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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个很难写的题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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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沉浸在每日的篮球生活当中时,上午和小伙伴们激烈的打完球,回到家刚洗完澡,我还沉浸在自己今天有着不错的发挥时,我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儿子你录取了,你猜猜是哪所学校录取的你?”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有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应该是十五中吧,毕竟我们把定向指标放在了那里。”我说出自己心目中的猜测。

“哟,小伙子真聪明,这就让我们感到很放心了,关键你的分数还真是正正好好的用了那50分的定向,还真的是走运。”

我不由的苦笑,从小到大别人上学靠实力,我上学靠运气。。。

“行吧妈妈”

“去看一看钞老师吧,钞老师年纪大了,也要搬家了,以后你上了高中也没时间学习小提琴了。”

“钞老师啊?”听到钞老师的名字我突然沉默了。

“对,你下午就去看看他,琴不用拿了,去买点水果,还有牛奶一类的。”

“我知道了,我去准备。”

一路上,无论是买水果还是买牛奶都让我的思绪沉浸在和他的回忆里。我和老师之间的故事其实也充满着戏剧性。我四岁的时候,母亲看到电视里拉小提琴的演奏家门非常的有气质,然后就想着让自己的儿子也去学习一下演奏小提琴,从那时起我的童年里多了一把小提琴,也多了一个阴影,在我偷懒,不愿意好好练琴的时候,严厉的老师会给我很高的要求,要强的母亲会因为我拉的不好而对我生气。终于我在一次被体罚并且鼻血血流不止的大哭之下,我在和小提琴的“斗争”之中,取得了胜利。那个时候我和钞老师进行过一次告别,他的妻子陪着她,师娘的眼神满是温柔,说着钞老师不该对一个孩子那样的严厉,但还是鼓励我,应该坚持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曾经差点就被说动了,但是年少的我,怕辛苦,怕累。老师从来没有和我收过很高的学费。他知道自己在做教育,他和我说他改变不了国家音乐的圈子还有教育环境。但是他可以努力较好每一个学生,让走进这个圈子的孩子都能成为人才。那时的我并不理解他的伟大,只是一味的不想承受打击,不想承受痛苦,然后选择了放弃。那一次母亲带着我,和他们告别,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碰小提琴了。

然而,这个事情发生了一系列的转折,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是一个流行音乐崛起的时代。大批大批的学生有着追星热,在我直到自己最喜欢的歌星周杰伦从小的钢琴学习经历之后,我还认为自己可以再抢救一下。小学毕业之后我又去找了钞老师,那一次不一样了,我主动想学习小提琴了,老师的家里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曾经也笑着问过我“陈东,你同学难道就不觉得好奇吗?怎么小学毕业了又开始学开小提琴了?小的时候怎么不学?”

“我举得这个事情是我想学,他们怎么想已经与我无关了,因为这是我想做的事,我真真正正想要去做的事情。”

那一天老师笑了,笑得非常的欣慰,仿佛看到了这个孩子的成长,然而这个孩子自己却浑然不知。

再后来我们一起渡过了很多的时光,他没在和我说过学费的事情,我们是一种陪伴,初中也经常去上小提琴的课程,他会经常关心我“课业压力大吧?要不今天的练习咱们就减少一点吧~”

记忆中老人慈祥的笑容,我多么希望那个他面前的少年说出来的话不是“好啊好啊好谢谢老师”,而能够是“没事的老师,我可以,我会练好的,我能做到”可惜那个时候的少年根本没有那样的成熟,成长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随着这个过程的流逝我们也会失去很多的机会,直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我们没有办法再选择的时候就只能空留一身的遗憾的。

等到了初三,学业其实也没有那样的紧张,但就是因为所谓的学业问题,不选择继续练琴了,原本计划的是要停止一段时间,但是没想到停着停着那位倔强,坚强的老师他的岁月没有照顾他,他老了,曾经宽敞的房子只能带给他孤独,老伴和女儿留下的钢琴只能留下哀伤,他的谱子,他的小提琴或许真的只是他自己最后的倔强吧。

走到熟悉的院子口,不仅仅是陈东,我也不希望他的脚在迈进去,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你要和自己的选择说再见,要和那个给你帮助的人说再见,就像《寻梦环游记》里演的那样,如果你记得我,我就不会消失,但是当我们的记忆不被刺激的时候,我们确实没有想过他们,但是当回忆记起的时候又是那样的不舍,思念这场电影是没有镜头的,因为它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占据着你的内心,久久退散不去,你是那样的人,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陈东,你来了?”他开了门,然后看到我拿的不是小提琴,而是水果牛奶,心里不住的别扭了一下。但还是和我说:“坐吧,下次来别拿这些东西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然而当时的我和他,都没有想过,没有下次了,至少很难有下次了。)

“老师,我要上高中了,今天收到的录取通知书,去十五中说来也巧,我中考就是在那里考的,没想到高中也就要在那里读了。”

“哈哈哈,那太好了,真的是恭喜你。能这样你妈妈一定很高兴吧。”

“我妈,估计怎么的也要我上个大学才行的吧”我瞬间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我们陈东这么聪明的孩子,上个大学难道还很难吗?”

“其实还是很难的”(该死,陈东你干嘛要说那样的话)

“所以要多努力,只可惜我年纪大了,我知道我再教学生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钞老师的心情也同样的低落了下来。

“老师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下次冬天别一个人换纱窗了,你都八十的人了,别再想上次那样把肺泡憋破了。”

“我下次肯定的,上次也幸亏邻居帮忙的及时。不过这个房子,我也打算卖掉了。”

“什么意思?您要走啊?那您是要去广东找儿子吗?还是去。。。”

我知道老师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广州,一个在美国。

“广州太热了,美国就算了,有心里阴影。”

“什么心里阴影啊?”

“第一次想去美国,结果女儿病了,没走成,过了一两年女儿死了。第二次想的和老伴儿换一换心情,说去美国看看吧,结果老伴儿也病了,没过多久就剩下我一个人啦。”

“那您打算去哪里啊?”我突然也茫然了起来。

“女儿活着的时候是大学老师,学校旁有个家属楼,那边人也多点,房子还小点住着也没那么孤独”

我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方都陷入了宁静。上课的时候,也经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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