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590】心口不一

而在桃李之芳，倒是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热闹。

桂华院中，从西厢之中走出的落月，见着院落之中站着的李慕言，倒也是并没有上前，而是直接朝着对面走去。

经过李慕言的身后的时候，李慕言倒是开了口说道“你准备要我什么时候动手。”

不是疑问，而是平静的叙述。落月听见了李慕言的话，也是对着他说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李慕言说道“你心里面明明知道我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何必装作什么都不不知道的样子呢？”

落月对着他说道“这种涉及到人命官司的，不是应该好好的做一下思考才能决定是否要做吗？”

李慕言说道“我已经想好了，也做好了这个决定。倒是你现在的态度，如此犹豫不决，到非是你的本性。”

落月说道“毕竟她可是你的母亲，于我而言，她只不过是一个背叛者而已。但对你来说，她却是你的生身之母。你要杀了她，可是有违天地大道。若是叫其他人知晓，你恐怕……”

李慕言说道“恐怕什么？是你害怕了，还是根本不相信我会杀了她。”

落月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想的，总归是你恨的人。放任她一条命我倒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何况她的人生已经如此。你恨她对你幼年的遭遇视若罔闻，恨她做了李凌峰的帮凶，恨她的自私害了一辈子。现在她身体孱弱，已经是个无用的人了。留与不留反而倒是没有什么意义。你自己的选择，又何必要来问我。”

李慕言听着，也是对着她说道“你还真是一点责任都不想背。”

落月笑道“你是在怨我诱导你身体里面的恶毒是吗？夫君还真是冤枉了我。既是自己本身就有的恶，又怎么能将这一切的源头往妾身的身上引呢？”

李慕言闭上了眼睛说道“那是你自己认为的。我只是在想，该是什么时候去动手而已。并非是我到底选不选择杀她的问题。”

落月对着他说道“这个，倒是好说。你总不能趁着这家里面还有喜事，给你妹妹心里面添堵不是？不过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今晚你倒是着急了起来？”

李慕言听着，也是对着她说道“秋言出嫁之前，她嘱咐我，叫我照顾好你们。她要我原谅父亲，她想要让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活着。”

落月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又为何不听她的劝告呢？”

李慕言说道“皇帝曾找过李凌峰，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落月听着，却是笑了笑说道“你都知道了？但皇帝找他，说不准也只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

李慕言说道“那是他的女儿，他为了顺遂东宫的意愿，便将自己的亲女儿送入宫门。而东宫的人对我们却是恨之入骨。这些年来，我对他的所作所为越来越看不懂。既是如此，倒还不如做个了断。如果忍耐仍旧换不回自己想要的，那又何必要忍耐呢？”

落月对着他说道“你将小师叔看的很重。自然也该明白，他亦是将太子妃看的很重。毕竟女儿虽然是自己亲生的。但生孩子的也不是他，他又怎么知道疼是什么滋味？”

李慕言转过身对着落月说道“生孩子的不是他，可风寒雪呢？她除了对那尊佛像忏悔之外，她还做过什么？置若罔闻，见死不救。如果生下孩子就只是为了满足她喜欢的男人做他的实验品，面对自己的孩子受到的非人折磨却是置若罔闻，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被称之为母亲？她该是对着我忏悔，而非是对着那尊不会说话的雕像忏悔！”

落月瞧着李慕言莫名而来的激动情绪，也是对着他说道“你的怨气，妾身明白。游戏才能刚刚开始，死亡这个游戏，我们也要玩的痛快才是。”

李慕言看着落月说道“他们都该死，在我这里，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落月听着，也是对着他说道“你这个样子，倒是越来越让我心动了。夫君，我只是希望到了那一日，你不会让妾身失望。”

说着，落月亦是上前，踮起脚来，小心翼翼的吻住了他的唇，那刚刚还沉浸在过往伤心的人，也是一瞬间的僵硬在那里。

在僵硬了许久之后，李慕言终是将停留在空中的手落在了落月的腰际。

落月抬起头，看着那眼中沉浸温柔的男人，她对着他说道“现在还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未好。”

李慕言听着她话中的意味，亦是对着她说道“你也会有怕的那一日吗？”

落月咯咯的笑着说道“倒不是怕，只是夫君的身上有伤，若是伤了夫君，到时候耽误了武林大会比武，那可就不好了。”

李慕言这时候倒是松开了她，他转过身对着她说道“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落月却是掩着笑对着他说道“夫君，这种时候较劲倒是没有趣了。就算你没有那种意思，可该发生总归是发生了。你若是想要翻脸不认人，恐怕……”

李慕言测过身说道“你……你这个女人真是……”

落月对着他说道“想说妾身实在是言语过于轻佻？可是夫君，妾身这些话，也只是对你一个人说过。”

李慕言说道“你的这些花言巧语，实在是让人怀疑。”

落月对着他说道“反正妾身现在是你的人了，逃也逃不掉，总归是夫君嫌弃的我，那我也不必……”

李慕言却是对着身后的人说道“算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你好好养病就好。”

落月对着他说道“是，妾身告退。”

落月对着那个背影也是会心一笑，她也清楚，李慕言离着自己想要的模样也是越来越近了。

既是自己已经坠入黑暗之中，那不如，便死的更加激烈一点。人性之中的恶念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她很清楚李慕言身上的弱点，即便他的戒心再强，她都能从他最薄弱的地方击碎他身上的盾牌。

男人，最是心口不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