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在我的BGM里…

“轰！”

随着一道爆响，雷穆斯和雷格斯格又一次天使特权的对决落下了帷幕。

随着漫天飘零的冰晶，战斗的结果似乎也已经出来了…

雷穆斯遍体鳞伤地半跪于地，以手撑地不住地喘息着，身上满是激烈战斗后留下的各种伤口，鲜血淋漓。

身后的四只羽翼也无力地垂落了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羽翼黯淡无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雷格斯格依旧扇动着六只闪耀的羽翼漂浮在空中，看上去像是只进行了一点点运动般，呼吸平稳，仅有额角带着几滴汗水。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臂，在他的小臂上多出了一道伤口。伤口很浅，整体很是细微，仅仅溢出了一点点金色的血。

估计他如果再晚点发现，伤口就自己愈合了…

“已经很长时间了…”雷格斯格抬起手臂，将伤口凑到了嘴边，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伤口，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流血的滋味了…”

“无尽的岁月中，能让我流血的只有天使和神灵。凡人的话，你是第一个，雷穆斯！”

雷穆斯依旧在低头喘息着，没有回应。

“而且，我们的对决我特意选了一些冰属性的天使特权…”雷格斯格朝着四周看了看，似笑非笑地说道，“测试的结果挺有趣的…尽管我没有特意下达命令，不过冰棺居然没有丝毫限制你使用它的冰元素！”

“也就是说，它居然认可了你这个主人，当着我这个冰棺创造者的面！当着我这个冰天使的面！”

“真好啊，我越来越想毁掉你了雷穆斯！”雷格斯格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红色棺木，脸上带着变态般的笑容，“还能够站起来吗？看看艾米的情况啊，她已经快要休克了。最多还有一分钟，她所流出的血就会超出生命的警戒线…”

“再加把劲啊雷穆斯！否则，你的学生马上就要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雷穆斯身体微微一颤，沉默依旧。

…

精神海。

雷穆斯半跪于地剧烈喘息着，沉默不语。

雷哥正飘在空中，身体一点点消逝着。他的小腿部分已经消失不见，膝盖的断口处的“血肉”也在一点点地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融入了这片精神海中。

从诞生到现在，经过二十年的拉锯，他还是要被雷穆斯完全同化掉了。不过，这也是他的意愿。作为代表着“善”的意志，他一直希望将雷穆斯完全地拽回到正道上。为此，他并不吝于牺牲自己。

在彻底消失之前，再帮你一把吧…

雷哥看着情绪低落的雷穆斯，嘲讽道：“怎么，这就放弃了吗？”

“放不放弃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他妈的是真的打不过啊…”雷穆斯并没有反驳，黯然道，“我是传奇巅峰，雷格斯格却已经接近了神灵领域，差了几乎两个大境界…昨天无论我怎么做战斗模拟，胜率一直都是零…”

“我会的东西雷格斯格都会，而且全部都比我强…”

“我已经拼尽了一切，几乎底牌尽出…而雷格斯格却还是游刃有余，甚至连我一直警惕着的神灵祝福都懒得用，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极限…”

“你他妈告诉我，我要拿什么赢？”

雷哥闻言很是疑惑地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当中默默感知着什么，片刻之后他轻笑道：“你说的和你做的完全不一样啊，我就是你，你的真实想法我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你已经计算好了一切，想好了最后的战斗方案，而且在我看来这个方案一如既往的优秀。为什么不去执行，你在犹豫什么？”

雷穆斯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你既然全都看到了还问个屁啊！”

“这些抱怨的话，也是因为你在犹豫吗…这真不像你啊，雷穆斯。”雷哥感慨道，“在克洛角斗场的时候，无论遇到怎样的绝境，只要想好了方案你就会干脆果断地反击，赌上自己的一切来博一条活路。能活到现在也证明了这些方案的正确性。”

“身负战天使的血脉，我们的战斗直觉从来都是顶级的。你对自己也一直很有信心。”

“这一战明明你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布局，找到了那一点获胜的可能，最后时刻却变得如此畏缩不前…我知道的，你恐惧的并不是雷格斯格的强大，而是，艾米的生死…”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最后一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需要完美地按照那个方案去作战，成功干掉雷格斯格或者让他失去战斗能力。还需要解开献祭法阵，把艾米救出来之后立刻借助冰棺的力量冰封她，避免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再带着她立刻逃亡…”

“逃亡路上，你在躲避冰天使追杀的同时，还需要找到符合艾米血型的人，通过输血帮她维系生命。并且你还得时刻警惕她身上的那三个隐患爆发，想办法帮她处理掉这些问题…”

“条件很苛刻，所以你在恐惧着自己能不能做到…只要有一点行差踏错，艾米便必死无疑…而你又找不到任何备用计划的可能性，你身上没有神格、没有介石，艾米一旦死亡你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她的灵魂全部消散，陷入永眠…”

“真正让你措手不及的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艾米对你居然是如此重要，重要到你毫不犹豫地把她的生死放在了丧钟计划之上，重要到你一想到她会永远地离开你的时候…竟会如此地不知所措…”

“真是讽刺，背负着‘恶’的你，居然这么重感情…”

“感情与善恶无关，这玩意从来不讲道理。”雷穆斯咬着牙爬了起来，长长地呼了口气，“总会有一些人的出现，打破你所有的预设，让你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这个道理，从遇到露西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还有，关于善恶的问题，这十年间你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现在装什么傻？”

“你早就已经发现了这点，不也一直在装傻吗？”雷哥笑道，“怎么样，偶尔做个好人，帮助一下别人，其实也挺让人开心的吧？”

“我只是想要尽快地回收我所有的力量而已，其它的副作用就算是代价，我忍了。有了足够的力量，至少，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就不至于无能为力了。”雷穆斯活动了一下身子，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下半身的雷哥说道，“无论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在意的从来都只有那些人。对我而言，艾米是个好孩子，我不想要她死，仅此而已。”

“你慢慢消失着，没其它事的话，我该动手了。”

看着雷穆斯一脸“尽人事，听天命”的样子，雷哥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这个有些消沉的样子，和接下来这破釜沉舟的战斗可一点都不搭啊。生死关头，嗨一点嘛。”

“你说得轻巧，你来打冰天使试试？这个变态，我估计那四位半神绑一起都不是祂的对手。”雷穆斯有些无奈，“被祂虐了这么久我现在还有斗志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你的情绪影响的不仅仅是灵感，还有战天使之血的活跃程度，想要干赢这种几乎不可能赢的战斗，任何一点力量都不能放过。”雷哥想了想，说道，“我最后再帮你一个忙吧，比如…给你来个BGM？”

“哈？”雷穆斯疑惑道，“BGM是什么鬼，你知道我没有听歌的爱好。”

“啪！”雷哥伸手打了个响指，他的身前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纯白色光团，“我说的BGM是一段记忆，一段…你封存在我这里，一直不愿意面对的，痛苦记忆。我觉得它对你应该会有用，就是…有点疼。”

雷穆斯沉默。

他知道那是什么记忆…

他第一次面临的，痛彻心扉的死别…

“如果这个刺激真的会有用的话…”犹豫了良久，雷穆斯咬着牙，有些沙哑地说道，“…来吧！”

“我想，会有用的。”雷哥手指轻轻一点，将这个光团打入了雷穆斯的“脑袋”中，“回想起来吧，那个时候的恐惧、绝望、不甘、愤怒…让这些负面情绪化为养分，给予你，新的勇气！”

…

十年前。帝都。克洛角斗场。

这是监禁区通往东门的一条甬道。

与往日的安宁不同，今天这条甬道极其混乱，无数戴着断裂的半条铁链的角斗士们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汇入了这里，和迎面而来的护卫们、佣兵们战在了一起，疯狂地搏命着。

亡命之徒们各个表情狰狞，下手狠辣之极。这条长长的甬道很快遍地狼藉，鲜红的痕迹一点点往前蔓延着…

朝着，通往自由的道路！

角斗场的保留节目，角斗士暴乱！

十六岁的雷穆斯同样在其中。

少年袒露着上身，拿着匕首冷冷地划开了面前一个没来得及逃走的奴隶主肥硕的脖颈。随后少年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便皱起了眉头，带着满身的伤疤与血迹走向了一个年轻男子。

这个男子的脸上长着不少麻子，面容还算端正。

“露西呢，她在哪？”少年一把扯住男子的衣领，面色冷若冰霜，“阿宁，我应该说过，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看好她就行了，对吧？这个工作应该不难吧？”

“现在，人呢！老子的女人呢！我他妈杀几只猪的功夫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