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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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吃货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据袁蜜的要求秦远采购了一大堆的材料准备熬两种口味的辣酱。傅奕新就成了第一个试吃的，辣酱拌面，辣酱夹馒头，八宝辣酱蒸豆腐，换着花样来，傅奕新也给出自己的意见，什么麻辣的里面可以放一点花生了，什么八宝的里面香菇有些多了……秦远一边心想这位可真不是个一般的吃货啊！一边把烘熟的花生擀碎搅进冒咕嘟的辣酱里。

熬好的辣酱秦远只留了两小瓶，多的全都装进保鲜盒里带到了袁蜜那里去了。这个周末本来是想去给袁蜜帮忙的，傅奕新打来电话让她等着有人要送东西来。

周六的早上，等来了丁海鹏手里提着半只羊。

秦远认出提羊的是上次架着喝醉的傅奕新的人。丁海鹏也是个自来熟，一进门笑眯眯的把客厅仔细打量了一下，嘴里叨咕着。

“这就过上了哈。”

然后把那塑料布裹着的半只羊给提溜到厨房。

“秦小姐认识我吧，上次送过傅哥的。这次我来送羊肉，我总是给你送东西哈！哎，这可是才宰杀的啊，滩羊，吃河边青草的，一点不膻，嫩着呐！”

边说边进了洗手间洗了手，秦远看着厨房地上的羊肉发愁，这可怎么吃得完？转而又发愁的看着丁海鹏。

“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丁，丁海鹏。”

“丁先生，这……羊肉是送给傅总的？这也太多了，”

傅总？这日子都过上了怎么还管傅哥叫傅总？

“啊，对呀，傅哥让我直接给提过来的啊，送你不就等于送他了吗？傅哥挺爱吃羊肉的，你不知道？”

秦远愣怔怔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

“这现在不就知道了吗？羊肉是送到了，得了，我得先撤了，再见啊，秦小姐。”

秦远给傅奕新打电话问这半只羊可怎么办？

傅奕新轻笑着说了句：“吃呗。我倒是挺想吃涮羊肉的，你会弄吗？”

怎么不会？以前每年冬至前后，她爸总会买回来羊后腿肉和上好的木炭，她妈就把铜火锅取出来，折腾涮羊肉来吃。涮羊肉吃起来简单，就是涮肉和菜，可准备起来挺麻烦，可她妈一丝不苟的会把材料都准备齐全。他们一家三口，或是家里请亲戚朋友，在屋外在那种是大雪天的氛围下，热火朝天的涮羊肉吃。

秦远轻声的说：“好吧。”

趁羊肉新鲜，她把羊后腿的肉切好码了两盘，又把其余的羊肉又切又剁的分装好，准备做其他的美味，比如羊肉泡馍，比如羊肉炖萝卜和羊肉饺子。

等着她把羊肉都收拾利索，又出门把其余的材料都买回来了，给傅奕新打去电话，希望他晚上能来吃涮羊肉。

这些天以来，傅奕新把关于工地的投资危机彻底的给解决了。今天在工地上又溜了半天，吃过午饭正和几个人打牌呢，想着今天不定什么时候能结束，犹豫着改天再去也行，一听电话里秦远郑重其事的要求他今天一定要来吃涮羊肉，还轻声说了句趁着羊肉新鲜。电话里秦远的语气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有一种受伤的情绪的在里面。是怕他不来吗？傅奕新说好吧，稍微晚一点过去。

牌桌子上的丁海鹏听了个满耳朵，把叼在嘴上的烟放进烟缸弹掉烟灰，凑过来，不怀好意的调侃傅奕新。

“傅哥，趁着羊肉新鲜啊，呵呵呵。”

傅奕新把他脑袋搡一边去，看着自己的牌，手里转着一张白板，听懂了丁海鹏的话里有话。

“滚。”

“哎，傅哥，羊肉可是我给提去的，你也得带上我去尝尝鲜啊。”

“你？”傅奕新斜瞄了一眼丁海鹏“想都不要想。滚一边去。”

周围几个人听了个似懂非懂，都起哄今晚要去吃涮羊肉，傅奕新但笑不语，手里的牌只等谁给他放胡呢。

这头秦远接到袁蜜的电话，知道秦远这周又不能来了，马上开始大喊大叫，

“怎么周末还得给哪位‘总’做饭啊？干嘛呀？把你这儿真当他家食堂了？”

……

“你就是个老实蛋，偷懒不会吗？就说你出去玩了，他还能饿着肚子不成？”

……

“远儿，要不你把钱退给他算了，我怎么总觉得这人不靠谱，有企图呢。”

……

“远儿，我还给你留了好吃的呢。”

……

秦远看着占满桌子的材料，在电话里和袁蜜周旋着，想着下周怎么也得抽出空来去陪陪袁蜜了，听着袁蜜的声音，充满斗志和活力，还有那么一丝疲惫。

家里有只小型的电火锅，还是那阵子袁蜜买的。秦远用几个小葱段、几片姜、一个干菌子几个海米、枸杞、两个小红枣倒进清水摁下煮开键。桌上是几个小碟子，腐乳、韭菜花、糖蒜、香菜、葱蒜苗、芝麻酱用香油和开水泄开，搅拌均匀，淋一点红油做了两个料碗。一个大盘子里有青萝卜片、白菜叶片、冻豆腐片和一小把粉丝。还有个小碟子是泡好的木耳和新鲜香菇片。切好的肉全在冰箱里冰着。她还准备了两小把龙须面没端出来，桌上实在放不下了。

这些全部复制于记忆。

除了桌上的火锅不同，其余的都差不多，她妈就是这么准备的，为了每年吃涮羊肉时能让她爸吃到腌制的韭菜花，到夏末秋初，她妈就腌一大瓶。她爸不怎么喝酒，一到了吃涮羊肉的时候就特别讲究的一定要几杯竹叶青酒。木炭火锅一涮起来，满屋子都是那种特别的香味，暖洋洋的。锅一开，家里的玻璃上就蒙上了一层雾气，室外的冷就更明显了，就好像现在，因为小火锅锅开后冒出热气，她看见客厅的大玻璃窗也迷蒙了起来。

这顿涮羊肉，秦远吃的是自己的记忆，那么傅奕新则吃的是新鲜羊肉的鲜嫩美味，酱汁的馥郁，蔬菜的清爽，龙须面浇上羊肉清汤的可口。

开始他还很矜持，半盘肉见底，气氛和温度热烈起来，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衣，袖子卷起来，甩开膀子吃的美美的。期间，他顾不上和秦远说话，越吃越香，秦远一直忙着在帮他涮肉涮菜，舀调味料，剥糖蒜，也始终一声不吭。他看出今天的她有些不对劲，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别光给我夹，你也吃啊，”

“哦，我吃着呢，肉还有一盘，我去端来，”

“哎，秦远，别光吃白菜木耳，吃肉吃肉，”

他给秦远夹了一大筷子的肉，

吃完后,傅奕新没有急着离开，懒洋洋的坐在沙发里喝着茶看着电视。秦远问他剩下来的羊肉要怎么处理？问他要不要带回去？

“你看着办吧，带回去我又不会弄。”

秦远没说什么‘哦’了一声走进厨房忙活去了。

“哎，秦远，你会做羊肉泡馍吗？”

“会。”

他也没说什么时候想吃，只是喝了口茶，点点头。

“你会做的东西还挺多。”

这句话像是他在自言自语，秦远没回答，转身去收拾饭桌残局了。

他临走时，转过身看着秦远。

“秦远，你今天怎么了？”

秦远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他这才看出来她的眼睛有些红。

“没，没怎么呀。”

“你是哭了吗？眼睛怎么红了？”

“没，我，我哭什么呀。”

傅奕新把秦远的失态看在眼里，明白她在掩饰，他不在问什么，穿上外套换上鞋，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停了一下，没有转过身，说了句话，说完就走了。

“我说过的，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记住！”

秦远愣在了哪儿，半晌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