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公平

就这么一件事闹过之后，太子妃在京城里面的名声不算是好听，倒是有了更多人对太子位是不是会悬空下来多了几分猜忌，太子自己的心思也是堆积了不少，多少的，还是要顾及皇上和皇后的颜面，也就没有做不该做的事情，就算风言风语传了再多关于太子妃的，太子似乎都能够唾面自干，丝毫不在乎。

但是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不能够将这口气撒出去，太子总是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他对外都称太子妃生病不宜见客，但是私底下，他还是知道自己跟太子妃之间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命人准备了着要办一件事。

瑞王是不知道自己竟然在这个风口浪尖被太子给召见到东宫内，瑞王原本就是和太子妃之间有些关系的，今日召见过来，太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敲打自己了，但是又能怎么办呢，太子毕竟就是太子，自己是皇子，不能反抗。

瑞王进入正殿之后见到的就是太子，说着，便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安好。”

太子坐在书桌后面，手里似乎是竹卷，见到自己的弟弟来拜见自己，只是伸手示意他起来。

瑞王站起身之后，太子也没有说话，便就这么恭恭敬敬的站着，半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下人还送上来了新的茶水，但是瑞王还是没有被太子叫起来，终于，瑞王还是忍不住说道：“不知皇兄叫臣弟来是所为何事，臣弟府中还有些急事情没有处理，若是皇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一语给抢过去说道：“是啊，皇弟府中自然是有要紧事的，也不知道本宫这个做哥哥的叫你来，是不是为难你了，叫你不高兴了？还是请皇弟不要见外啊。”

一国储君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是太折煞身为臣子的瑞王了，瑞王连忙跪在地上说道：“皇兄说这样的话就是叫臣弟惶恐了，皇兄要是找臣弟有什么事情，臣弟都是应该随叫随到的，皇兄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叫臣弟惶恐呢，实在是叫臣弟担忧不已啊。”

太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弟弟，说道：“你有什么好担忧的，你和太子妃之前的关系不是甚好吗，现在太子妃被本宫软禁的事情你难道是不知道？你怎么又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太子妃如此的不管不顾呢。”

心心念念这句话对于瑞王来说未免是太重了，不管他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再好，也不该用这样的话来说，瑞王连忙说道：“臣弟不敢，皇嫂和臣弟之间也是要避嫌的，何况是皇嫂先做错了事情，皇兄才会处罚，臣弟没有什么好管好顾的。”

太子倒是很满意瑞王说的这番话，但是笑过之后，又是阴沉沉地言语：“瑞王殿下，你这样一说可是知道太子妃做错了事情？本宫记得不是说得很清楚，太子妃是抱病，抱病在床不能起身，你为何要说是太子妃做错了事情？”

一时间，瑞王有些局促尴尬，但是又明白过来了，分明是太子自己说的，软禁了太子妃，但是又在这样的对话里开始怪罪自己，说白了，太子就是要找自己的茬，瑞王有些无奈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太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重新拿起来了竹简之后说道：“皇弟在本宫面前说这样的话也就罢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本宫也是保不住你的，你还是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言行才是，日后少和太子妃来往，少和太子妃身边的人来往，你我都是父皇的臣子，皇弟自然也是本宫的臣子。”

瑞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太子说的这些话，便只是低头行礼说道：“太子殿下的教诲，臣弟记住了，还请太子殿下日后多多督促臣弟。”

瑞王因为太子的原因被送到了皇宫里面，瑞王原本对于这件事就是格外的无奈，自己分明就是成了太子和羽王之间的撒气用的玩意儿，但是在皇宫里也好，在皇宫里面也是能够躲开不少的事情，虽说是要畏手畏脚一些，但是也安全一些。

皇后和皇帝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大太监这日搀扶着皇后往御书房去，还没有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了瑞王给皇上请安之后出来，见到了皇后，瑞王连忙弯身行礼说道：“儿臣见过皇额娘。”

皇后站在原地缓缓说了一声平身，又看了瑞王许久，才说道：“不错，太子虽说之前做了不少荒唐事情，但是就送你进宫这件事好，果真是规矩了不少了，做事也是小心谨慎了些，是好事，不像是在外面那般，只知道享受尊崇，现在好了，也是在宫里天天给人请安问好，知道了该怎么低头。”

皇后这番话像是在斥责，但是瑞王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欣慰赞许，自己毕竟是唯一一个进了皇宫里面侍奉皇上皇后的孝子，皇后于情于理都是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欣慰的。

瑞王连忙将自己的身子压得更低，说道：“皇额娘说得是，儿臣也甚是喜欢住在宫里，能够常常陪伴皇后娘娘和皇上，要是能够尽一尽孝道，更是好了，更是能够磨砺自己的性情，不至于像是在外面那般像个脱缰的野马。”

皇后又是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是这么大的岁数了，你到皇宫里面来不仅是要享受天伦之乐，更是要知道该如何替你父皇分忧的，总是这么贪玩可不像话，也不见你子嗣昌盛，你看看太子和永王府里，孩提绕膝，多叫人羡慕啊，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说不通的。”

瑞王见到皇后这样，连忙说道：“皇额娘这就是误会了儿臣了，不是儿臣不愿求上进，是所有的事情，儿臣样样都不如太子殿下，也是有了弟弟们和哥哥们的帮扶，儿臣也只好先放一放上进的事情，只管来找娘娘尽尽孝道才是正经事。”

见到瑞王对太子是有这样的尊重，皇后不免也是放心了许多，一放心了，又被这些恭维的甜话给逗笑了，连连说瑞王是个油嘴滑舌的小坏子儿，是大太监连着提醒了好几次该去御书房了，皇后才跟瑞王依依不舍地分开。

皇后见到瑞王走了之后，才转身进去了御书房，见到皇上之后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近日朝政操劳，也不要太过累着自己的身子，您才是国家的顶梁柱，要是您垮下来了，可就不得了了。”

皇上和皇后是有了多年的情分的，皇后也是个聪明人，早就将这份情谊给换做了亲情，皇上就算是对皇后逐渐老去的容颜没有了兴趣，却还是对皇后有着几分不可替代的态度。

“皇后说的是啊，朕还不能倒下，这些孩子都是一个个的盯着朕呢，朕要是倒下了，留你一个人，多难过的日子。”

皇后是少有被皇上说这些话的，一时间也是有些局促，便说道：“皇上，这些话咱们私底下悄悄说就是了，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可是要生疑心的啊，皇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记不住这些。”

皇帝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便说道：“是啊，朕都已经是皇帝多久了，还是不能够自由自在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个真快活洒脱，皇后啊你也是跟了朕这么多年的，咱们两个之间，不论臣子，只谈夫妻。”

皇后有些欣慰的笑着，前些日子她还在感叹自己年华逝去，现在倒是没有那么焦心了，毕竟自己在年岁长大的时候，也是收获到了帝王的真心，尽管这份真心是诸多里面的一丝一点罢了，但对于一个深宫女人来说，也足够了。

皇后只是给皇上的太阳穴上涂抹一些薄荷脑油，但没有再说话，皇上却又说道：“皇后啊，最近你知道的，有几个孩子是因为一件事情给闹得不安宁，这件事你可知道？瑞王进宫了，想来是对你说过的才是。”

皇后向来是不会说偏向谁的好话的，但是今天难得，皇后会在话里提起某个皇子：“瑞王最近倒是修身养性了不少，不会再说什么兄弟之间的事情，何况又是尴尬的太子妃的事情，瑞王不是多嘴多舌的人，皇上说的，恐怕是太子妃的事情吧。”

皇帝自然知道，皇后今日来，就是要跟自己说太子妃的事情，但是又迟迟没有说出口，想必是在等着自己挑起话端，瑞王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皇帝也没有深思瑞王为什么会叫皇后都帮着说话，而是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

皇后反倒是说起来一件旧事情：“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想来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皇上也只是知道，但没有细细说出来听过，原本是在一场宫廷宴会上面，臣妾那次身体不适，宴会就是交给了太子妃筹办的，但是那年也是羽王妃有了第一次身孕的时候，就是那次宫廷宴会上面，羽王妃竟然是小产了，臣妾为了还给羽王一个公道，就命人仔细查探了，事情种种都是指着太子妃，当时太子妃并未有子嗣，臣妾也是想着，太子有这样的心思是难免的，就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皇后当然是要顾及皇家的颜面之后，查清了这件事，也知道了太子妃的狠毒之心不是一日两日了，但是太子妃毕竟是有那样的身份在那里，皇后更是舍不得轻易让太子背负这样的名声，就没有说出事情的真相，为的就是保住太子妃。

皇帝并没有说话，他其实也明白，皇子之间的争斗往往都是六亲不认的，不要说是未出世的孩子，若是来日真的厮杀起来，战场上见也是说不准的，但是太子妃既然这般，冯家也是一个不可靠的主儿，若是让未来的国母有这样的心肠，难保不准是要贻笑大方的。

皇后见到皇帝似乎是在沉思，多年的默契她也明白了，绕到书桌另一侧，开始给皇帝研磨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