让你伴随左右吧”顾凝玉没好气道：“花月做事比你沉稳，你若是不想给我惹事就早早地在外头等着我们，若累了便躺在马车里睡觉，千万别给我惹什么乱子。”

翌日一早，顾凝玉便带着花月和明月前往宫中，在宫门口便将马车留给明月戍守。二人缓缓朝着宫内行去，许久不入宫如今的皇宫早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虽然同样是红墙绿瓦，可是大部分油漆都是新上的。第一次前往的时候还有前来领路的太监，日子久了熟门熟路的倒也不那么麻烦。

到了皇后殿内，她正倚在榻上听书。身旁的侍女一字一句读着一本孔子，听见下人们禀报顾凝玉前来，她才缓缓从榻上睁开眼睛。

皇后素日里并不是十分喜爱装扮，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

虽然每日长袍加身，珠宝也都是最华丽的，却落在了不擅施粉黛的脸上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只有长眉入鬓和唇上一点点口脂做点缀，曾自信满满地说，她艰辛最美不过是时光模样。

相比之下皇后的这番装扮的确让人眼前一亮，看惯了后宫庸脂俗粉们，偶尔清新许许到也让人羡慕。

见到顾凝玉，她这才起身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忙笑着：“我平日里便喜欢听一些孔孟之道，倒是觉得研究胭脂水粉针织女红之类的要好许多。”

她缓缓行礼，这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奉承：“皇后娘娘凤仪万千，便是喜欢什么都是我等触手不及的。”

“你这妮子呀，就是懂得说话，我瞧着你欢喜便是你的好处了。”她说着，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不日便要和永王成婚了，婚礼的事情可筹备好了”

“永王是是亲力亲为不让我操心呢，倒是母亲担心他的身子凡事都多操劳着。”

瞧着女儿家貌美如花的模样，皇后连忙掩口笑道：“还真是要成婚的人了，提起永王竟然如此娇羞模样。其实今日差你前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是想要聊一聊你们婚事上的细节，绯儿如今和邓府的婚事在即，虽然我什么都想着你们两个，可到底是有心无力啊。”

她微微颔首，可套着：“皇后娘娘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按照规矩虽然还要有劳皇后娘娘多操劳，可凡事也都让下面的人代劳便是了。”

和顾凝玉说话，皇后向来找不出什么破绽，小小年纪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猴精猴精。

既然如此她也伴着随意寒暄的样子，多攀谈了一个时辰顾凝玉便先行离去。

二人离去，花月好奇地问：“姑娘辛辛苦苦来一趟怎么皇后娘娘就聊了这么一会儿就让姑娘走了”

缓缓朝着宫门外走去，顾凝玉似笑非笑着说：“你还真以为皇后娘娘找我入宫是想与我唠家常啊不过是想要试探一番罢了，三公主和邓衡的婚事在即，她忙的四脚朝天能抽出空来搭理搭理我已然是很不错了。”

花月拧着眉头忙问：“那也就是说，皇后娘娘今日召见小姐，其实是为了打探和永王殿下的婚事”

“才不是呢。”她道：“若是娘娘真的有这般闲情逸致，倒不如早早知道的好，费这么大功夫做什么不过是想要试探一番我与永王之间的关系，好见缝插针罢了。”

她嘟着嘴：“看来娘娘还是没有放弃要给永王殿下纳妾的想法。”

虽然顾凝玉对皇后娘娘一意孤行给永王纳妾的想法很不理解，但好在今日入宫也算是敷衍过去。

两个人正走着走着，还未走出皇后娘娘的寝殿，突然瞧见迎面而来的两个熟悉的人。走进了看去，竟然是冯夫人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少女。

瞧着那个女子眼熟，还未想出个所以然已经碰面。

“给夫人请安。”身为晚辈，顾凝玉先行礼一步。

冯夫人身旁的女子也跟着连忙行礼：“顾小姐有礼了。”

相视一眼，顾凝玉冲着那个女子微微一笑，便想要擦肩而过。

只见那个女子连忙上前拦了一把，自报家门：“小女是冯府的二小姐冯采，这厢有礼了。”

顾凝玉甚是讨厌这个女子，自己还未主动问起她便要自报家门。

在一旁观看的冯夫人脸上早已经弥漫出得意和嘲讽的笑容，忙说：“今日我们前往宫中给皇后娘娘请安，真不巧啊竟然还遇见了顾小姐。”

不巧她心中暗自一笑，尽量维持住自己端庄持重的形象：“天气炎热，夫人和小姐也要多加休息才是，方才我瞧着皇后娘娘倒是有些疲累了，午后时光可谓是打盹儿的好时候。”

不等冯夫人说话，那一旁的冯采再次上前亲近：“顾家小姐果然是心思细腻的很，若是换成我必然是做不到心思细腻了。瞧着顾家小姐肤色这般好，想必是用了什么上好的胭脂水粉吧可否与采儿一同前往闲暇处讨论一二”

“实在是抱歉，我今日入宫匆忙，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先不奉陪了。”说完，她微微行礼准备离去。

一旁的冯夫人瞧着她这般立刻生了气，忙冷哼道：“好你个顾凝玉啊，我们堂堂冯府的人屈尊降贵给你请安行礼，到最后竟然连说话都懒得说真是没有礼数”

从一见面开始，顾凝玉就在忍耐。

冯夫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般针对不说，今日还特意带了冯采前来。

那个冯采更是面相难看，一张四四方方的脸放眼望去便是难相处的角色。

原本还想着圆滑地糊弄过去，事到如今正好不用曲意逢迎。

冷冷望着冯夫人，顾凝玉厉声说：“就当是我没有礼数好了，可冯夫人明知道我要出宫，却还要拦着我问东问西，难道冯府的人就有礼貌了你们每一个礼仪哪一个我没有回只是有人对我曲意逢迎我只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才不肯做，这般难道还是我错了”

二人争执不休，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冯夫人更是被顾凝玉反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冯氏母女正哑口无言时，碰巧又遇见了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太子妃。

远远听见一声斥责，吼道：“真是放肆”

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三个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等太子妃走到众人面前，才疾言厉色道：“皇后娘娘殿外岂能容你们这般喧哗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众人立刻跪拜，口中喊道：“请太子妃赎罪，给太子妃请安”

“冯夫人，采儿，给皇后娘娘的良辰在此处喧哗实在是不成体统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私底下找我说，如今这又是做什么”

太子妃亦是冯夫人和冯采的娘家人，对于她们二人光天化日这般没有礼数十分恼怒。

冯夫人和冯采见状更是赧颜的厉害，纷纷垂头不语。

直到太子妃前来，顾凝玉才算是全身而退。

瞧着她离开的身影，冯夫人倒是先不悦着：“不就是不日就要嫁给永王殿下了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冯采也跟着嗤之以鼻，太子妃忙说：“我知道因为晓儿的事情你们心中不平，可是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不是再者说，眼看着永王府大婚在即，皇后娘娘只想送几个身份低微的没人罢了，晓儿的事情你们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纵然有太子妃的指点，可冯夫人还是心中不悦，嘟囔着：“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的事情竟然三两下就被顾凝玉这个贱人得逞了，咱们晓儿可是和永王殿下青梅竹马的情分呢”

“即便是青梅竹马就能如何现如今是永王殿下压根儿对咱们晓儿没有感情，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也瞧见了但凡永王殿下对咱们晓儿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又怎么忍心将她拒之门外”

话说到这儿倒是让冯夫人想起了前些日子永王殿下生病，顾凝玉漏夜前往的事情。

随后也没了办法。

一旁的冯采听不下去，忙上前撒娇着：“太子妃娘娘，采儿倒是觉得那个顾凝玉嚣张的很，方才还对母亲不屑呢如今若是不管一管，日后只怕是更加难以管束了。”

“罢了罢了，先给皇后娘娘请安再说吧。”

太子妃摆摆手，不耐烦地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

等顾凝玉和花月走的许远，那花月才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开始抱怨：“冯夫人和冯家小姐也太嚣张跋扈了，姑娘再不济也是个相府嫡女，即便是在位分上也是比她们冯府要略高一筹，方才姑娘那番话真是轻饶了她们。”

“出门在外就不要惹是生非了。”她缓缓说着，抬起头望着巴掌大的天空之中偶然掠过的一只白鸽，感叹着：“时间过得真是快，眨眼之间便有要入秋了，怪不得今日身上觉得寒津津的。”

点着头，花月也说：“是啊，再过几日等姑娘和永王殿下大婚之后便要启程前往北地，那地方听说是个苦寒无比之地呢。”

她不由得笑了笑：“真的吗那我怎么听人家说那是个一到冬季里就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世界呀”

她想着，那北寒之地即便是再严寒也总有欢喜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