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499】苍天有泪

霍青戎听着吴梁的话，也是不由的冷汗既出。

吴梁对着他亦是无奈的说道“霍爱卿，朕是一个帝王，朕是这天下之主，所以，有些时候，朕不得已要做一些必要的牺牲，虽然这对某些人来说并不公平。但朕要保全的是大多数的人利益。如果杀一个人能平天下心。哪怕这个人是朕自己，朕也会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吴梁拍着霍青戎的肩膀，亦是说道“朕也在犹豫，朕不忍杀一个对朕忠心耿耿的人。但不杀，朕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满朝文武。朕有天下，是他们辅佐之功。朕能得如此天下，亦是霍将军在前线抛洒热血而为朕戍守江山。”

霍青戎听着，却也是跪下来对吴梁说道“臣自幼跟随父亲学武。父亲告诉臣一件事。无论如何，霍家的男人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跪老师。天地君亲师，父亲希望臣能够一直都遵照如此效忠陛下，效忠人民。而后，进学开始，先生仍旧如此教导臣。所以陛下，要臣为陛下而死。臣心甘情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今生所憾一事，求陛下成全。”

吴梁听着，亦是对着他说道“霍爱卿有言，便请直说。”

霍青戎对着吴梁说道“臣只求能堂堂正正的奔向刑场，而非是死在那群卑鄙小人所铸下的污名之下。”

吴梁听着，眼皮也是一紧，他对着霍青戎说道“霍爱卿，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霍青戎对着吴梁说道“臣自然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臣一生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了一辈子。臣不想一辈子忠君只能落得这样的名头，生死无惧，臣只惧头顶污名而死，到了阴间，见了霍家的列祖列宗，臣无言面对祖宗。”

吴梁听着，却也是怒极说道“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你，但是这样的条件，霍青戎，你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贪得无厌了吗？”

霍青戎说道“陛下都知晓杀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既是如此，陛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陛下，臣是为了您而死，而非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而死。您说的话，臣都记得。哪怕霍家所有的人都因此而亡，霍青戎都只要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

吴梁对着霍青戎说道“这样的理由，朕不可能给你。霍爱卿，朕知道你心里面有怨，对朕亦是对这个朝廷，你的确是该有怨。但朕也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朝廷。朕可以保留霍家的勋爵封号，你妻子的诰命，朕都可以为你保留。甚至你那年幼的儿子，也可以继承你现在所有的勋爵。朕保留你霍家的希望，不会动你霍家一分一毫。只是要你的一条命而已，如此你还要对朕如此拒绝吗？”燃文.ranwen521.

霍青戎说道“陛下，臣说了，臣只效忠陛下一个人，臣愿意为了陛下而死。但绝不会顶着这样的污名而死。来到京城，最初臣也想法不责众，就算臣身死，至少也要对陛下所言清楚，已经替霍家的人保全性命。但这样的保全又能带来什么？犬子虽然年幼，但他的父亲也不该是个祸国殃民的罪人。臣浴血沙场，从来希望的都只是马革裹尸，臣只希望无愧于列祖列宗，不求衣锦还乡，只愿举国安稳，国家安定。陛下，臣可以死，绝不能这样盯着奸佞小人的污名而死。陛下，臣求您的成全。”

霍青戎话里话外间说的慷慨激昂，他现在所想已经浑然明白，他所要的不是一条简单的人命而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他现在所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为国尽忠，堂堂正正而死的理由。

吴梁却是对着霍青戎说道“你想要堂堂正正去死的理由，呵，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为难朕，朕操持着这天下，早已经是身心俱疲，从太子到太师再到满朝文武，边陲刺史。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为难朕，你们都在逼着朕。朕冷眼瞧着你们，你们仍旧是无休无止。事情已经如此，却还要说这不公平。若论公平，老天又何曾对朕公平过？”

霍青戎对着他吴梁说道“臣只是想要死的体面一点，并非是臣故意为难陛下。”

吴梁说道“爱卿，朕今日找你前来并非是要强迫你，也并非是要责难你。时至今日，朕心里面的确是有亏欠。但这份亏欠不可以肆意妄为的理由。朕是审判者，但朕更是一国之君。如果单纯只为了你一个人，朕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但朕不能，朕也知晓这些年来，你一直对朕也是颇有怨言。你埋怨朕为何对你提出的军械库不甚上心。可是如今天下并非太平。国库并不充裕。如果只是一味的兴兵打仗，那百姓何能安定。天下大事终究不是纸上谈兵，朕也不愿甘居人下。但此时天下尚有余力之时。朕不想兴兵如此，若只是一味的穷兵黩武，朕便是那葬送天下的昏君。”

霍青戎对着吴梁说道“既是陛下早就有了牺牲臣的本意，又何必来见臣呢？”

吴梁怒道“霍青戎！你莫要在此挑战天子的威严，饶是朕再顾忌霍家，顾忌太祖之命，但你霍青戎毕竟是身为臣子，身为臣子，就应该要又身为臣子的本分。”

霍青戎听见吴梁如此而言，却是对着吴梁说道“陛下如此，臣明了，臣这一生已经明了了。臣不敢再多奢求，要杀要剐，悉听陛下所言。”

吴梁对着他说道“你是冤枉，但天底下冤枉的人多了，朕首先要保全的便是这手上的权力。霍青戎，要怪也应该只能怪你自己。今日一会，原本朕不想做这个狠心的人。但终究是你逼着朕做这样的事。朕没办法，但不代表对你没有办法，霍青戎，若是如此叫朕安心，你当真是惹着朕了。”

说着吴梁却是立马的拂袖而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审讯室。

铁门一开一合，霍青戎却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