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生化

张威回到府衙，倒头就睡。

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心情又复杂的不可描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但是他开了一个好头，在见识到竹筒天然气的威力，朱燮元突然想起朝廷储备的那些火器。

找来属下询问，果然还有库存。

明军的火器种类繁多，不怪朱燮元没想起来。

比如毒药喷筒，也是用竹筒制作，由火药和毒药饼混合而成，散放的毒烟能导致敌人中毒身亡。

还有飞天喷筒，除了火药还掺杂了松脂，砒霜之类，不但能放火，毒烟混杂着松脂，经久不熄。

随着朱燮元一声令下，城内在灌装天然气的同时，这两种毒药火器也在加紧制作。

可惜最近风向不对，叛军处于上风头。

即便积攒了很多，也不敢尝试，生怕把自己先毒倒。

城外奢辉脸色阴沉，一旁的副将叶茂头发胡子被火燎过，看起来十分滑稽。

“必须尽快拿下重庆府，否则我军突袭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其他将领也都是这个意思，他们不是不知道官军有两路兵马在东西夹击永宁土司。

虽然那边有奢寅坐镇，可战之兵还有数万，但谁也不敢保证，永宁就一定守的住。

“可是，城内守军已经两次抛射那种竹筒，简直防不胜防，我们损失虽然不大，但战场太惨烈，军心有些不稳。”

一个瘦小枯干的老者，穿着土司传统的服饰，唱出了反调。

“我倒是有个办法，现在水势不大，从城西通远门到二郎山，可以扎下连营，迫使官军出战，如果他们不出来，我们就换着从城西攻城。”

奢辉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上次奢崇明攻打重庆府的时候，就是先拿下了佛图关和二郎关。

这次他们来的仓促，又赶上枯水季，佛图关的重要性降低不少，反倒让他忘了这个茬口。

确定新的作战计划，奢辉亲自领兵，叶茂等人则作为佯攻，继续骚扰当前的官军，让官军无法掌握他们的意图。

李仕奇和罗乾象没想到土司叛军的攻势突然比之前还要猛烈数倍，不得不拼死抵抗，朱燮元也亲自登上城头。

战况空前激烈，由于朱燮元手中兵力少，被土司险些攻上城头，幸好都被天然气竹筒放火逼退。

叶茂没想到明军抵抗如此激烈，眼看着正面无法突破，只能寄希望于奢辉那边。

当奢辉所部从佛图关，二郎关一线抢攻的时候，差点把朱燮元乐的大笑。

那正是下风口的位置，他精心准备的毒烟火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得益于张威开拓的思路，城内军民制作火器的热情很高。

除了规定的那些毒药毒烟，很是有些人发明创造，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合着火药往竹筒里塞。

至于会产生什么化学效果，他们不知道。

近万竹筒对准了佛图关方向，通远门城头这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让睡饱了登上城头的张威诧异不已，听完李仕奇的汇报，啧啧称奇，睁大眼睛想要看看效果如何。

毒烟喷筒起初只是嗤嗤响，张威以为没啥作用的时候。

黑咕隆咚，蜡黄蜡黄，红彤彤等各式各样的毒烟喷吐出来。

顺着风向弥散向佛图关，把他吓了一跳，这要是不在上风头，一口吸下去还不得就地晕倒啊！

今天的风力不大，毒烟弥漫的速度不快，两刻钟之后才笼罩住佛图关一带。

诱敌不成的奢辉正准备强攻的时候，兜头被弥漫的毒烟笼罩，这个没法防御，只能在一连片的咳嗽中仓惶撤退。

毒烟形成的类似云海的景观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当风向突然变化后，张威和李仕奇等人忍不住骂娘。

还好毒药喷筒已经使用殆尽，否则非把自己也坑了不可。

明军这一手毒烟攻势，让叛军非常难受。

奢辉也吸了好几大口，饶是他跑的快，也不能不喘气啊！

等五颜六色的毒烟消散之后，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双眼火辣辣的疼，嗓子眼好像堵着一团东西。

叶茂佯攻受阻，见到奢辉淌眼泪，吓了一跳，“大人受伤了？”

奢辉咳嗽几声，“应该不是，就是吸了几口毒烟，有点不舒服。”

奢辉对毒烟并不陌生，水西土司那边就有朝廷曾经分发的一些这种武器。

被彝人视为鸡肋，不太重视，没想到今天吃了这样的亏。

“安武功呢？他什么时候到？”

奢辉这次敢于联合永宁土司出兵，还打头阵，就是和安邦彦商量好了。

安邦彦麾下十万彝兵大部分在向镇雄府运动，不日就将进入永宁卫，让那两路进攻永宁土司的官军有来无回。

战场之上算计无处不在，袁崇焕和杨愈茂东西夹击永宁土司，土司叛军也没有闲着，更不会坐以待毙。

引入安邦彦这个强力外援后，就已经制定下南北进兵的计划，如果没法调动袁崇焕和杨愈茂回援，水西土司就会将计就计。

“那个傀儡一直磨磨蹭蹭，不过也快了，他们走的是播州奔南坪关方向，要不要再催催？”

奢辉看不起安武功，但一个听话的傀儡现在更有用。

“让他快点，一定要造成进兵湖广的声势，只要这个情况被城内的官兵知道，不信他们还能沉得住气。”

城外没啥动静，张威觉得朱燮元这场生化战貌似失败了。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吴月娇和徐婷登上城头。

吴月娇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这段时间以来，她内心十分雀跃。

如此生活可比整日被关在闺阁庭院中有趣，看见张威的时候还摇了摇手。

徐婷把包袱包裹的木桶打开，“姐夫，这是我们做的包子，这次发酵好了，能咬动。”

张威一听包子，嘴角忍不住抽动。

上次吴月娇说包包子，结果变成了一出闹剧。

面团根本就没发好，蒸出的包子能当石头砸人。

吴月娇献宝一样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张威，“很好吃，软的，你尝尝。”

张威一看，的确比之前的包子像样，应该没问题，他接过包子，看到还有不少，招呼李仕奇等人过来尝尝。

一口咬下去，双眼蓦地瞪大，“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