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友

天再次大亮，不过等徐饶醒来时，怀的女人已经不见，只剩下了一股清香，徐饶在床摆出了一个大字型，满脸通红，也许在巨大的幸福过后，这个吃了天鹅肉的烂蛤蟆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不过徐饶等啊等，是没有等到那个纯白的天鹅回来，想着今晚要参加那个大小姐的生日宴，徐饶感觉很是无奈，他打心眼里不想出席那种场合，他清楚的很，他不过仅仅是被人调侃的目标罢了。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不让自己去想着迫不得已的事情，毕竟他现在已经成了这个世界最幸福最幸福的人，徐饶发现了桌的纸条，是太妹所留下的，寥寥草草的几个字，大体意思是她去吧，让徐饶该吃吃，该喝喝。

徐饶挠了挠脑袋，心有了几个很单纯很单纯的想法，那是要有一个像样的家，至少不要让太妹继续在吧跟出租屋两点一线，他想要把这有些脱轨的生活拉向正轨，但是在这么一座城市想要过那正轨一般的生活，可得需要付出无恐怖的代价，对于现在身仅仅揣着几张大钞没有任何存款的徐饶来说，这简直是难如登天一般的事情。

思索来思索去，徐饶想着自己该如何在这个城市立足，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对金钱有了最纯粹的渴望，虽然徐饶很是明白金钱是毒药这个词汇，但是想想一无所有只会伤害他身边的人，徐饶有些痛恨现在碌碌无为的自己，但是怎样又算是有作为呢？

在徐饶思索着自己挣钱大道的时候，两人男人重逢在一家小茶楼，虽然这个小茶楼并没有生意，但是却成了这不算繁荣一带一个小小的标志性的地点，也许总会有人想要在这个多年都没有改变的地方回味。

虽然在茶楼之，郭野手所拿着的，不是茶杯，而是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两人挑在靠窗的位置，也是一个清静角落，正巧可以通过这个窗口可以看到北京最繁荣的一片地带，虽然有些遥远，但是多多少少会给人一些幻想。

在郭野的对面，是个长相极其严肃的男人，这个男人那一张时刻紧绷的脸，似乎很难让人想象这一张脸会有什么所谓的笑容，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完全属于那刚刚改革开放的样子，踏着绿色的解放鞋，一头干净利落的平头，只不过因为了年纪的原因，男人的头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白发。

“想不到你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只是物是人非，是这个时代变了，还是你变了？老王。”郭野似是感慨一般说着。

“郭野，我跟你一样，已经到了没有选择的地步，我一家老小都在那个家伙的手，我不说她们都会有难，现在我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我也知道我这类人最不能奢望的是平静生活，所以我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即便是再次出卖自己的良心。”这个名为王乾安的男人说着，谁又能想到这个按时会出现一家机械厂做着廉价劳动力的男人，曾经是一个在北京赫赫有名的大枭。

“平静生活吗？真是可笑，连白熊都逃不过那审判，更别说你，别奢望这些了，你来找我难得是要我帮你收回你那点良心吧？如果真是这样，即便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即便是当年那事有我掺和，但是我可没有精力再做这个英雄了。”郭野说着，直截了当了给了王乾安一个答复。

王乾安笑了笑，似乎早已经摸透了自己这个老友的脾气，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我自己，毕竟我这一双手再怎么洗白，也是黑的，但是你还处于这个江湖，这一次我是为了你，我怕那个家伙会拿这个东西对付你。”

郭野笑了笑，突然才发现自己眼前这个老友，彻彻底底的变了，但是这个巨大的变化，却并没有让他觉得陌生，这个老友仅仅是抛弃了一些他认为一点都不重要的东西。

“那谢谢你的好意了，他会盯我也是意料之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倒是你来找我，不怕他借题发作？”郭野微笑道，再次点燃一根烟抽着。

“他那道行，还不到这个地步，你现在可要万事小心，当年那留下的一小撮人，也剩下了我们几个，连你要是也驾鹤西去了，估摸着那个时代也被彻底的遗忘了。”王乾安微笑道，虽然这个男人笑起来已经满是皱纹，但是他似乎一点也在意这岁月从他脸所留下的痕迹，甚至洋溢着几分微妙的满足感。

“冲你这么一句我也得多挺几年，不过老王，你甘心这样无名的倒下？真的能够忍受这平淡如水的生活？反正我是做不来，每到夜晚我都能够感受到自己身的血腥味，每当我看到这双手的时候，我都能够看到面所留下的红。”郭野说着，似是感慨，又好似像是当年一般发着一种牢骚。

王乾安看着自己这个直言不讳的朋友，同样看向窗外说道：“曾经我也会这么想，也是夜不能寐，但是一直到我遇到了那个女人，一个不漂亮，一个手已经磨出了茧子，一个身材也不算受看在一家小作坊当着缝纫机工的女人，用了那个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把我给征服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郭野笑了，笑的是那么肆无忌惮，这是一个老友才会懂得的笑容，他使劲拍着王乾安的肩膀说道：“既然遇到了，好好珍惜，等哪天我也成了红尘外面的人，一定去瞧瞧这个把我兄弟魂魄给勾去的女人的模样。”

“也许会让你失望。”王乾安虽然这般说着，但是脸所洋溢着一股让郭野羡慕无的东西。

“年轻时你我先走一步，现在还是我仰望着你的生活，这老天有点太不公平了点，不过你能够找到归属，我是打心眼里为了你高兴，虽然也打心眼里嫉妒。”郭野丝毫不遮掩的说道。

“你也总会一天会遇到的，只要你愿意退，你还退不出去不成？”王乾安似是开导着郭野，他知道郭野心有着一个估摸着谁都解不开的心结，这也是一个会让郭野最终走向毁灭的心结，他不忍心看着郭野走那么一步，但是这无疑是他现在最无能无力的东西。

郭野并没有搭话，而是看着窗外，表情沉重，似乎在可以漠视着王乾安这一句话，又或者在漠视着此刻的他自己。

“老王，我任何人都要退出这么一个局，但是我不能退出去，如果我退了出去，把那些为了他丢掉人生，丢掉性命的人全部都辜负了，到了那天我驾鹤西去的时候，你说我拿什么来面对他们？”良久之后，郭野才吐出在这么一句。

“他们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做的够多够多了。”王乾安说着，表情怅然，也许这个如同一头苦水却咽不下去的感觉，才是人生。

郭野摇了摇头，否认着，他只是这般想着，如果他这般放下了，那个曾经执迷到疯魔的人，到底是谁？那还是他自己吗？所以他自相矛盾着，不许任何人叫他曾经的姓名，却不能做到完完全全的割舍那个过去，这一切几乎要把郭野彻底的逼疯。

“对了老王，我收了一个很棒的年轻人，我也想不到还能够找到一个继承我残存意志的年轻人。”郭野想起什么什么说道，又或者相用这个回避这个沉重的话题。

王乾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还是很有兴趣的问道：“一个怎样的家伙？”

“普通人，彻彻底底的普通人，却有着一股当年我都不敢有的劲，经过了三年的淬炼，如今已经差不多脱胎换骨，只不过他以后要走什么路，是白是黑，是红是绿，我都不打算插手，这算是我现在唯一一点寄托了。”郭野说着，其实在心，最深处，他想着徐饶能够走那么一条他所期望的道路，但是他不愿意强求，如果真是那样的，徐饶未免有些太过可怜了。

“好事，如果你觉得你打磨不好，可以放到我身边几天。”王乾安说着。

“有你这么一句我怎么也得塞在你手，不过我现在想看他的造化，这慌乱迷人眼的时代，要是连自己的信仰都抓不到的话，大山精神也好，野兽精神也好，他总得有一样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是？否则即便是到了再怎么登峰造极的高度也是白搭，总有一天都是白搭。”郭野这般说着，其实这些话他最想要说给的人，是徐饶，但是他希望徐饶自己找出来。

“要是年轻人懂得这些，你说我们几个，还能够走到这一步吗？你还会带着那十三人进瑞拉姆斯吗？”王乾安说着，似是问着郭野，又似乎是在问着自己。

没有答案，即便是郭野也没有给王乾安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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