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抢我吃的！”
小小的身影躺在漆黑的巷子里面，无数的人冲着他拳脚相加。
有人见他不放松，便手持小刀。朝着他步步逼近。一刀捅在了他的肚子上。
“不要！”
顾皎从桌上猛然惊醒，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油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皎皎，回床上去睡吧，这里我守着。”
顾大拿着块硬饼子放在嘴里磨，扫了床上的孙明诚一眼，温和地劝着顾皎。
顾皎摇摇头，沉默不语。
之前大宝死的时候。顾大也在，他自然知道顾皎现在的心情不好，就更是不想由着顾皎守在病床面前。
谁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醒？
再说这么严重的风寒。到时候传给了顾皎就不好了。
“你先回去睡觉！”顾大难得地对女儿声音严肃地说着。
顾皎愣了一下，又是摇头。
“爹，你不知道……”
她回想起自己梦里面的情节。声音顿时哽咽了起来。
“那孩子会死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给了他吃的。又没能好好看着他，他用不着死的！都是我拿的吃的害了他。”
一个孩子因她而死，这件事情对顾皎的打击很大。甚至大得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心里面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内疚和惭愧充斥了她的心脏。
“如果不是我怕麻烦偷懒。没有跟着他去看他哥哥。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尽管是大宝主动拒绝的呢？
她明明知道大宝只是个孩子，只不过是太害怕现在的人而已。
她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会？
顾大听着顾皎的哽咽，拿着饼不是滋味地咬了几口，这才长叹一声。轻轻抚摸着顾皎的头发，“这种事情不怪你的。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世道。”
现在这世道，别说是孩子了。
就算是顾皎当时跟上去了，也难保不会被人一起伤着。
说起来倒是有些惭愧，顾大居然在自己的心里面暗暗庆幸，庆幸着自己的女儿，但是没有跟着那孩子一起离开。
“就算你不给他吃的，他也会饿死，给了他，他也有可能在抢夺过程中受伤致死，他的死怨不得任何人，这就是他的命。”
尽管顾大再三安慰，顾皎还是沉默了好几天。
只要一没事，就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亦或者是待在两个家伙的病房里面。
若不是还要照顾傅冥生和孙明诚两个病号，恐怕顾皎都不见得会从自己的屋子里面出来。
“皎皎，过来吃早餐。”顾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劝顾皎，只得日复一日地帮忙处理些杂活。
“嗯，辣蓼草都处理好了吗？”
顾皎低着头喝粥，抬头去看顾大。
听着顾皎主动过问这些事情，顾大眼中一喜，立刻将处理好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拿小包包起来，放在顾皎的面前。
“都在这了，皎皎，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啊？”顾大连忙问道。
顾皎自闭了好些天，现在心里面虽不说是迈过了那条坎，但也算是将多日以来的愧疚压了下去。
她打量着顾大弄好的粉末，赞赏地点点头。
别的不说，顾大做这些杂活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恐怕也是在顾家这么多年练下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厉害。
“做米酒。”
顾皎冲着旁边的顾大笑笑。
这是这些天来，顾皎露出来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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