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说没有问题吗？”张威问黄御医。
黄御医额头，脸上全是汗，身子仿佛筛糠不受控制的颤抖。
“大人，刚刚没有发现，皇上的脑后有一处伤处，肿起很大，可能……有些麻烦。”
张威再见朱由校的时候，朱由校脸上的血污已经清理干净。
黄御医说的肿块的确不小，他都怀疑是不是脑出血了，更怕脑内出现淤血。
万一朱由校变成傻子或者植物人，他还怎么玩？
“这里，能不能切开，放出淤血？”
张威觉得不能让肿块自然消失，那样危害和负担更大，现在必须尽快让朱由校清醒。
黄御医惊呼一声，给皇上脑袋开个口子？
他突然想起准备给曹操开颅的华佗，这怎么可能，会死人的。
“大人，下官医术，那个，力有不逮……”
“废物。”
张威立即叫人去找徐梓姗和诗玛，同时加派人手寻找张嫣和傅雪。
大概半夜的时候，徐梓姗主刀给朱由校动了个小手术，放出了皮下的淤血。
至于朱由校有没有脑出血，根本无从判断，只能听天由命。
李仕奇，钱有望把魏忠贤等人关在冷宫那边，心忧张嫣二女安危，张威亲自过去审问。
魏忠贤岂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不说张嫣的下落还好。
一旦说了，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不配合，让张威束手无策。
霍维华弄清楚前因后果，同样急迫。
两处大火，肯定已经惊动了内阁和外臣。
现在朱由校昏迷不醒，张嫣失踪，一旦阁臣和廷臣询问，怎么办？
盖子肯定捂不住！
“大人，当务之急是把阁臣稳住，皇上向来不待见廷臣，极少接见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可短时间还好，一两个月不现身，定会闹出轩然大波，万一……”
张威知道霍维华说的万一是什么，如果朱由校始终昏迷不醒，甚至驾崩，对他们这些依附朱由校的人来说，铁定完蛋。
更要命的是朱由校现在还没有子嗣，很难保证不会发生正德年间的故事。
“我看了，皇上只是龙体有恙，没有大碍，现在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张威此刻心神失守，脑子有点不太灵光。
这一晚上发生这么多事，明天还有更多的乱子，太阳穴都一蹦一蹦的痛。
霍维华瞧着左右没人，低声道：“大人，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如，挑选一个年龄相貌相仿的太监，让其假扮皇上，平时看住，应该可行，下官听说成妃李氏已经有了身孕，只要成妃诞下皇子，局面就能打开了。”
张威脑子混呛呛的，也没深思。
“行，暂且这么安排，钱有望呢？继续拷打魏忠贤，一定要问出皇后娘娘的下落。”
张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稀里糊涂的做了个梦，在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天色还没亮。
信王朱由检在一旁的桌案旁，趴着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条线。
把薄被披盖在朱由检身上，张威推门而出，门口守着的是王承恩。
王承恩见张威出来急忙说道：“大人，宫内的情况已经稳住，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找来一个和皇上八分相似的太监，正在偏殿那边。”
张威皱眉，疑惑道：“我什么时候吩咐这件事了？”
略微清醒后，想起是霍维华的建议，心中暗骂霍维华糊涂。
这种事一旦暴露，谁都别想好过。
再说等着成妃李氏肚子里的孩子，那他还是国舅吗？要知道现在张嫣还没找到呢！
王承恩自顾自的说着，“大人放心，经手此事的只有我和霍维华，还有那个被选中的太监，霍维华大人央求夫人弄到一副药，可以把人的嗓子弄坏，只需见过朝臣之后便可动手。”
张威叹息一声，搞了一圈，自己好像在坏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人品估计已经滑坡到了深渊。
可他有什么办法？要是不这么做，隔天被清算的就是他。
东林党那帮人，斗争手段可狠着呢！
霍维华隔绝内外的想法很对，只是找人假冒朱由校不太可取。
世上两个人知道的就不是秘密，早晚会透出风声。
一旦真相大白，不用别人拱，他们这个小团体自己就得崩塌掉。
毕竟在古人的心思里，这等行径就是谋朝篡位，大逆不道啊！
张威现在无比希望朱由校快点醒，哪怕没有张嫣在，以他和朱由校的融洽关系，也能把持一部分权柄。
起码顶替魏忠贤轻而易举，还不用冒如此大的风险。
耳边突然传来钟声，这表示早朝的时间，而朱由校压根就没有上早朝的习惯。
偏偏钟声响起，不问可知有人在搞小动作，或者说是在试探昨晚宫内大火的缘由。
这就是内阁和廷臣的阳谋，直接把场面摆出来，要求见朱由校。
张威不得不说霍维华出的馊主意，现在着实救场，否则朱由校不现身，事情肯定糟糕。
“王承恩，让那个人别炸刺，老实温顺些，我带人去堵门，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到时候让叶向高等人见见皇上。”
张威安排妥当后，带着二百锦衣卫赶赴文渊阁。
这里是内阁办公的地方，等了不一会，内阁首辅叶向高脸色凝重现身，韩爌等人陆续到来。
张威还是一次见全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除了叶向高和韩爌之外，还有史继偕，何宗彦，朱国祚，沈潅。
韩爌以往还觉得跟国舅张威有点交情，甚至略微欣赏。
但昨晚冲天的火光让他始终冷着脸，见面直接发问，“国舅，昨夜皇宫起火，是何原因？皇上可好？”
“昨夜奉圣夫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引发大火，还好救火及时，只有奉圣夫人和一些太监宫女身死，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张威此言一出，把韩爌等人镇住。
奉圣夫人死了？客氏死了？
虽然他们是和阉党魏忠贤一系打擂台，但客氏的作用无可替代，是魏忠贤最大的依仗。
没想到就这么死了，一时间鸦雀无声，都在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种种可能。
叶向高身为内阁首辅，在客氏和魏忠贤的联手下多次吃瘪，听完张威的话，呆愣片刻后，吞了吞唾沫。
“国舅，奉圣夫人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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