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见陈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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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浩虽死，但是仍然有大批不怕死的人冲上来阻拦李德。李德虽强，但是一时间欸也无法脱身，此刻的王西落在人群中砍杀，看着李德被挡，他决定去和陈明将军一同袭杀孙浩。

少年驾马而去，很快就追上了孙浩。所有人都去阻挡李德了，没人能够拦下王西落，“驾”黑甲凶面郎拿着剑裹挟着内息冲去。就在此时，杀出一人，红黑色铠甲，高调的不能在高调，他手中长矛向王西落戳去。王西落赶忙挥剑挡住，那人也带着凶面，透过凶面上的孔洞能看到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第一反应是这双眼睛真好看。

两人交手，长枪如同一条灵蛇，舞出条条枪影，这和王西落之前的剑花可不一样，剑花是华而不实，而这枪影则是明晃晃的杀机。

手中剑与枪身不断相交，枪头数次在王西落的脖颈处划过，更有一次划过凶面，在凶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这人，好强，我打不过他。”王西落心头暗暗叫苦，这个穿黑甲的人给了他极强的压迫力。

孙浩看到那个红黑色身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被自己的仇人救下。没有了别人的牵制，孙浩也是越战越强，他和陈明的战场气息相撞，如果此刻有士卒在他们边上，甚至会被两人的气浪掀翻在地。

陈武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将，皱着眉头，借着凶面的遮挡，王西落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陈武在思索，面前这个人是谁，在他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出现，王西落打乱了他的计划。他甚至连人性都算计进去了，何浩的赴死阻拦，士卒的一往无前。

还要半日，他还需要半日，燕王所承诺的军队就要到了。如果放任着王西落去围杀孙浩，那么他的所有算计都空了，孙浩可以死，但不是现在。所以他带上了凶面，掩盖了身份出来，主将竟然在战场上厮杀，这可以说是闻所未闻，一般只有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主将才会上阵。毕竟主将一死，那就是兵败如山倒，所有人都会四散而逃。

王西落苦苦支撑，他也有些不服输，在这场战争中，本以为自己会大放光彩，结果都是和一些没有内息的士卒厮杀。这是他第一次和战将交手，他被压制得毫无办法，背上被枪身砸中，砸的他吐出一口血。他也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了，剑剑走刁钻的角度，心里想着，“我受伤恢复快，只要不是致命伤，养个几天我就又能上战场了，你受伤就给我等死吧。”

他故意卖出一个破绽，陈武自然是不会放过，枪尖带着风声刺向王西落的腰腹，不过生性多疑的他只使用七分力，留下三分变招。王西落见陈武上当，将剑锋刺向陈武的手，用重伤换对方的一条手，放着别人都会觉得是傻子。

但是他在赌，赌自己能躲过这一枪，赌对面不敢断了自己的手。他看着那双狐狸眸子，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从未见过但是这两天耳朵边上都是他的名字。这是一场豪赌，如果他赌错了，就可能会被留在片土地上。

他终究是赌对了，陈武可不想把自己的手留在这个战场上，或者说王西落的命不够格。当然，在数年后，陈武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这里把王西落杀了。

收手，提枪，枪杆末端挡住了刺来的剑，剑锋被荡开。凶面下的王西落笑了，他赌对了，面前这个人就是敌军的主帅，老头子口中的小狐狸。

他的打法变得更加不要命，远处坐镇的李骁勇看着皱眉，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剑，他对王西落严格正是因为希望王西落能够在战场上活下去，谁能想到，王西落在战场上走的是不要命的路子。一剑快过一剑，剑剑直指要害，咽喉，双眼，腹部，心脏。

陈武也想过是不是王西落在假装不怕死，他提枪刺向王西落的脖颈，王西落直接挥剑刺向他的心脏，主帅和一个不知名战将同归于尽，怎么听都很蠢。

无奈，只能变招挡住，只攻不守，这就是现在的王西落。看似风光的王西落，这时候其实有点骑虎难下，陈武的武技比他厉害，经验也比他老道。好多次自己差点就被洞穿脖颈了。陈明那边还是没能分出胜负，两人都已经喘气如牛，从战场的东边打到西边，一边跑一边打，着实是分不出胜负，唯一的变数就在李德了。但是李德此刻被多人围攻，一时半会也是分不出胜负来。

城墙下是数不尽的尸体。有越人也有奉人，有战将也有士卒，所有人无关身份贵重与否，都一样回归死亡。

“呜~”鸣金收兵！这场战争战损实在太大了，不过也够了，只要奉人死的够多，那就对南亭构不成威胁。

夜晚，南亭内，帅帐里李骁勇在整理伤亡人数。孙浩终究是没有杀掉陈明，两人都已经重伤，陈明的腹部被划开一道口子，现在绑满了绷带，躺在床上修养。孙浩的左臂被陈明砍下，自此成了个独臂战将。

“经过此次战役，奉人不成气候，我等只需要守住南亭就可以了。”看着手中的伤亡人数，“只是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李德说道：“用人命去换时间，死这点人已经很好了，要是守不住南亭，别说是死五万人。”说着他用手指着白玉京的方向，“一路过去，数百万人民都要流离失所，冬季一到，能有多少人能够活下去。”

李骁勇叹了口气，“我明白，我戎马一身，十七岁那年就上了战场，风风雨雨过去已经有二十七年了。”李骁勇的两鬓已经斑白，面容苍老，“这二十七年下来，死去多少人，别说是和我同时入伍的人了，就是那时候我上面的将军，将士也都死完了。”

叹了口气，“我都成了武定侯了，天下依旧战乱不断。每天看着手上的死伤数，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数字呀，是沉甸甸的人血。”

王西落没有看到过如此疲惫的李骁勇，他也是更加理解了李氏为何不愿意让他上战场，因为那是一条死路，一条没有终点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