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魇

黑云压城，整片天空就好像墨水倾倒出来似的，显得异常黑暗，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在整个空间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云层里不时窜出闪电，在的乌云中不断穿梭，有些则笔直的劈了下来，显得极为惊颤。

忘忧村内，祭司以及村民们跪在地上，头紧紧挨着地面，而如风的身面目凄惨的被绑在祭坛上的石柱上，被挖去了双眼，以及剁了手脚，浓烈的火焰在缓缓燃烧着，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焦灼声音以及剧烈的恶臭的气味，一缕黑烟直飘向上空，直顶着天穹。

祭坛下的村民们一个个惊悚的颤动着身体，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状况归结为恶魔的诅咒，不断的祈求着，向“神”祷告平安。

就在这时，一阵强风，天空的远处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而且越来越接近，越来越靠近。

“看那边！！”一个人站起来伸出手指激动的指着。

只见诺娅突然飞上了祭坛，并且扯断了石柱，拉开了锁链，然后一脚将祭坛踢翻了，祭坛中的火焰如同一道道火星迸射飞出，将周围烧了起来，诺娅站在火焰中心，而火并没能烧到她的身体。

“哇啊！！”众人大惊，然后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影。

“别再这样下去，这是最后的警告！”诺娅冷声道:“根本就没有神，你们的祈祷也根本毫无意义，那个唯一掌控着你们所有的“神”现在也已经消失了，现在你们拥有的便只有自己！”

“你是？！”众人纷纷面色大变，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诺娅“不，是山对面的人，她过来了！！”

“她是恶魔！！她要来对我们进行诅咒了吗？！”

说着，一个个举起长矛，面露凶狠叫嚷着“快离开这里！！回去你的世界，别再来骚扰我们！！”

祭司挥动着拐杖，好像发狂般的大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上苍派你来惩罚我们的魔鬼吗？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们做事从来不用思考的吗！”诺娅愤恨的挥手“做选择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们自己，将一切都托付的那个“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而它正在消灭你们自己！”

“胡说八道！！”众人纷纷恼怒的盯着诺娅“你这个妖女，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没错！你这是在亵渎我们的神！！是对神的大不敬！”

“没错！该死！该死！！”

说着，众人捡起路边的石子，然后充满恶意的砸向诺娅。

“啧”诺娅皱起眉头，虽然石子砸向身子并不显生疼，却让诺娅深深的感觉到村民们的冥顽不化，或许，过去几十年的那种思想在他们内心里根深蒂固，他们不愿意去思考，他们内心深处永远有个全能的“神”。

“滚出村子！！快滚出村子！！”

祭司抓着拐杖，怒吼的大叫着:“快离开这里，你这个恶魔，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是你把灾难印来了这个村子，这都是你的错！”

诺娅低着头，默认道:“没错，是我造成的，这我并不否认，但你们口口声声说神会惩罚您，而从你们嘴里却又听到了两个词语:原谅与宽恕，既然你们始终觉得你们有罪，那么你们不如就直接去死啊！”

说完，一声惊雷，剧烈的白色闪电从遥远的天际直劈下，落在诺娅身旁的地面，留下一块焦土，其后，雷声愈加响彻，汹涌的电光聚集在云层里，化作燃烧的闪电不断落进这个村子。

听闻这巨响，以及如同末日崩塌般的景象，村民们齐齐瞪直了双眼，然后面目惊恐的抱头跪在地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啊！！”

“我是无辜的啊！要杀就杀掉其他人吧！”

祭司绝望的看着天空的积雷云“天罚，终于要来了吗……”

“你说天罚？”诺娅眼睛放出精光，冷酷道:“我想是的！”

说完，飞到半空中，冲天的火焰立即包裹在她身上，那一刻诺娅犹如神灵降世，扩散的暴风惹得众人不断后退，暴动到极致的气流充斥着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时候，天空的闪电终止了其不规则的掉落，开始聚集到了诺娅的身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众人咽了口口水，那真实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犹如实质的重物般压在心田，那种强烈的压力，又让他们不由得敬畏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神！”

“神啊！”众人纷纷仰起头来大叫着“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请原谅我们吧！！”

诺娅皱起了眉头，若看到强大的事物，是不是都会选择屈服或者自我放纵？

“人类啊，让我看看你们能做着什么？”诺娅挥动着手臂，一缕凝固般的光芒紧紧的缠绕起来，幻化做一道巨龙咆哮而出，猛然轰向村子外面的山脉。

轰隆隆一声巨响，只听到这天摇地晃的一击，那是狂乱的原力夹杂着惊人的气势一起席卷开来。整片山脉瞬间被强大的威力扫荡一遍，森林树木被连根拔起，碎裂的土地和石块四处乱飞，江河、湖泊也跟着翻涌起惊天巨浪，一朵巨大无比的烟雾云冲上云霄。

而等到爆炸的硝烟逐渐散去，看到里面的景象，众人的脸庞已经僵硬了，那里哪还有什么东西，只有被夷为平地的荒地，一带的山脉早已被刚才的攻击而灰飞烟灭。

“山…不见了！”众人绝望道。

“我能够摧毁那座山，要杀死你们自然也不费吹灰之力！”诺娅大叫着“现在我给你们指明了一条路，你们尽管在这里直到死去，又或者，你们可以出去看，外面的世界或许充满了恐惧，但也比想象中更加美好也说不定！”

说着，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慌乱的议论起来。

“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个，选择在你们！如果你们选择的是加快你们死亡的也和我完全无关！”说着诺娅抓起如风已经被烧的半焦的尸身“他我就带走了！”

接着诺娅准备离去，但突然想起什么事的在人群中搜索着，便很快找到了小芳的父母，有些纠结的看着他们道:“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

小芳的父母不解的摇着头，并不明白诺娅想要表达的含义。

诺娅也摇了摇头，其后匆匆离去。

很快的远离了忘忧谷之外，是一片山水秀丽的地方，在直飞了数十公里远后，诺娅找了一片环境不错的荒地，将如风的尸体埋了进去，对着他的墓碑，诺娅一脸忧虑的叹了口气，如果那时候足够谨慎，就不会让蚀梦有机可乘，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一些事情，如风便不会死去。

这是诺娅的责任，诺娅不能让如风活过来，但是她可以让如风的灵魂拥有一个好的安息地，导向冥界，如风过了上半生的虚假人生，希望在下个轮回里有个开始。

诺娅放了几束花到他的坟前，遗憾的叹了口气。

“在这里耽搁太久了，看来夏尔并没有来过这里，他应该在其他地方，而且距离这里不远！！”

就在这个时候，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黑暗而令人惊颤的气息，让诺娅神情一滞，整个愣住了。

“这个是……”

…………

全身的细胞仿佛挣扎般的向体外涌出，这种感觉强烈的刺激着大脑，使得原本已经完全麻木的神经回到了它原本的方向，接着，意识回归。

因为有过被啃食者操纵神智的经验，那种感觉就像睡着了一样，所以夏尔能够很快摆脱这种束缚，夏尔狠狠的挤着眼睛，但也来不及半点松懈，因为他清楚的察觉到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紧紧束缚着自己的丝线，漆黑的鬼爪，迫不及待的想要狩猎夏尔的灵魂。

身体显得极不协调，这是灵魂与意识乱位的前兆，但不会让他得逞的，夏尔急忙脱离出去，原力化作无形的刀刃将遍布的丝线全部截断，然后猛然向着坐在一旁悠闲的酣睡，一个自以为已经分出胜负的男子。

急迫的开始凝聚虚空中的原力，广阔的空间瞬间撕开一条又粗又大的裂痕，化作一把巨剑，巨剑周围强烈的空间引力将周围的一切都坍塌下去，然后快速轰了过去。

“哇啊！！”措不及防下，男子被击中。

夏尔冷声道:“你自以为能够轻松拿下我，但是过去有人对我使过类似的招式，所以我也不会中你的计！”

“怎么会这样？”男子站起来有些懊恼缩紧了眼孔，接着又不禁笑了起来“但是那样又如何，我承认你能够从我的梦里逃脱是相当了不起的事，以你的实力来说！”

“这话我已经听腻了！”夏尔抬起头抚过额前的头发冷冷的看着他“好了，该告诉我你是谁了！”

“我是梦魇……是吞噬一切的深黑噩梦！”

“啊，你是梦魇！我听说过的！”夏尔摇了摇头，然后又问:“还有呢，之前来过这里的几个神灵……他们怎么了？”

夏尔声音一点点压低而且变得阴沉，伴随着男子那愈加深邃的笑容，开始感受到沉重的压力，极不耐烦的咆哮着。

“快回答我！！！”

梦魇发出尖锐的笑声“你的问题好像很多啊，不知道谁把我在这里的情报泄露出去了，所以最近我这里的确来了许多人，我哪知道你要找的是谁，不过都没两样！”

说着，梦魇慢慢抬起手放在他的腹部“他们…都在这里！”

夏尔脸色阴沉的低着头，换句话说，见过梦魇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而接下来就轮到夏尔自己了。

“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岂不快活？”

夏尔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我会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你在和我开玩笑？”梦魇一愣，然后缓缓答道:“但这并不好笑，不过我承认，你的胆子很大！”

梦魇双手交叉在胸口，然后奋力一甩，一股狂暴原力一下子释放出去，大风骤起，混乱伊始，势如破竹的强悍气息扫荡而出，朝着四处扩散。

夏尔伸手挡住袭面而来的强风，脸色有些难看。

“我说了，你的实力太差，能够从我的梦境里醒来完全是你的运气！”如同亡灵一般辗转而去，顷刻间便来到夏尔的身前。

夏尔下意识的退后了数步，晶莹的无色粒子在身旁聚集着，只见梦魇伸手一发重击，而攻击却达到了更远的方向。

一声爆破的巨响，浑厚的波动穿破了空隙的屏障，远远的落在后方，而攻击的角度明显的差了许多。

梦魇一愣“刚才…从他身体上穿过去了？”回过头看向夏尔急忙摇摇头“不，他还在那里，反倒我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接着，梦魇发出了嘲弄般的大笑“哼哼，看来你也拥有了挺少见的能力啊，不过这样也不过是稍稍减缓了你被我杀死的时间罢了，如果你想知道之前的人是怎么死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着，一下子来到夏尔面前，夏尔脸色微变，惊异于对方的速度，过于只是这样也足够以空隙穿梭来躲避攻击，眼中精光闪烁，瞬间调动姿势，晶莹的空间原力遍布身前。

咚！就在这个时候，如黄钟大吕，两人身体微震，同时愣在了那里，一个声音，就传来不远处，回过神紧紧盯住那团黑暗显得有些迷惘。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