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告别

早上沈蔷带白可可去学校，白可可似乎和她口中的期待完全不同，只是坐在车上玩手机，脸上丝毫没有期待的感觉。

“可可你进去收拾东西吧，我去给你办理退学手续。”沈蔷拍了拍白可可的后背。

“好的姐姐，辛苦你了。”“多此一举。”

沈蔷差点笑出来，白可可这个人怎么这么纠结，说出来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哥哥。”白可可站在办公室门前，哪怕全世界只剩下一个完全相信她的人，那么那个人也一定是李老师，看着他和教导主任争执的样子，白可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被人戳了一针，她推开门走进办公室，“主任，我来跟李老师谈谈吧！”

教导主任看到白可可有些诧异，“你不是退学了吗？”

白可可看着教导主任的眼睛，“我回来取东西，顺便还要，和想要告别的人告别。”

教导主任走出了办公室，一切仿佛回到他们曾互诉衷肠的那天，“可可，你答应过我，会好好学习的。”

“好好学习，多么愚蠢的承诺，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你的人生，但我不可以，我只能去抢，去夺，如果我有一点软弱，躺在泥土下的就会是我，今天我来学校，就是要告诉你，从前的白可可死了，连带她的失败和胆怯，通通都死了，现在的我，将只为了我的目标而奋斗。”

“可可，你当然有为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我，还有那些伤害你的、所谓的家人都无权干涉，只要做个好人，你的人生就是成功的，我只会默默的祝福你。”

白可可看着李老师悲伤的眼睛，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她转过身去，“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让我久违的感受到了家人的感觉。”

“如果你愿意，我将永远是你哥哥，你白可可的家人。”

白可可再也控制不住胸腔中那颗渴望温暖的心，她转身跑过去扑进李老师的怀里呜呜大哭。

暑热的午后，一切都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她的哭声。

沈蔷也到了校长办公室，敲过门进入屋内，“你好校长，我是沈蔷，白可可的监护人之一，爸爸妈妈今天工作繁忙，所以让我来给她办退学需要的相关手续。”

校长站起来和沈蔷握手，“你好沈小姐，感谢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学校，对于这段时间白可可在学校的表现我无话可说，只希望您能原谅我们的监管不力，学校已经把老旧的安保设施全部换成了最新的产品，就连监控也换成了最先进的设备，光发电而且远程输送，比带电池的更不容易躲开。”

沈蔷听出了校长的意思，“您误会了，白可可不是因为之前在学校遇到的事才决定退学，是家里同意了她想要去公司上班的决定，所以要退学专注于公司事务的学习，但是您刚刚提起的监控器我很感兴趣，请问有没被安装上的设备吗？我想看一看内部的构造。”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我多心了，沈小姐这边请，我们的库房里应该还有备用的摄像头，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拿走回去研究。”

沈蔷跟着校长走过冗长的走廊来到库房。

校长从腰带上取下钥匙开门，“请进沈小姐。”

沈蔷简直如获至宝，捡起那个和从她的台灯上发现的一模一样的监控摄像头，旁边甚至还有它的使用说明书，沈蔷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电池，外壳是吸光材质，内部一共有八条线，和那天砸碎后的情形一模一样。

“校长，还真要麻烦您了，我不但需要一个监控器，而且您还要再多给我一本说明书，我要拿回去研究一下。”沈蔷掂量着手里的监控器，如果能弄清监控器的使用方式，就能顺藤摸瓜，抓住那个让人烦恼的神秘人。

“白可可她究竟为什么临近高考反而退学了呢？”

“谁知道啊，应该是要出国吧，我们这些学习不好的人不都是为了出国吗！”

“我听说她跟班主任之间，有点嘿嘿你懂得。”

“你听错了吧，一定是瞎传的。”

“不可能，有次放学我把手机落下了回来取，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我啊，亲眼看到李老师和白可可一起进办公室了，然后好久好久没有出来，我从门缝里偷看，他们在书桌前靠在一起，那个亲密呦！”

“也许只是补习功课。”

“瞎编，你妈是不是私底下找过李老师，我妈也找过，他说过他不给学生开小灶补课的。”

“你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

……

沈蔷从拐角处走出来，看着这两个女孩走远的身影，“白可可啊白可可，但愿她们只是以讹传讹吧！”

结合之前李老师对沈蔷的态度，其实不难猜出刚刚那两个学生说话的可信度，短短几日，沈蔷就对白可可有了几乎完全的认知，白可可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在乎过程的人，这样的性格对于她自己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只能让曾经相信她的人渐渐识破她的真面孔。远处校长拿着白可可的档案出来了，沈蔷立刻整理脸上的疲态，笑着迎接上去。

“白可可在收拾柜子，你要去帮帮她吗？”

“好啊。”沈蔷答应了，按照校长的指引来到了储物柜所在的房间，白可可正蹲在地上收拾柜子里的书本。

“可可，我来帮帮你吧！”

白可可头也不回，“姐姐你穿着套装不方便蹲下，还是帮我去借个箱子吧，我的东西有点乱。”

沈蔷还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哭腔，“你哭了？”

“嗯，刚和好朋友道别有点伤感。”

沈蔷当然知道她所谓的朋友是谁，只是没想着拆穿，“好，姐姐去给你借箱子，你不要难过了，以后上了班还会有周末可以和朋友们见面的。”

“贱人，要你多管闲事。”

沈蔷一愣，随即想到这应该是白可可的心里话，突然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让她偶尔还会有些不适应，别人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有些分不清是他们的心里话还是真正说出的话。

推开门，李老师就站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空纸壳箱子，“这是我来学校报道那天门卫大叔送给我的，现在给你，白可可同学，不，白可可，可能会用得到。”

“谢谢你了。”

沈蔷接过箱子，故意问李老师，“可可还没跟您道别吧要我把她叫出来吗？”

“不用了，我本来也没教他们多久，而且，对于孩子们，我还是没能做到最好。”李老师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了。

沈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他是爱心泛滥还是多管闲事。

“可可，李老师把他的箱子送给你了，他但是他有点忙，不能亲自给你送来。”沈蔷把箱子放在白可可腿边。

“真要谢谢他了。”“全世界只有哥哥对我好。”

沈蔷扭过头去假装对一个孩子贴在柜门上的贴纸感兴趣，“可可，房子你还留着吗？”

“留着吧，我过一阵子就会搬回去，毕竟公司里要学习的东西不比学校里学的少，我怕耽误到大家。”“要是没有了你我就能光明正大的住进沈宅，都是你这个多余的贱人，为什么上次没解决了你。”

沈蔷面不改色的听着白可可心里的谩骂，起码这证实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测，白可可就是为了霸占沈家才想出杀死沈蔷这样阴损的主意。

“一会儿我送你过去把书放在那边吧，我叫钟点工来收拾一下。”

“谢谢姐姐。”“之前还以为变了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强势起来，原来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爱偏听偏信的傻瓜沈蔷，上次差点弄死你，这次我绝对不会手软了。”

“我出去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一下我们已经办完手续的事，免得他们担心。”

“好的姐姐，你快去吧不然我也正想打电话告诉叔叔阿姨了。”“担心？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吧，只可惜你们不能如愿了，因为我会先下手为强。”

沈蔷静静地听着白可可让人不寒而栗的心里话，沈家父母的善心都不如喂狗，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终于养大了，不但害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还密谋着要杀掉沈家的所有人，养虎为患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白可可。而更让沈蔷胆战心惊的是，如果她没有从白衣老人那里得到了通晓人性的本领，仅凭猜测，她只能知道小心白可可，而根本不会发现她居然如此恶毒。

聊天期间白可可终于收拾好了手上的杂物，背对着沈蔷偷偷擦了擦脸，抱起箱子说，“姐姐我们走吧！”

“好，我送你去放东西。”

沈蔷轻车熟路的开车到了白可可现在正居住的地方，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门前的草坪已经长满了蒲公英。

白可可掏出钥匙开门，“好久没回来了屋里应该很脏，姐姐你要进来吗？”

“不进去了，我就在楼下等你。”

白可可抱着箱子进了电梯，把箱子靠在地上，掏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一行是空空的屏幕，应该是神秘人的电话，“喂，有事吗？”

熟悉的电子音从听筒里传来，“沈蔷发现了你放的监视器，我要你在沈蔷之前，找机会把另一个监视器取回来，最近先不要有大动作，不要莽撞，听我的指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