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理清

许凌这边的事情是处理得八九不离十错不了了，张氏也是极为害怕自己失去许凌欢心的，便赶紧着和他约法三章了答应下来。

转而京城这边，顾林渊收到了永王的书信，大致的意思似乎是想委婉的把顾宁柯给送到北地去历练，顾林渊也明白就是之前顾宁柯在京城干的蠢事，是惊动了顾凝玉还有司徒昱修，这么说已经算是客气了，给自己面子了，要是不同意，指不定闹出什么风波来。

顾林渊当即就回了一封信，信中表示了对这个儿子几乎是有些不在乎的心意。

这样一来，许斌和顾宁柯都差不多是要送到北地去，在司徒昱修眼皮子底下被盯着，也算是多了一重安心，不过顾林渊也是有疑心的人，派人去查询了书信的来源之后，确定是没有别人知晓自己和永王传书信。

这才放心的安排下去，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和永王书信之间决策了谁去任职什么职务，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可怎么了得，到时候说出来，人证物证俱在的，永王自然是不会受到什么责罚，自己可就逃不出去了，许凌也是，和永王府未免走得太近了。

顾林渊在这边焦急的时候，但是自己手中的书信都是给了司徒昱修了，司徒昱修很是满意顾林渊的态度，至于顾宁柯来了，他也知道顾林渊是不会放心的，不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蠢事，便跟身边的人安排下来，让顾白去接管顾宁柯的种种职务。

这一下，收到消息的顾林渊算是放心了：“永王殿下果然是个心思稳重的人啊，这么一来他也是放心了我也是放心了，若是有自家的人守着顾宁柯，当然是好事，换了别人，我也是断断不肯的，永王肯卖这么一个面子，就不提这件事也罢。”

知道顾宁柯来到了王府，原本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顾宁柯不得不装作自己三生有幸兴高采烈的模样，给顾凝玉请安。

“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安好。”

顾凝玉坐在高位上面看着顾宁柯，便轻轻叹气说道：“本妃自然是什么都好的，你可好么，家中的亲人可好么，你来了北地也好，能够叫你姐姐安心一些。”

顾宁柯听见顾凝玉又是提起了自己的姐姐顾凝楠，正想着是不是又要借题发挥的时候，但是又明白过来，娘娘提起家人，就是没有准备迁怒自己的，可是话是这么说，顾宁柯还是懂礼数的说道：“家姐是罪人，若是能够想到顾某，自然顾某是没有半分怨言的，但是家姐的错处，还是要多多反思，想来是没有时间想到顾某的，娘娘的安危最重要了，能够照顾好世子，顾相也就放心了。”

顾凝玉见到他已经算是识时务得过分的表现，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顾家的男儿大多都是有血性的，不会因为这些牵绊的事情左右了决断，王爷让顾白带着你，也是一番好心，多学学顾白的气度，对你有好处。”

顾宁柯怎么会明白顾凝玉的心意呢，只是想着自己又是在和顾白比较，自己永远都是比不过顾白的，还要叫顾白耻笑，顾白什么气度，自己怎么就没有气度了，不是已经大义灭亲一般和顾凝楠撇清关系了吗，这顾凝玉究竟是有什么不知足的。

顾宁柯说道：“王妃娘娘教训得是，是顾某不懂事给家族蒙羞，自然会跟着顾白大人好好学习的。”

自己明明是杀死了恶霸，也算是一番功绩了，不但没有得到奖励，甚至还被这般“发配

”到了北地，顾宁柯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毕竟北地是司徒昱修的封地，自己还要表现出极为高兴的样子。

顾凝玉知道顾宁柯心里是不甘心的，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只是装作不知道一般地说道：“既然是来了北地了，又是本妃的族人，自然是不好意思让你在外面流落受苦的，父亲也是交代过了，王府好在也是足够宽敞的，我命人收拾了两间小院，你和顾白暂且都住在王府里面吧，每日见面也好方便些。”

说罢，顾凝玉又揉了揉眉心说道：“你先下去吧，吃穿用度一应都会有人照顾你的，我会再安排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在你身边，除了伺候你，也会规矩你的种种言行，你可明白了？”

顾宁柯心里想着，这算什么伺候，分明就是监视自己，但嘴上还是说道：“多谢王妃娘娘厚爱。”

顾宁柯不是很喜欢顾凝玉，但还是出于礼数在王府用晚膳，晚膳的时候顾白也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顾白一直在顾家算是晚辈里面甚有威信的，见到顾宁柯之后，数落了一番他打死恶霸的事情多么不光彩，才恭恭敬敬地入座和王爷王妃一同用膳。

用膳的时候，顾宁柯见到桌子上面的菜色有些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并且都不是时节里面的，知道是顾凝玉的意思，心里才多多少少没有那么难受了，吃过之后还对顾凝玉行了大礼。

顾白和顾宁柯跟顾凝玉一起到了屋子里面去看望正在熟睡的司徒霆，顾宁柯虽说是心里头挺喜欢小孩子的，但是要说的话，这个孩子只有辈分比自己小的，地位和官职都算是在自己上面的上面了，只好是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

顾凝玉将司徒霆抱起来往顾宁柯面前送：“快抱抱霆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霆儿知道，总是跟家里的人亲厚得很，顾白前些日子，还被霆儿拽住了衣袖不让走呢。”

顾白也是喜欢自己这个小侄子得紧，就算是刚到北地没有什么钱财也没有站稳脚跟，也是花了重金给小侄子打了一副金项圈手环脚环的，说得是这样能够保证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顾凝玉不信这些也觉得金器笨重，不过好在是顾白的一份心意，便只带上了金项圈。

这孩子是生得极为可爱的，粉白的小脸，被金项圈衬得跟玉似的，顾宁柯轻手轻脚地将孩子抱着，不觉有些欢喜的说道：“小世子果然是生得好看，但是这样似乎于理不合，还是叫顾某先给世子行礼才是。”

顾凝玉怪好笑地说道：“一个黄瓜秧子似的小团子，哪有什么身份地位的，不过是个小孩子，是你的侄儿，你担心什么，只管抱着逗着玩儿才是。”

顾宁柯看了一眼顾白，似乎是在观察自己未来上司的眼色，顾白的神情并没有不妥，顾宁柯便放心的逗起了怀里的孩子。

几人的气氛算是融洽，等到司徒霆去用膳的时候，顾凝玉才留下两人在偏厅喝茶。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顾凝玉没有说话，顾宁柯也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也不知道顾凝玉是卖的什么药，这么一来顾宁柯是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过了一会儿，顾凝玉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许是想着本妃是在装模作样，将自己的姐妹赶到了幽州去，现在又提起姐妹情深骨肉亲情，实在是可笑之事。”

王妃可以这么说自己，但是听着她说这些话的两个人是断断不敢赞同的，顾白首先站起来说道：“王妃娘娘不要说这样的话，亲人是亲人，规矩是规矩，若是不讲规矩的亲人犯了错，王妃娘娘自然是要先依着规矩的，宁柯既然也在这里，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娘娘又何必要自责呢。”

顾宁柯也站起身说道：“家姐犯错，身为弟弟的不会说家姐做得对，但是王妃娘娘做得事情是没有错的，若是人人都能以骨肉亲情做要挟，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吗。”

顾凝玉知道两人都是在说客套话，心里怎么想得，无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手中的茶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盖在茶杯上面，顾凝玉总算是说话了：“你们说得我也知道，但是顾宁柯就算犯了错，我想着，既然从此以后家人们都不能相见了，若是能够和宁柯再见上一面，说不定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罢。”

这种安慰对于顾白来说没有什么感觉，毕竟顾凝楠对他而言是一个不熟的家人，相当于说是一种任务，要是顾凝玉想让自己去，自己就会去，若说是安慰的话，安慰的更多的恐怕是顾凝玉的心情吧。

顾宁柯也只是说道：“一切都听王妃娘娘的安排。”

说罢，顾凝玉就笑着说道：“你们说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不过是提个意见，哪有什么安排呢，若是你们愿意我倒是可以安排些车马劳驾，送你们过去，也算是叫顾宁柯历练历练。”

说罢，顾宁柯说道：“王妃娘娘，顾某愿意前去。”

其实说出这句话需要莫大的勇气，若是不说，顾凝玉可能会怪罪自己不仁不义，不讲亲情，若是说了，相当于把自己的后半生前程全都赌上了，一旦被顾凝玉怪罪成和顾凝楠有一样的心思，算是一辈子也出不了头的。

顾白有些难得看向顾宁柯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的欣赏，敢这么赌，算是顾家的儿子。

顾凝玉也是满意的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就派人准备车马，你们今日都回去好好休息洗漱一番，去幽州的行程不轻松的。”

两人告退之后，司徒昱修过了些时候才来顾凝叫与里：“今日如何了？”

似乎两个人早就串通好了要这么试一试顾宁柯一般，顾凝玉说道：“宁柯虽说是有些胆小懦弱，但是比起他姐姐还是要聪明多了，心思也没有这么狠毒，也不会像他姐姐那般惺惺作态，不过因为他姐姐的事情，想来会更好用一些。”

司徒昱修拍拍顾凝玉的肩膀说道：“这些事情还是要再小心谨慎一些才好，他们明日去幽州，想来也是要去些时日的，反正也有顾白待在顾宁柯身边，等到回来了再决定用不用他也是好的。”

顾白的为人顾凝玉也是信得过的，毕竟顾白是顾家派过来为自己所用的人，忠心这方面不会出现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