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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事儿越大越好?

帅府客厅里,屠魃和童医官、萧先生三人相对无言。屠魃见两位老人均是无话,自觉无趣。

萧先生道:“屠魃,我有话要说。”

“是!”屠魃急忙行礼,恭敬坐下。

萧先生端坐沉思,良久之后郑重道:“屠魃,你适才说,那个道理不扎实,为师我也认真想了,当真如你所言。为师所讲的那个‘吾往矣’,确实是发乎于情,却并未合乎于理。这件事上,欠你一个公道。为师郑重给你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

萧先生言罢,起身抱拳,对着屠魃恭施一礼。

屠魃有些出乎意外,急忙深躬侧身一边,不敢受礼:“先生,学生不敢。若是您老觉得有所亏欠,不如趁这时间再传授学生两笔?反正学生还想在这儿等着靡爷爷处置,有些虚度时间呢。”

“可。”萧先生应声起身。

两人来到大帅的书案,铺开纸,萧先生写下了一横一竖,一个“十”字。

“之前已经教过你横和竖了,既然你今天想再学两笔,那就教你一撇一捺吧。”萧先生边写边道,接着两笔,一撇一捺,写成了一个“木”,又在下面加上一个短横,写成了一个“本”字。

“为师最想教你的,是一个‘本’字,为师也想把这个字,正式作为礼物送给您。只因你屠魃头脑太过聪明,所以比起别的学生,为师反倒最担心你。心智聪明之极,若是本心不正,则害人害己亦是祸患之极。人能守本,则知不正。”

萧先生一边讲解行笔运笔之法,一边耐心说出心中对那个本字的理解,和对屠魃的期望。

屠魃悉心领会,凝神思索,两人专心致志,又学了未、大、天、夫等字的结构,这些字都是只包含屠魃所学过的横、竖、撇、捺四个笔划,屠魃深深沉浸其中。

“本字之意,为草木之根,根为生发之源。水无源则涸,木无本则枯。若以树喻人,须知树有其根、人有其本,守本则根基稳固。”

“根深枝叶茂,本正出良才。做人之道理千万条,各有其妙,但万千道理都盖不过这一个根本道理,那就是,为人,当守本。”

“何谓守本?正本心,识本分,制本能。”

“正本心,则行事正直,心志坚定,不迷惘。”

“识本分,则知进退,不逾矩。”

“制本能,则抑邪佞恶念,不惹灾殃……”

萧先生边说边又写下了一个“末”字。

“末,与本相反,亦既细枝末节之末。万千枝条、繁花似锦,常在于末端,反而最能迷人眼,最能乱人心性……切忌本末倒置,须固守本心,不忘初心,方能抵御贪心、压抑狂妄、克制邪念……”

萧先生继续写下一个“一”字,随后又在上面加上一个“人”字。

“大,一人而已。至强至大之人,亦无非一人而已。人之大者,从无绝对之大,皆比之于小而大,无小,何来大哉?强大者无不立身之于弱小,若无弱小,强大者之‘大’便再无意义。……此处加以一横,为天。若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人强则易生自大之心……”

随即再次写下一个“大”字,又加上一横。

“大字之上,如此一横,为夫,乃簪发成人之意。成人行事,须顾及他人,须善合于人。若只识埋头于私利,不晓得兼顾大众,合谋大益,便可曰愚夫。若只凭自身强壮,尽一人之力,能战天斗地否?此为莽夫也……”

萧先生边示范边讲解,娓娓道来,条条道理于学字之中展开,深入浅出,微言大义,屠魃越听越觉有些羞愧。便道:“先生,我知道今天我行事有些偏激了,您所讲道理,学生必定一生不忘。”

“哎!屠魃。你可曾想过靡帅曾对你多有照拂?你可曾想过此事本可以好好言说来解决?此刻靡帅正下不来台啊!如何对众将官交代?说是为了调查你屠魃,他演了一出假劫粮的戏?而且还演砸了?演砸了也就演砸了,可今晚调动了大营这么多将军,营里也必定引发了很多大动作,怎么交代?说是一场儿戏?你是想让靡帅威信扫地吗?消息传出去,龙旗军不是成了笑料?传到京城那些闲官耳中,会不会有人妄议我龙旗军治军不严,国门堪危?”

————

靡帅大帐一派肃然,杀气腾腾,众将官各自禀报了营里状况和应对措置,却迟迟未听大帅有所布置,气氛不免有点古怪。有人面面相觑,也有人凝眉思索其中缘由。

金大将军就在靡帅身边,两人交头接耳地嘀咕着什么。

“这个,金将军,不瞒你说,此事有些为难,不太好说……有点不好交代了……怎么说呢……”靡帅尚在犹豫,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若是有事为难,属下临来之时,听家里孙女说,此次军情消息是屠魃传出来的,那小子留了封信,说大帅若是有所为难,便托我将信承给大帅。我当时急匆匆的赶来,也没细问。大帅,是不是屠魃那小骗子干了什么坏事了?要是他敢谣言惑众,我派人去把他抓过来?”金大将军小心问道。

“哦?还有信?这坏小子还怕事不大?真是可恨!拿给我看一下。”靡帅愤愤道。

金大将军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信,恭敬递上。

靡帅接信展开看去,只见那字条字迹潦草,凡横竖笔划皆写得很是中规中矩,而其他的笔划均是一塌糊涂:

大帅爷爷。

今屠魃促同学广传军情一事,事发仓促,未及深思,便果敢行事,乃事出有因。概因小辈了解当下军情后,骤然忆起大帅爷爷曾言,军事之事如同问学,当时而习之,时而演之,习以惯之,成战力也。由此,屠魃便妄自猜测,难道劫粮一事,竟是大帅巧妙布下之引子,其本意在于触发各营投入演习乎?

若以此演习考察各营各部应对之举、得当缺失,岂不妙哉?然魃未见军中有甚应对,便疑是营中管事者未能窥得其中奥妙,未能及时通报,更未能触发后续演习情势,枉费了大帅爷爷苦心矣。

屠魃自幼受教于军中,耳濡目染,深深崇敬于大帅爷爷之军事思想,既然勘破此事,自责无旁贷,当设法将大帅爷爷之心意贯彻。念及此,遂不再犹疑,集合众同学,广传军情,以求全军上下同心同德,共赴爷爷所设之演习。

然事出仓促,先未请示,贸然传讯,未知有碍于军务否,事后思之,甚是惶恐。若因屠魃行事鲁莽而生碍,屠魃自当领罪,理应一人做事一人当之。

而若是屠魃果真窥得了爷爷妙心,敢请大帅遣人回一消息,大帅演武、练兵、考察军备之良苦用心,事后自当由吾等孙辈学生,广而分说清明,以使军众得知爷爷治军之妙手,而不生疑虑。

屠魃小辈静候回音,若大帅不回信,小子便知是会错了意,自会速速遍传真相,负荆请罪,自认蠢笨狂妄,以免累及大帅爷爷清誉。

预祝大帅演习之事顺遂、成功。小辈屠魃敬字。

大帅看罢,脸露邪恶微笑,咬牙切齿,阴晴变幻不定。随即长出一口气,斜眼看看金大将军。

金大将军见状,若有所悟,连忙道:“大帅,属下这就差人去抓了屠魃那小骗子,早就看那小子贼眉鼠眼的不是个好秧子。”说罢转身便走。

靡帅忙道:“非也,大督军请回。”

随即看看帐下众多将军,闭目想了想道:“众将听令,着金大督军主持会议,帐前研讨各营当前措置,检查疏漏,书记官当场详细记录众将官今日所议一切细节,须巨细无漏,稍后呈报于本帅。”

帐下众将官道声“得令”,却还有些莫名其妙,便听得靡帅又道:“传令官听令!”

“属下听令!”传令官连忙答道。

靡帅悄声道:“你速速去传个嘉奖令给屠魃那小子。大概意思是这样……还有,今日运粮处遭劫的那位车把式……记住,给那车把式的嘉奖令,要和屠魃一起去颁布。传令之后,速速回报,快去吧!”

看着传令官走出帅帐,靡大帅心情轻松了很多,靠在大帅椅上,看着金大将军主持会议,商议军情,脸上露出微笑。

————

帅府里,靡大帅的书案上铺开一幅横幅,上书四个大字,正本清源。那四字精神饱满,苍劲古朴,意韵深远。落款处有书赠屠魃小友字样,钤印印文萧风客三个篆字。

萧先生背手而立,检视自己书法。

屠魃看着那字,双眼放光,心内欢喜。

童医官在一旁独自小酌,看着两人讲谈书法。

忽有传令官到,宣大帅嘉奖令:童兵营学子屠魃,于本次军事演习中,善于见微知着,见军情而能速速做出应对,战争意识上佳,于此军事演习之顺利启动功在首位,特此嘉奖。并准将功抵过,免去之前所欠刑罚。擢升中军亲卫营,任职少司。此外尚有其他重大战功,留待他日另行嘉奖。

萧先生听罢,目瞪口呆,童医官莫名其妙。屠魃静静听罢,喜上眉梢。

“屠少司,请吧,大帅有令,命你随我去运粮司,给那位立功的姚把式宣读嘉奖令。”传令官笑眯眯道。

————

已经将近夜里十点钟,金大将军府上的修炼室人满为患,谢如川、金沅、袁老大、水柔、罗森林、靡潜、胡骇七人围坐了半圈。看到屠魃走进来,众人虽都是很兴奋,却因为听到外面人喊马嘶、车架隆隆,各种声音纷乱不堪,内心难免不安。只听墙外偶尔传来口令对答声,一边喊道“快讯”,另一边回声“屠魃”。

屠魃前方居中而坐:“各位哥哥姐姐都听到动静了。不多说,给大家个消息,就为了能使大家踏实点。今天动静是有点大,但这是军事演习。”

众皆哗然。

“没错!让大家去传消息,是大帅爷爷授意的。劫粮事件,是大帅爷爷安排的一个妙手。要的就是既突然又真实的氛围,这样才能全军上下一心,如同突发敌情一样全情投入。”

“那几枚令牌呢?”谢如川急忙问道。

屠魃:“自然是大帅爷爷给的,不然各营能信以为真?不然呢?那么好捡的?你们去给我捡几个回来,呵呵。”

“哦!天呐,白紧张白天,哦!放心了!放心了!还真担心我老爹在前线,不小心嗝屁了,嗯……呵呵。”袁老大手抚心口道。

“肖落拓怎么不见?”屠魃问道。

“肯定还在四处宣扬呢,估计没过够瘾呢。”靡浅答道。

“好了,各位哥哥姐姐,记住一件事,这个消息明天中午下课后才能对外透露。在那之前,对任何人都保密,尤其不能让小老豆知道。明白吗?”

众人连忙应下。

“还有,都记住一句话,大人们问起来咱们为啥要到处传消息,就只说这一句话。一定要记住!这可是咱们军功会的正式任务!”屠魃重重强调。

“你说吧,我们认真记下来。”金沅道。

“靡爷爷说的,军事之事如同问学,当时而习之,时而演之,习以惯之,成战力也。”屠魃道。

“军事之事如同问学,当时而习之,时而演之,习以惯之,成战力也。”谢如川复述道。

屠魃以藐视的目光看了眼谢如川道:“川哥,错了。”

“错了?”谢如川疑惑。

“靡爷爷说的,军事之事如同问学,当时而习之,时而演之,习以惯之,成战力也。”靡潜大声学说道。

屠魃又以藐视的目光看了眼靡浅,垂头不语。

金沅道:“别人这么说才对,你应该是说我爷爷说的!笨死!”

屠魃对金沅伸出大拇指,随即道:“绝对正确!回家之前,都要复习几遍,一字不能错,很重要!下面我教大家一个新的修炼方法,这个方法如果修练得好,我觉得大家最终有机会升元到巅渊真元。即便不能,也会对今后的修行大有帮助。但前提是大家必须绝对相信我,而且要认真修练。”

“哦!哦哦!!巅渊!”修炼室里炸开了锅。

“我绝对相信你!屠魃!你一定要帮我修炼到巅渊啊!”水柔兴奋道。

“都说了,你是我唯一的神!你说怎么练,我们绝对不走样!都听你的!”袁老大喊道,毫无羞涩之感。

“对!”“你就安排吧,你就是我们的神!”“快开始吧!等不了了!”

待一阵喧闹之后,屠魃道:“金沅姐,准备的东西拿来吧。”

金沅便将走马灯和画片拿出来,屠魃分给每人一张,随即郑重道:“每人画一幅画,尽量画好看些,不许凑合。也不许说不会画。”

————

帅帐之中,靡大帅静静地靠在大帅椅上,不时想到什么,随手记在纸上。

金大将军来到帅帐门外,见屠筱青在,便上前问道:“筱青啊,情况怎样?”

“回大督军,各营将领均已回营布置,目前还没有传来有战斗的消息。可咱们这边出了些纰漏,有些还很严重。不过,大帅看着好像心情非常不错。”屠筱青恭敬回道。

“不错?”金大将军道。

“是,刚才前锋营回报,说奉命调一个骑兵营增兵寨西店防区,结果半路发现地图是错的,还是五年前的地图,没有标注有河流的地方出现一条大河,判断是前两年河流改道,咱们地图没有及时改变。咱们这边的马都没下过水,现在过去不,正在想办法搭桥呢。结果大帅听了这个消息,不但没发怒,反而好像挺高兴的,说是很好、很好。我正奇怪呢。”

“哦?真的?”金大将军问道。

“千真万确。还有,刚报上来,新兵营新发制式兵器,发现所有刀鞘上穿腰带用的璏zhi都是小号的,穿不进腰带,所以这批新兵都是手提刀鞘的。这样的话,战斗中拔了刀之后,左手要拿着刀鞘就受了限制,很危险。若是扔了刀鞘,刀就一直就得提着。射箭、推炮车,搬雷石,就得先放下刀。总之,战场上这样子很危险,丢了刀那就是丢了保命家伙。可要是换了皮带用麻绳,不结实不说,箭壶又不好固定了,咱们的箭壶不是吊着的,是固定在腰带上,背在身后的。这事报给大帅,大帅竟然又说了声很好、很好。”屠筱青拿着下面送来的刀具,边比划边说,莫名其妙道。

“不对吧?啊?事儿越大越好?会吗?!”金大将军匪夷所思,探头看看靡帅,见靡帅灯下看着战报,不断微微颔首微笑。

“金大督军,您可是有什么事吗?需要末将去通禀一声吗?”屠筱青问道。

“嗯,我这里也是出事儿了,正怕大帅震怒呢。是我直接管带的差事,军令处出了大问题了,这……哎!”金大将军道。

“大督军别急,是何情况?不行的话,我替将军去回禀一下?”屠筱青问。

“算了,跑不了啊,我就硬着头皮报告吧。”金大将军惴惴不安走进帅帐,朗声道:“报告大帅,末将手下出了个严重事故,特来请罪!”

“哦?呵呵,何事?”靡帅兴奋地直起身形,满面笑容,很是期待:“金大督军不必自责,快请说来!”

“属下新提拔的传令官里,有两个栗疆人,出大差错了!本是挺干练的孩子,可有口音,把口令传错了!哎!害死我了!屠魃,挺简单两个字?愣是传成了土鳖。我……”金大将军手锤额头,懊丧不已:“结果新兵营去增援二里沟哨卡,两拨人对口令,人家营防官喊了声‘快讯’,咱增援的新兵营连忙喊了声‘屠魃’,那边铺天盖地的箭就射过来了。轻伤了十好几个,幸好是晚上,又有雾,哎!”

“哦?!哈哈,相当好!相当好!”靡帅拍案而起,春风拂面:“受伤兵士一定要照顾好,都是我的宝贝蛋子,赶快给疗伤!”

“!?”金大将军无语愣神,忘记作答。

“!?”屠筱青无语发呆,感觉脑核凝固。

“别愣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报上来。”靡帅大声道:“筱青,着人传屠魃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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