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593】决心

琴弦悠然，在静谧的小院之中，秋日就如同这绽开的秋海棠一般。来时宛若一阵风便吹满了一树花朵。

这般看来，倒是有一种误入春日一般的错觉。如果不是一边的枫树变红，倒是不会让人想起，这原本是个秋天。

红枫自玉翘离开之后，便也是在百花楼告了长假。她的病越发的有些沉重，醒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倒是夜里却是夜不成眠，身上总是莫名的疼痛。因着玉翘的离去，她的心情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她还相信着月灵宫的未来。

但同携相时几十年的朋友，一朝身死，支撑她还活着的，便也只有月灵宫那残存在骨子里面的信仰罢了。

那是师尊的愿望，即便牺牲，她也要做最虔诚的那个信徒。而唐暄也是明白她的伤心之处。但两个人即便解开心意，但红枫仍旧是无法彻底的接纳眼前的这个浪荡公子。

在她心里面，师尊永远都是第一位的，而感情这种虚幻的东西，在她的心里也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而事实上，她也一直都将男人看做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从决定牺牲自己作为一个青楼花魁开始，她的人生就只是一个玩弄男人搜集情报的工具。

一曲终了，唐暄眼神却仍旧是凝在她的手上。

而红枫的身体也是由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恶心，还在跪坐在琴案旁的人也是一瞬间的忍不吐出了鲜血。

唐暄也是连忙的起身扶住了红枫的身体，他紧张的看着红枫又是连忙去找了红枫平日惯吃的药来，将那药丹送入红枫的身体内。

缓过来的红枫，见着这忙碌担忧的人，也是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了。”

而唐暄见着那仍旧强撑着的人，也是拿着那手帕擦拭着红枫脸上的鲜血。

红枫伏在唐暄的怀中，也是对着他说道“其实你不大可以趁着我病着，离开这里。总归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我不想……”

唐暄打断着她道“你不想什么？我都告诉你了，我是心甘情愿在这里守着你的。我愿意成为你的把柄。我愿意……”

红枫对着他说道“虽然你哥哥现在没事。但到底这件事情我总归是利用了你。利用了唐门。你其实本可以离开，或者，你可以选择将现在的情况告知于你父亲。”

唐暄说道“我可以告知实情，月灵宫什么我倒是不在乎。但我知道，你在乎。只要你在乎，我就在乎。我说了，我只为了你。唐暄这一生为了你而来。你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是我唐暄这一生唯一爱的人。”

红枫说道“有时候，我真的贪慕你口中所言的爱这个字。爱对于我这样的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奢侈了。妾身流落烟花，委身于此，确实是不配公子的一往情深。”

唐暄对着她说道“胡乱说什么，我知道你的好就足够了。无论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只爱你，我说了，我是为你而来，如此相伴，姑娘还是不相信我的心意吗？”

红枫哑然说道“妾身知晓。可就是知晓，才会如此……”一行热泪流下，坠落在唐暄的手上。

就在唐暄惊慌失措的给着红枫擦拭着眼泪的时候。门外面却是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红枫拉过唐暄的手也是对着他说道“快去给香兰姐姐开门。”

唐暄听着，也只好起身去往了门口。

门外面，那一身男装打扮的人，见着门内那有些心神不定的唐暄，也是对着他说道“怎么了小公子，是谁惹着你生气了？”

这房子里面就只有红枫与唐暄两个人。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暧昧不已，公孙香兰瞧着那缓缓起身的人，也是说道“我来的倒是不巧了。没耽误你们什么吧？”

红枫也是说道“香兰姐姐说什么呢。刚才……”说着红枫也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而公孙香兰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血渍。

瞧着红枫的脸色不好，公孙香兰也是一瞬间的攥住了红枫的手。试探脉象的人也是忍不住的皱了眉头。

红枫瞧着也是说道“这毛病已经根深蒂固了，就算是治也是治不好的。香兰姐姐，劳烦你还为了我的病，一直都在为我配制各种的药了。”

公孙香兰也是说道“这段时间你都按时服了我为你弄得药吗？”

红枫说道“是，公子一直都有叮嘱我服用。”

公孙香兰听着，也是说道“你的病总是要慢慢调养才好。这些年，让你劳心劳力的实在是太多。等到庸城的事情忙完之后，你与唐公子便暂且先离开这里吧。”

唐暄听着，也是说道“也好，不如就随我回唐门去吧。”

公孙香兰对着他说道“公子可以回到唐门，但是芊芊不能。经过了这件事，你觉得唐门的人还会接纳一个来自月灵宫的女人吗？”

唐暄说道“那我便不回唐门去，姑娘在哪，我便在哪。我们随便寻个去处。这一生一世都永远在一起。”

公孙香兰嗤笑道“到非是我质疑公子的决心，只是这样一来，公子要放下的俗世红尘实在是太多了。出身世家，这样的牺牲，只得公子如此吗？”

唐暄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为什么不值得？只要她在，什么都值得。”

红枫听着，也是对着公孙香兰说道“香兰姐姐，你莫要在拿这些事情开玩笑了。有一日算一日。既是公子不弃嫌，那我便在公子身边待一日。但大局为重，我还是想为月灵宫帮上什么忙。武林大会已经开始了。长安那边的消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今凌烟已经不在了。若是要现在想着什么后路，日后身死，芊芊又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师尊呢？”

听着这话，公孙香兰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你倒是想着不安慰。如今这局面已然定了下来。李凌峰他绝对不会活着回到庸城的。”

红枫叹了一口气也是问道“那，香雪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