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801】嫌弃

声音如此的冷漠，带着鄙夷的神色。月遗梦这才知晓他是如何嫌弃自己的。那样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无能者，看一个这世界上最卑微的人的眼光。

心思纷乱的时候，手上的玉波剑，却是被他的双指弄离了手中。

清脆的声音，是剑身落在了地面上的撞击。他听着那声音，心里面也是人咯噔一下。正要低头拾起地上的剑的时候。身边的声音也是说道“连剑都握不住了，一个剑客握不住自己手上的剑，你来这个江湖又有什么意义？”说着穆艾之也是低身捡起了那地上的玉波剑。

月遗梦看着他拿起玉波剑，又是仔细的拿着袖口擦拭着那把剑道“这把剑当初是我交给你的，这是师尊留给你的东西。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它交给你。原本这是你母亲的东西，你若是未牵扯在这场局之中，它也只不过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念想。但现在你既然选择了入局。为什么，你还要在为那些不该你忧心的事情烦扰？无论是你父亲还是你母亲，虽然他们势不两立，但是你也不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我站在师尊的立场上，我自然是不能为相对立场的人说话。不谈恩怨来说，你父亲是个人物，只是败于自己的心魔。你很像他，只是做不到他那般绝。我不求你能变成他那样的人，也不求你能有几分师尊的遗风，既是要有心要担起月灵宫的一切，你就不该想起别的。你父亲到死都在为了正道武林而算计，你呢？你是否也能到死也为了月灵宫筹谋？”

月遗梦听着他的话，也是对着他说道“还有多久，我才能达到你想要的程度？”

穆艾之冷眼瞧着他说道“如果只是现在这般，你再悟十年你也前进不了多少。全本的月灵剑法你已经学过了。但如何能发挥到极致，如何该领导起来月灵宫，这才是你的功课。努力，不是只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失败的动作而为之，努力是要你一次比一次更强，如果只是失败，那只是试探而已。试探一次就够了，其余的只是徒耗心神体力的无用功，已经如此了，我这么多年指导你的根基，你究竟将它们都忘到了何处？”

月遗梦听着他的话，也是对着他说道“只要打败了你，我就能报仇了吗？”

穆艾之也是笑了一下，他又是将手上的玉波剑交还给月遗梦道“好好对你的剑，你要记住，剑离了手，就是你的死期。人的性命从来等不得你后悔。”

他瞧着月遗梦站在那处，又是说道“我教你杀人不是让你为了红灯阁卖命，原本我只是让你学会不要胆怯，但现在我要你学会勇敢之外的狠心。”

说着穆艾之也是转身离开了山洞之中。

月遗梦握着手上的玉波剑，瞧着那上面的纹路，又是仔细的抚摸着。

到底如何才能成功，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或许连他这样聪明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既是眼下的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他也不该辜负了自己。

狠心，什么才是狠心，学的像是李慕言那般的狠心吗？他想杀了他，但是他不能。杀了他只能算是报复，才不是狠心。到底什么才能算是狠心呢？

杀人就是狠心吗？他没有告诉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只叫他来完成狠心。

他有些迷茫，这份狠心，他到底该如何做。

叫着月遗梦去山洞里面自闭悟着什么是狠心的人，脸上的冷意也是越来越深。他知道迟赟函如今的动作，也清楚他的下一步到底是什么。

但他弄不明白，到底他的目的是什么。同样过早的布局，他知晓的东西远比他要少的多。二人虽是处于同样的江湖之远，但他只能靠着自己，而迟赟函定然留着后手。

不只是唐暄与曾芊芊。他的底牌藏得很深，只是他现在还不敢确定。

如果光靠着月遗梦这般的悟性，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将全部的宝压在他的身上。寒江那边的局势他倒是不担心，他相信戚虹影最多管凌宇世家世家的事情。伏光尘真要一网打尽的话，他还要多考虑一下，犹豫之中就有可乘之机。

但现在他需要的不只是可乘之机，所有的一切，他都是要考虑到。如今段红花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以他的脑子他不打算段红花会明白什么，他自然也是不指望段红花他能帮着他什么。有沉岳在，他们就算不信任自己，自然也会为了月灵宫部署。

而自己也不需要他们的信任。

他们的兄弟义气，与自己无关。自己向来都是那个独来独往的人。

天，这一次，你又能帮我多少呢？他在心里面暗自发问。可天又何曾站在过他的这边。

无奈啊。

翻飞的过往，像是插在心口的利刃，但他顾不得疼痛，因为他早就抛却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他所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眼前的东西。那些过往也只是过往，再他要做的事情跟前，那也不过只是过眼烟云。

而赵昀澄走到了山脚之下，瞧着手上端着的盒子，心里面的疑问也是越来越深。

他自然是无比好奇这其中到底装着什么，他不信穆艾之会真的帮助自己，毕竟他现在的立场实在是可疑，但不意外的是，他与迟赟函一定是站在对面的。

他伸手也是拨开了那盒子上的锁扣，盒子打开，那抱着盒子的手却是顿时一松。盒子应声落地，里面的东西也是掉落了出来。

两张人皮，两张完完整整的人皮。

一个他见过，是前些日子他亲手所杀的迟絮。而另一张人皮……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穆艾之说拿着这件东西罗侨就一定会回去。

他实在是低估了他的手段，也低估了他的那颗心。迟絮与他虽是利用之间的关系，但他们也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他不知道他是抱着怎样的内心去将她的皮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