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第二百零五章 还能没本事跑？

第二百零五章还能没本事跑？

人体改造组织并没有足够的条件弄出一个像样的实验室。北舟城第七区实在算不上富饶，也与发达沾不上边，核心的手术自然不在这边进行，只有几个小作坊一样的房间，被称作“治疗室”。

相比获取异能，直接在身体动手脚似乎更容易一些。这栋楼更像是被租下来几层，作为窝点，一些人拖家带口地住进去。

游子龙的精神兽远在电梯上自娱自乐，燕芦的精神力并不如游子龙这个与顶级向导结合了的高级哨兵，但她只能让自己的精神兽潜入楼层。雪貂体型小，跑上七楼就过去了三分钟，累得哼哧带喘。

雪貂穿行在大楼的不同房间里。那些房间基本都只是普通房间，是北舟城里最下等人的居住条件，逼仄、潮湿，空气中散发着霉味和腐味，也有些房间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有两个逡巡的保安。两人走向走廊另一侧，擦肩时低声交头接耳。

“怎么样？”这人左侧手臂、双腿膝以下，单侧头骨以及单耳双眼，都被机械覆盖，却并不能看出是外置装置还是直接代替了原生的身体，“那边结束了没？”

“快了，应该来得及，我感觉到一点异能波动了。”

这人声音很细，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他的改装并没有那么多，从外观看来，只有最基础的改造——一只机械手改装加特林和后背外骨骼。这人身形很大，两米上下，人却显得笨拙不协调，也竹竿似的瘦，是青春期长期接受药物注射导致的发育异常，而背后的简易的外骨骼可以增加核心力量。

“你那边呢，军方的人还在楼下？”他又问。话音未落，前头那人的双眼机械忽然亮起红光，那人低声闷哼，却似有察觉地猛以回头。这人与他配合多年，迅速向他注视的方向转过身去，机械手瞬间放出激光。墙边雪貂的影子忽闪，远看像是个透明的气泡，机械眼却已经追踪到它的存在，“是精神兽！”

雪貂猛地一窜，夺路冲进最近的一间房。它一头撞上了房门，还有点懵逼，短短的爪子极人性化地抬起来捂脑壳，却因为太短，只做出个捂脸的姿势。它原地愣了两秒，回头看见追上来的激光扫射，立马决定放弃这间房，冲向了另一间掩着门的房间。

那两人在后台追，追了几步，忽然停住了。

雪貂冲进房间，房间门虚掩。

房里堆满了腐朽的金属，以及一台接满了线路的电脑——甚至不能称为电脑，更像是电脑内部的某些部件，没有机箱，只有一块PCU板，敞开放着，用着个电风扇咔哒咔哒吹着，一旁丢着电焊头和电焊丝，像是做了一半的工厂车间。

这些电线的尽头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如果可以称为人的话。这人头骨连接着无数刺入的针，另一端受电脑控制，而身体大约因为缺乏运动，这人身高约莫一米六上下，肢体短小如海豹，身体却极端肥胖，肥厚的脂肪层一层一层堆在床上，像沉重的波浪，带着斑斓的皮纹。床边竖着一个巨大的机械手，大约是为他而单独设计的，边缘却已经生出一层红锈。

人有的时候是很脆弱的生命，一点病痛就能带走，却在更多时候坚强得不可思议，以至于雪貂在被屋里的臭气冲得栽了一个跟头之后，被眼前的场景深深震惊了——这玩意儿居然还没死透？

燕芦与自己的精神兽共享五感，被里头的味道也熏得一个趔趄，在外头跟着打了个干呕，成奥扭头看她，“我要做干爹了？”他话音没落，直接被燕芦给了一手肘，捂着肋骨弯下腰，嘴里嚎着，“老大你真是公而忘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放弃个人生活——”

“把嘴闭上。”

她话都懒得接，扭头看了一眼游子龙，略微点头。她的精神兽进去已经有一会儿，这栋楼有七层，大部分房间都是普通住户，唯独顶楼两层建了违章建筑，有专门的通道通往后门，也就是他们现在站的这个门。前门有军方的人大张旗鼓□□短炮地堵着，他们特别行动队从后门突袭。

其实单论战斗力而言，军方的常规队伍里那些普通人，哪怕哨兵，也无法与这些改装后的人媲美。他们有不知疲惫的能源代替肌肉，不知疼痛，而其中改造出异能的人，因为大都是智能不全的失败品，受机器控制，是一个个不知自保的武器，全无畏惧之心。

杀这样的人是没有意义的。这个年代，总有成千上万的普通人会落入这个组织里，赶不尽，杀不绝，杀一个，几个，还会有无穷无尽的实验品。他们今天的首要任务并不是剿灭这个据点，而是解救人质。绑架人质被视为对军政双的挑衅，第七区政府掌权，与军方合作，这次收紧药物，一方面的第七区政府本身资源不足试图借此垄断增加税赋，另一方面也是向军方的异能者们示好。外头无数记者的镜头怼在这栋楼拍摄，无数双眼睛盯着今天的结果。

“不能等了。”燕芦深吸了一口气，“里面好像情况有变，有一间房我的精神兽进不去，可能有精神屏蔽系统。但是我感受到了异能波动。”

她脸色有点难看，她的精神兽，雪貂，对异能波动并不敏感，却在此时突然感受到了不同的异能波动。这异能等级至少在B级，与已知的几个这个据点的实验品都不一样。

这次□□，是因为第七军区的领导人收紧了个人药物和医疗器械的购买限制，以至于暗中的人体实验组织受到严重影响。他的小孙女肉肉因此被绑架，失踪了五天杳无音讯，最终才锁定了这栋楼。

“改造出一个新的异能者要多久？”队员低声问，“他们会不会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让议员妥协，而是纯粹……”

“不可能。”耳机里传来回话，回得飞快，似乎急于否定什么。

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实验者给那小姑娘动点手脚。那小姑娘今年只有八岁，是个普通人，但出身好，也算是人间富贵花，蜜糖里泡大的，吃不了这种苦。

“基因改造基本要从胚胎开始，就算是注射药物也要针对个人的基因研究改造，就算有现有的药物，也至少三个月才能生效。”指挥部的人出声分析，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他也挺无语，这群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话都不知道闭麦么？

“不是……”成奥舔了舔嘴唇，“普通人变身超级赛亚人确实有点难，但是如果是直接吃大力水手菠菜呢？”

“最近不是有研究么，A级异能者的大量血液可能让普通人拥有特定异能，虽然爆体风险大，就算熬过去了，之后也会留下不可逆损耗。但是——他们这个组织，如果有废弃但拥有异能的实验品……短期培养成武器，那岂不是——给她一心反对人体实验的爷爷，造成致命打击？”

伤害性未必高，但侮辱性极强。

另一个队员叫王晨，她在一旁念念叨叨地推测。这人是个话痨，人其实相当聪明——主要体现为，长期作为成奥骚话翻译器、燕芦眼神翻译器的存在，最近还添了一个业务，游子龙屁话提炼器。

“我看就该研究研究异能者的血液给异能者……”

小火龙回过神就听到个拿血液做实验，也不知怎么的，关注点相当清奇。他来了一句，“那他们抓几个高阶异能者，岂不是能短期制造一堆武器？现有异能者指不定还能进化呢！”

“想什么呢！你以为A级是大白菜吗？”燕芦照着他后脑勺呼噜了一巴掌，撒的是找精神兽突然神游的气，“除了他们这儿的实验品，谁家A级的异能者能心甘情愿贡献大量血液？是嫌异能太强还是命太长？”

血液是异能者使用异能的主要原动力，哪怕不使用异能，他们的身体也与常人有所不同。特殊能力和体力加成背后是极高的代谢速度，曾经有人做实验模拟异能者体内的生态环境，发觉他们特殊的血液能够延缓细胞代谢中端粒变短的进程，如果失去充足的血液供养，哪怕足以维持生命，人体也会迅速衰老死亡。更有五花八门的各种研究报告表明，A级异能者的血液堪比石油能源，蕴含的能量早已超过人类“血液”的范畴，A级异能者对失血的耐受程度更低，也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血液再生。

“A级异能者——不说他们那些实验品——连你这种野路子都这么能打，一般人谁能把你按着抽血？再说了。别人抓你，你打不过，难道还能没本事跑？”

燕芦翻了个白眼，她是B转A的异能，对自己的异能控制如臂使指，能发挥出比游子龙更强的威力。说不馋游子龙这种天生A级火系异能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嫌游子龙不争气。

游子龙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