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690】春水

“啪！”

一记清亮的耳光打在了冷蝶的脸上。冷蝶一瞬间便僵在了原地。

瑾如用那带着怨愤的眼神一点点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对着冷蝶说道“尊严？那是你现在还年轻。有了这样一张脸，还要什么尊严。你以为他对你的好，是他真的喜欢你吗？他又对你承认过什么？你这个样子，是觉得主人年华已逝，已经不在是当年的容貌了吗？还是你自信你有这一张脸，就能得到他什么？”

冷蝶看着她靠近自己，又是伸出手来触碰着自己的脸庞。

瑾如又是笑了笑说道“你以为你真的拥有过他的心吗？他的心早就给了另一个女人。她是主人最恨的女人，所以，她死了。她死得其所，一个只配给人洗脚的贱婢，她凭什么能够得到他？又凭什么得到他的爱？原本主人以为，只要公孙香雪走了，他终有一日会回心转意，可惜，他却跟这个贱婢私相授受，让主人寒心，若非如此，主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听着瑾如这样的话，冷蝶的心里，一瞬间好像串联起来什么。

瑾如见着她深思的样子，也是对着她说道“是吧，是吧，觉得不对劲了吧？”

她一面笑着，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冷蝶心里也是格外的害怕。而瑾如又是幽幽的开口说道“那个女孩子叫小春，春天的春。是他的贴身婢女，也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女人。”

冷蝶虽然心底害怕，但听见瑾如这样说，却又是壮着胆子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他最难忘的女人？”

瑾如眼神一动，又是说道“人间春色，不及小春一笑。当年段红花能通达至阴至阳之境，也是有着小春的功劳。那个女人……”她顿了一下，眼神又是带着少许的不屑。她轻声对着瑾如说道“那个女人，在段红花的眼中，什么都好，他不介意她的出身卑贱，他不介意她只是一个婢女，他不介意她只是一个为他整理院子的女人。你可知道，段红花为了她，连同自己的院子都取名叫春水榭，不过现在那里应该只剩下一片荒芜了。瞧瞧吧，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他的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且那个人永远的死在了他的心里。即便你喜欢他，也只能是在梦里面了。少女繁梦，我瞧你不如安心的待在这里，我们在一起，也终归算是一个伴。”

冷蝶摇着头，她对着瑾如哭喊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的！”

瑾如说道“你害怕了吗？不过只是一个死人而已，你怕什么？她若是有幸活到现在，说不定也只是个又老又丑的妇人。你该感谢她，是她死了，成全了你。让你心里面种下这个可能，也让你看着这个可能，却永远都猜不透这个可能。”

冷蝶对着她说道“你告诉这些干什么？我……我与他……”

瑾如说道“断念，忘情。月灵宫其实一直信奉的都是如此。但是，真正的忘情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也不是身体上的克制。而是从心里面，就放下人类的情感。贪嗔痴慢疑。这些东西，迟早都会害了你的。”

冷蝶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的，不是的……”而瑾如瞧着那快要哭了的人，也是对着她说道“其实，这并非是一种背叛，而是另一种忠诚。主人她背叛了月灵宫。而月灵宫存在的意义本身也就是背叛。主人教会了我很多，但这一点，我学的最是透彻。既然要为恶，不如一票干到底。主人最喜欢我的顺从，而我最喜欢你，你这样天真的模样。”

冷蝶瞧着那逼近的人，也是；连忙的翻身躲在了一边。而瑾如见着宛若受惊白兔一般的人也是笑了笑说道“我纵容你这不过这一次而已。原本就是死局，你即便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忘了说，你若是想要沉岳身上的毒药配方，大可以直接来问我。我可以告诉你，到底我在他的身上用了什么药。”

抱着自己的冷蝶，也是一瞬间的冷在了原地。她怔怔的望着那边的面目可惧的瑾如，脸上沾着泪水。而此时此刻，雪鹰的一声鸣叫也是唤回了冷蝶的意识。瑾如有些恼怒的将飞针送入了窗户之中，就在冷蝶当心的时候，外面却是有人将那细密的飞针一一挡下。而冷蝶尚未反应过神的时候，却是一瞬间的黑影，将自己抱了起来，带出了阁楼之中。

就在了你冷蝶陷入新的挣扎的时候，很快的，她就不害怕了。因为救她的人是段红花。

冷蝶靠在段红花的胸膛前，原本她是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面有些不自在的东西涌现了出来。

段红花低下头，对着她亦是说道“抱紧了。”

冷蝶待在他的怀中，凝神看着他的脸，又是小心翼翼的攀上了他的怀中。她的头紧紧的挨着段红花的胸膛。冷蝶听着段红花的心跳声，心里面却是不断的重复着刚才那癫狂至极的人的话。、

“那个女孩子叫小春，春天的春……”如同梦魇一般的话语一直都重复在冷蝶的脑海之中。而在心里面念念不忘的人，也终是忍不住的自言自语开口道“小春真的很好吗？”

而抱着冷蝶直奔药房的人，也是听见了怀中的人那一声的问话。

段红花的身体明显感到了一丝的僵硬。小春，春水榭。梨花酒，美人泪。

穿梭在婆罗谜山时，宛若自己还如过去一般。不知道为何怀中的人会这样的问，但段红花却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对着怀中的人说道“她很好。”

轰然的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那是他亲口对自己说的。

她很好。是啊，她很好。她是他最爱的女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追着他屁股后面走的小女孩罢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他或许没有喜欢自己。但，亲口听见他说起，心里，却是格外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