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我愿意

“也许吧。从你的势来看，你拥有着极其恐怖的灵力，这远远超出了普通十六岁少年能够拥有的灵力量…”弗莱明眉头紧皱，“而这也是你很容易失控的根本原因。再加上角斗场那种地方血肉横飞的刺激，你会多次濒临失控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你居然一直没有真正失控过，就因为‘她’的存在？‘她’究竟是谁？”

“她是我在角斗场交的女朋友。”雷穆斯说道，“每一次我要陷入失控的时候，只要她抓着我的手，我就能很快从失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次例外都没有！”

“也就是说，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这个世界上会有某个特别的人，可以轻易地压制你灵力暴走所带来的失控…”弗莱明若有所思，“是因为‘相信’所带来的感动情绪吗？”

“以前这个角色是你的女朋友，现在则是变成了因蒂…等等！”弗莱明说着陡然警惕了起来，有些凶狠地看向了雷穆斯，“雷穆斯，你老实交代，你不会把因蒂当成了你已逝女友的替代品，对她产生什么有颜色的想法了吧！”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雷穆斯有些哭笑不得，“因蒂就是因蒂，她不会是任何人的替代品。而且，她才六岁啊，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而已。”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也别把我想得那么禽兽啊！”

“最好是！”弗莱明现在就像一个在保护自家白菜的农夫，对于面前凶残的野猪极其警惕，“另外，就算你不会那么禽兽，可是因蒂这边呢？自从你救了她之后，她对你越来越依恋了，有事没事就喜欢挂在你身上…说起来，这点也有你的问题，你一个大男人没事总喜欢抱她干嘛！”

“有个屁问题！弗莱明，这就是你的思想有问题了。”雷穆斯没好气地说道，“因蒂现在才六岁，六岁！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已经开始发育的女孩子！抱一抱怎么了！”

“我们因蒂这么可爱，我看她就像是看一个妹妹、女儿、洋娃娃，不趁着现在多亲近一下，等她长大了就不方便了！”

“雷穆斯，你知道有个词叫爹系男友吗…”弗莱明愈发警惕，幽幽然说道，“这种人会一直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身边，把她当女儿一样养，等她成年的时候立刻下手，将她吃干抹净…”

“我细细一想，等因蒂成年的时候你正好二十六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年纪…”

“打住，弗莱明！”雷穆斯没好气地打断了他，说道，“首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其次这个什么鬼爹系男友第一条我就不符合了，我不可能一直呆在因蒂身边的。过两天我就要离开帝都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过两天就走，这么突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弗莱明有些惊讶，“卡伦家的藏书你好像才看了不到一半吧，那可都是普通图书馆找不到的珍本，你这么喜欢看书的人，怎么会没看完就突然想着要走了？”

雷穆斯说道：“藏书的话，和修炼有关的我基本都看过了，剩下的那些明显是编撰出来的故事书我本来就没多少兴趣，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至于为什么要走…大概是因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吧。”

“也是，你还那么年轻，多四处走走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好事。”弗莱明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如果你离开因蒂的话，你的灵感又失控了怎么办？”

“那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毛病，把因蒂永远绑在身边吧？”雷穆斯有些感伤地笑了笑，“至于灵感失控的问题，就看我自己的命够不够硬了。角斗场那种血肉磨坊我都活着走出来了，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如果真的就这样死掉了，也只能说明我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不说这些了，弗莱明，我们该说正事了。”

他如此突然的转折让弗莱明愣了一下，“…什么正事？”

雷穆斯轻笑道：“我的事。从我们认识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应该足够你和卡伦侯爵把我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还有一些疑问想要问我，那就现在问。”

“否则等我离开了帝都，这些事情就不方便在书信里沟通了。”

弗莱明沉默了片刻，有些黯然地说道：“…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我不是什么少不更事、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人，你们会这么做的理由，我完全理解。”雷穆斯耸了耸肩，看着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因蒂?6?1卡伦，帝国第一家族卡伦家族现任族长、帝国实权公爵、军方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帝国雄狮亚度尼斯?6?1卡伦的唯一嫡女。”

“这是注定会成为最高贵的帝国之花的女人。我这样一个陌生的家伙出现在她身边，会被查个底朝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我身上有些秘密是你们查不到的，我想，这也是你们会对我愈发警惕的原因。”

“看在因蒂的面子上，我不想和你们兵戎相见，所以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问我问题，我会尽量回答。另外，离开帝都之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出现在因蒂的身边…”

弗莱明咬了咬牙，焦急道：“雷穆斯，我们不是…”

“听我说完。”雷穆斯平静地打断了他，“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我很清楚，这段时间我所得到的所有来自卡伦家的优待都是因为当初我救了因蒂这件事。”

“而现在，在卡伦侯爵眼里，这点人情应该还得差不多了，我一个低贱的角斗士也就应该和因蒂这样高贵的女孩子保持距离了。对此，我没有什么异议。”

“既然加入了游戏，那自然就要遵守游戏规则，这很合理。”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配合，相对的，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未来和因蒂继续保持书信往来的权利，哪怕是你通过你的手来中转也无所谓。”

弗莱明沉默了片刻，有些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雷穆斯，至少，请你不要误会卡伦是一个冰冷的唯利是图的家族。卡伦侯爵做事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现在卡伦家的家主是卡伦大公，那是一位很重感情的人…”

“只可惜卡伦大公最近在杜克城做交流，否则由他来处理这些事情肯定会好很多…”

“弗莱明，卡伦家是贵族。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雷穆斯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有什么问题快问吧，卡伦侯爵还等着呢。”

“…唉。”无奈地叹息着，弗莱明有些僵硬地说道，“克洛角斗场的冰封事件。”

雷穆斯说道：“我做的。在灵感失控且付出了某个巨大代价的前提下所用的极高等级的‘禁术’，使用之后我会有多虚弱你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可复制，但是如果还是要那么大规模的话，我大概只能再用一次。剩下的无可奉告。下一个。”

将这些话默默地记下，弗莱明接着说道：“…库特伯爵府灭门案。”

雷穆斯说道：“我做的。灭门案本身没什么技术含量，有足够的实力就行。重点是关于消息的封锁，简单来说我贿赂了帝都守备队的人，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封锁了库特伯爵府的那片区域，并且在案发后替我伪造了现场，将我完全择了出来。”

“至于动机，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这是我在帝都唯一的仇恨，这种事情我大概率不会再做。更何况，我接下来也不在帝都。下一个。”

弗莱明咬了咬牙，缓缓说道：“最后一个问题…从情报上来看，你此生唯一喜欢过的人是你在角斗场里的女朋友，一个叫做露西的女孩子。她已经过世，而露西和因蒂长得并不像。”

“你那天会选择救下因蒂，而且之后一直对她很好，想要和她保持友谊的原因是什么？”

这次雷穆斯并没有立刻回答，他仔细思索了一会之后，看着弗莱明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愿意。”

弗莱明愣了一下，随后欣慰地笑了，“我喜欢这个回答。雷穆斯，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好好和卡伦侯爵谈的。我想，让你和因蒂保持通信这件事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并不担心，因为我很清楚他会怎么选。”雷穆斯缓缓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脑袋望着星空，“卡伦侯爵是一个纯粹的政客，比起感情他更看重利益。这种人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更好打交道。”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并不会被庞然大物般的卡伦家放在眼里，所以我选择退让。但是我也不会妄自菲薄，我今年才十六岁…”

“只要我努力活下去，十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我就不用再选择退让了。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走进卡伦家，我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对我和因蒂的友谊指手画脚！”

“今天我给了他最大的诚意，他就必须投桃报李，让我继续和因蒂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维持住这段友谊，否则就是和我彻底交恶…”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