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顾慧病重

因为外面的事情都交给牧虎去做了，所以燕川反而成为了闲下来没事做的那个人。

所以他就去了顾慧家。

顾慧那天从顾家回来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救生病了，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把顾念梦急得不行。

“妈，我们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顾慧坚持着不肯去医院，可是她的情况又非常的严重，所以燕川有些头疼。

“不去。”

原本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顾慧，一听到要去医院，立刻精神了许多，坚定的否认了他的提议。

“妈，不去医院怎么行，你现在的身体差劲，你这样我很害怕。”

顾念梦是真的害怕，这两天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自己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了。

燕川同样也觉得她有些奇怪。

“念梦，你别着急，妈可能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去给妈煮点粥吧，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了一眼顾慧，顾念梦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她知道这个时候燕川让自己出去，肯定是有话想要对母亲说。

她离开后，燕川看着顾慧，开口道：“妈，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虽然不会医术，但是我能察觉到你的生命力正在飞快的流失，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天你就会死的。”

“燕川，你能好好照念梦的，对不对？”

虽然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可以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委屈，唯独顾念梦不可以。

“那就好，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她早就检查出来了癌症，只是一直努力拖着，因为那个时候她若是死了，就没有人照顾她的女儿了。

可如今她的女儿已经结婚了，有人可以照顾她，爱护她一辈子了，所以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我去给你叫圣医，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

燕川没有想到她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吓得急忙站起来，就想去联系张普华，让他过来救命。

不过他的举动被阻止了。

“燕川，我太累了，所以不想在继续活着了，这些年来，我是身心疲惫，若不是为了念梦，我早就不想活了。”

对着燕川摇了摇头，顾慧直接表示自己不愿意继续活下去了。

说她没用也好，懦弱也罢，但是这些年，她对生活的热情，向往已经被彻底的磨灭了，所以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累，我也说不出来，只是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希望比你们不要折腾我了，让我自由自在的走。”

重新坐了回去，燕川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的确，生死是她自己的选择，他没有经历过顾慧的生活，自然不会体验他的心情。

“妈，你舍得念梦吗，若是你不在了，念梦她得有多伤心。”

“我知道，可念梦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她需要去试着接受了。”

可能这接受对于顾念梦来说有些太过残忍了。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因为她现在就算想治病，也已经治不了了，不过是活活折腾她罢了。

“燕川，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念梦，她失去了记忆之后，变得天真漂亮，单纯活泼，但是也容易被欺负。”

“我知道你会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但我希望你能把她放在首位，因为我走后，你们两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彼此的唯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亲人。”

以为自己见多了生离死别，所以已经不惧怕看到死亡。

可是当他看到顾慧在他面前奄奄一息的样子，他还是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不知不觉中，眼睛竟然也红了。

多少年了。

自从燕家灭门之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因为他告诉自己，要坚持，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后盾了。

可是现在，他还是没有忍住自己情绪。

“妈，这样对念梦来说，太残忍了。”

“我都懂，但我真的太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了，燕川，念梦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他。”

说这些画的时候，顾慧已经非常费劲了，没吐出来一个字，她都觉得自己的生命又少了一些。

别人是害怕死亡，但是她不让，甚至有些期待。

“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除了这句话之外，燕川知道她也不想听到别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慧是真的没有力气，说完这番话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燕川揉了揉自己微红的眼眶，替她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

门外，顾念梦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小声的哭泣着。

燕川两人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失去母亲了。

不过为了不让顾慧发现她的存在，她哪怕是哭，也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对方发现。

顾慧没有发现，但是燕川发现了。

他走出来，刚好看到顾念梦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泣的样子，十分的心疼你。

紧紧的抱着顾念梦，他开口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是因为他打算遵循顾慧的意愿，不叫张普华过来，选择让她自由死亡。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顾念梦非常的痛苦。

可若是不这么做的话，顾慧自己同样也会变得非常的痛苦。

顾念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面，压低了声音尽情的哭泣。

“小川，我不想失去妈妈，可是，我又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我……”

这个时候，最痛苦的人就是顾念梦了，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选择，她都觉得是错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念梦你别哭，你还有我，我会一辈子陪着你，不会离开你的。”

顾念梦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委屈，所以就不停的发泄，眼泪都把他胸前的衣服打湿了。

可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不能替顾念梦分担一些痛苦。

“念梦，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