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相聚

灯火辉煌的庸城的夜晚，粉雀楼门口，照例拿着红色的蜡纸刻着今日上演的折子戏。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戏楼，矗立在夜晚之中。晚风吹动着街边的树枝，空气之中带着的一丝丝甜腻的味道。

脂粉的香气，若说这样的香气只肯两个地方有，娼妓们接客的百花楼，再就是戏子们唱戏粉雀楼。

粉雀楼与这街面上其他的店面不同的地方大抵是，这粉雀楼背后的主人。庸城的人都知道，粉雀楼的老板，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蝉阳教的教主，欧阳长恨。

欧阳长恨喜欢听戏，也爱听戏，不过这粉雀楼放在庸城来说也算是开了将近二十年，这里的生意时好时坏，早先更多的时候还很冷清，中间一度中断过，而后不知怎的，这粉雀楼又开了起来，且生意渐渐的也好了许多。

李慕言与唐暄早就订好了的雅座，身为韩凌教的少主，虽然未曾在人群之中露过面，但在这庸城里面，韩凌教的分量绝对是一等一的重。

不光是因为李凌峰在江湖上的地位，更多的是，相比于蝉阳教的朴素来说。韩凌教的奢华与背景更深。尤其是李凌峰的胞妹，贵为当朝的太子妃，家族之中往上更大有人在朝廷为重臣。所以相较于蝉阳教来说，韩凌教犯不上因为生计的事情弄这些生意来拖累自己。有些事情，更多的也是置身事外，从未插手过。

所以百姓更多的认同的，也是蝉阳教。

李慕言乘着软轿与唐暄一路过来，记忆之中，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到人这么多的地方去。不过看起来他身边的唐暄很喜欢这样的热闹。虽然不解他为何会喜欢这样的热闹，但既是他想要的心愿，他满足一下也未不可。

而得到了关照的人兴奋的不行，唐暄瞧着这周围，自己与李慕言一行人坐在二楼的雅座之上，楼下热闹的人，与台上即将要上演的好戏，与自己在韩凌教过着的枯燥乏味还难以承受的练武的生活要好得多了。

而唐暄兴奋了没多久，又觉得少了些什么，进了寒香园之中，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红枫姑娘，也不知道现在姑娘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这么长时间没去见她，会不会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公子？又或者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想到了这里，唐暄的脸色也没了刚才的新鲜，整个人就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在那里。李慕言瞧着刚才还兴奋的人，这会又没了精神，也是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今天的戏你不喜欢？”

唐暄听见李慕言的声音，也是回过神来说道“没有，没有的事。”

李慕言说道“你不像没有事的样子，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

唐暄想了又想，对着李慕言说道“师父，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他小心的抬起头来，看着李慕言道“就一件。”

李慕言说道“什么事？”

唐暄说道“师父，我想见一个人，我很想很想见她。”

李慕言瞧着唐暄，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哥哥？他很好，父亲说明日他就会来教中，你若是想见他，明天就能见到。”

唐暄解释着说道“不是见他，我想见的事另一个人。”蛋疼.danteng123xs.

李慕言瞧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思明了的问道“女人？”

被点中心事的人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而李慕言瞧着便说道“好了，既然你想见她，我可以让你去见她。”

唐暄不可置信的说道“是真的吗？师父同意了？”

李慕言点头说道“是，我同意了，你可以去了。”

得到了李慕言的恩准，唐暄也是兴奋的拉着贤牧急匆匆的出了粉雀楼的大门。

身后的流火听着，也是讶异道“少主，这，不合规矩。”

李慕言说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正好你也跟在他身边，到底看看，他是为了哪家的女子，我是想不到，唐公子来庸城不久，竟然会有心仪的女子，这般心思出来为了见她，想必也是一片真情。”

流火惊讶的说道“少主，您身边不能没有人，唐公子不是还有……”

李慕言抬手打断流火说道“好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危险？叫你跟着唐公子你就去，他毕竟是唐门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或是出了什么差池，你叫父亲如何自处？快去跟上他们吧，不是说蝉阳教的叶秋笑今晚也在这里吗？既然有他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流火见着李慕言如何决绝，也只好是叹了一口气，按着李慕言的吩咐跟着唐暄的身后去了。

二楼右侧的雅间之上，就只剩下了李慕言一个人。

李慕言这时候倒是觉得有些放松了起来，深处在人群之中，的确让人放松不下来，这会身边没有了人，道显得不那么奇怪了。

而叶秋笑得到了任务，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粉雀楼。眼前的画像已经牢记于心，他其实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从画像之中看到的人，不过才十八九岁的年纪。

或许是月灵宫真的有那个返老还童的传说。或许是他们那种丧心病狂的违背人伦的武林邪术之下的牺牲品。

约定好了的二楼左侧的雅间，尚且还未有人来。叶秋笑在舞台之下扫了一圈，但见着右侧雅间的熟悉身影，这才知道原来韩凌教也派了李慕言出来。

李慕言这时候来这是做什么？但还未来及多想，二楼左侧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缓缓而来。

叶秋笑瞧瞧的从台下走到了楼上，在身后的浮帘之处，隐藏了起来，叶秋笑静静的看着那个画像之中的人，的确，若从背影上来看，那人的确年轻，年轻的让人不敢置信，他已经是年近不惑的年纪了。

想想十六年前，正是他在江湖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一年，自己也不过还是个孩子。而他一个罪恶满身的人，却活了这么多年。

到底善或者恶究竟有没有确切的界限，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