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存在的意义

诺娅面色死寂，又如同解脱般的露出微笑，诺娅一直淡泊的脸庞变得无比苍白，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让他迷惘的事物一般，无比失神的眺望着赫尔斯离去的身影，仿佛隔世的阴寒般一点一点侵入了诺娅的五脏六腑。

虽然有思考过这些，诺娅本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住了，但是由赫尔斯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如同丢失了灵魂般的绝望，像是人偶般，所有的一切都被计划好的，距离中心点没有偏离。

已经寻找了很久，似乎找到了一个接近真相的地方，不知为何，又如此失落，仿佛自己从未出现过，也没有存在过，毫无价值，为了让凌月而分离出的两个因子：诺娅和诺岚，此时又为了同一个目的，又让他们消失。

“这真的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吗？”诺娅一脸失落，来到一处山峰上朝着天空呐喊着，却毫无回应，此时，天空中发出几道响声，震耳欲聋，几朵黑云遮天蔽日的覆盖过来，狂暴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着。

诺娅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如风，他被蚀梦困在一个狭小的牢笼里，给予他虚假的人生，如果诺娅没有出现的话，便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度过蚀梦策划的生活，但对诺娅来说，又莫过于此。

有谁能够改变这一切呢，诺娅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而是从凌月那里分割出来，而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会往返同一个原点，当意识和精神完全消散后，融合后的崭新灵魂，就是凌月复活的瞬间。

我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吗，诺娅开始疑问，我自己的人生真的就只是被赫尔斯他们所策划的吗，不！！诺娅咬牙反对着，我不承认这些，就因为我还站在这里，我还确确实实的感受着我还活着，但凌月不会选择，她现在只是一个死人，所以，我依然拥有选择的权利，凌月的死活，和我何干，世间黑白，也有其运转的规律，就算灵魂不全，我依然是个独立的个体，就算是赫尔斯，也没有理由剥夺这一切。

“但，既然如此，心中这种躁动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失落，还有这种困惑，让我无法使力！”诺娅手脚一软，无力般的瘫倒在地面上，身体摇摇欲坠，猛然朝着山下滚去，无数尖锐的石块划伤诺娅的身体，然后猛然掉落进悬崖。

“我无法承受这些，不管是我，还是诺岚，都是那个计划的牺牲品吗，但赫尔斯呢，他是怎么看待诺岚的呢，不，现在的赫尔斯眼中只有凌月的吧，他甚至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死！”

“是这样的吧！”诺娅紧咬着牙，身体划过一道急速的闪电，在空气中穿梭，从高处直落，化作一道流星坠落地表，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光从一侧划过，将诺娅接了下来。

“诺娅，你在这里做什么？！”只见阿尔兰法接住了诺娅，一脸担忧的情绪“都这个时间了，你还在这里乱跑？！”

诺娅轻描淡写的看了阿尔兰法一眼，然后冷冷的将阿尔兰法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甩开，脸色变得阴沉。

“你怎么回事？好莫名其妙！”阿尔兰法一脸纳闷，揉着有些发疼的手，问道：“刚才索菲亚也是，刚才见她气冲冲的，她说好心的向你来搭话，你却一点都不领情，还骂了她一顿！”

诺娅脸色微变，愧疚的摇了摇头，转身道：“帮我和她说声抱歉，我走了，别来烦我！”

“喂！”阿尔兰法气急败坏的大叫着“诺娅，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又要走了，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有吗？”

诺娅的眼中流淌着淡淡的杀气，紧紧的瞪着阿尔兰法，尖锐的眼神看的阿尔兰法有些慌神，只见诺娅突然出手，阿尔兰法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诺娅紧紧捏住脖子。

“诺娅…你！！”一阵呜咽声，阿尔兰法脸色苍白的不断挣扎着。

“哼，阿尔兰法！”诺娅冰冷的笑着，还一边加大了手里的力气“这是不是已经证明了，我现在的力量比你还要强了，阿尔兰法，这算什么，再给我用力挣扎啊！！！”

就在这时候，一阵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爆裂的火焰化作洪流朝着诺娅轰去，而诺娅依旧疯狂地笑着，反手一挥，这股攻击便轻易消散，但也使得阿尔兰法挣脱了诺娅，脱身离开。

“阿伊埃尔吗？”诺娅面无表情的转身看了过去，一个面色严肃的红发青年“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真快啊！！”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哈哈……”诺娅摇了摇头，然后嘴角上扬起弧度，露出了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是无法理解的愤怒或者悲伤，或许只是一种无畏的自我嘲笑为掩饰的疯狂。

诺娅浑身缠绕着青白色的电光，如同一头巨龙般发出咆哮，接着，在阿伊埃尔和阿尔兰法的注视下慢慢离开。

“她到底怎么了，还是说，你们去提丰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阿伊埃尔脸色阴沉道：“我只能说，她越来越像那个家伙了，而且她的原力怎么回事，仿佛比往常提升了数倍！”

诺娅不顾一切的向前跑去，然后猛然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一抬头竟是炽炎。

诺娅一脸警惕道：“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我全都知道！”炽炎叹息道：“我无法评价凌月的对与错，但是尊重她的选择，所以在那时候，我答应了她好好保护你！！”

诺娅诧然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沉重的叹息着。

…………

宽阔的平原上，诺岚一脸无精打采的靠在一棵树上打着瞌睡，却显得神经极为疲惫，仿佛预想到了不久的以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空间折曲了，一道时钟的巨轮慢慢在虚空中浮现，克罗索德出现在了诺岚的面前。

“时之超越者，你来干嘛？”诺岚情绪不满的嘟囔着“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

克罗索德阴沉着脸冷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的状况，你要选择怎么死呢！”

诺岚脸色聚变，不甘心的大叫着“我才不会死呢！”然后紧捏着拳头捶打着胸口“我会杀了诺娅，然后独自存活下来！”

“真的吗？”克罗索德轻摇着头“继承了凌月全部记忆的呢，应该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吧，所谓的诺娅计划，从分离到再次融合，不管是你还是诺娅，都无法独善其身！”

诺岚面色低沉“这……我是知道的啊，那么你又如何去问我？”

克罗索德回答：“我开始不理解你和诺娅必须要战斗的意义，为了消失而战斗，当你杀死诺娅的瞬间，你也会灰飞烟灭，当两人的原力渗透到一个人体内时，那个人的精神和意志就会湮灭，剩下来的就是灵魂复合的凌月，不过这应该是理论上的吧！”

诺岚咬牙切齿道：“不管如何，我都一直很痛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会原谅她的，永远不会，她伤害了我和诺娅，为了她的目的而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

克罗索德道：“如果可以选一个的话，你希望谁能活下来！”

诺岚脸色一变“好像有人问过和你同样的问题，不过这次的选择……我希望那个人不是我！！”

克罗索德震惊了，紧紧盯着她“为什么呢！”

诺岚坦然回答：“为什么呢，流离了那么多年，我的生活依然是一片空白，熟识的人也不多，没什么牵挂，但是诺娅不同，她还有同伴，那些珍惜着她的人，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就这么毫无意义的消失！”

“你和诺娅很像！”

“什么？”

克罗索德说：“之前的战斗中，你把黑暗打进诺娅身体的时候，也残留了一些诺娅的光芒，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我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的，我知道！”克罗索德温柔的抬起一只手摸着诺岚的额头，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如同夜空般的深黑发丝顿时飘扬而起，克罗索德说：“不管是你，还是诺娅，我都不会让你们轻易消失的！”

“为什么？”诺岚不解道：“如果我和诺娅消失后，随之复活的凌月，才是真正的空之超越者，那才是你真正要找的人吧！”

“但是凌月说不定已经放弃了，才将未来寄托给你们！”

诺岚讽刺道：“为了凌月而做的嫁衣吗？真是可笑！”

话毕，就在这时候，空气微微震动了几下，整个空间仿佛充满的磁性，带着地面上的无数石子开始缓缓上浮着，诺岚不经意间挥动着手指，摩擦而产生强烈的电流。

“有朋友来找你了！”克罗索德笑道。

“朋友？”听完，诺岚急忙摇了摇头“我可从没有什么朋友，不过，这种感觉，更像是同类！”

“既然他来找的人是你，那我就不方便继续待在这里了，下次再见了！”说完，万象时间轮缓缓转动着，克罗索德很快离开了这里。

“呼……”诺岚轻轻的吸着气，也慢慢朝着前面走去，一股风暴逐渐扩散，狂暴的赤红色电光如同愤怒的雷龙般咆哮着，几秒钟后，霍寇出现在了诺岚面前。

诺岚冷声道：“该不会是来报上次的仇吧，既然能够找到这里！”

霍寇笑道：“别开玩笑，我只是来确认一些事情而已，自从上次分开后，有些事情就一直缠绕在我脑海里，相当的在意呢！”

“确认什么？”

“你待会就会知道的！”霍寇冷笑一声，双手凝聚着狂暴的红色电光，爆发出刺耳的霹雳声。

“你还想向我挑战吗？”诺岚遗憾的叹了一声“真是学不乖啊，就算同为龙的眷族，你仍旧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霍寇伸手比划着：“不，只要摸清楚你的能力后，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就算我也能对付的了你！”

诺岚脸色微变，嘴角咧出一丝冷笑“哈，还真敢说啊，是什么给你这么大的自信，提丰已经完全解封，正虎视眈眈的准备大干一场呢，你这个时候不回魔界却溜来我这里，挺悠闲的嘛！”

霍寇眼神冰冷“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毫无意义，我说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你这个半成品！”

“半成品？”诺岚的表情凝固了，仿佛破碎的镜面般，流露出冰冷与严寒，然后猛然飞身冲去，霍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凝结成黑色的拳头一拳轰在了霍寇面部，把他打飞了出去。

伴随着霍寇的惨叫声，霍寇远远的飞快了出去，等缓缓趴起来后，剧烈的咳嗽着，被诺岚打中的地方出现一块淤青“竟然突然发动攻击，好歹给点反应的时间啊！”

诺岚缓步走向霍寇，不慌不忙地轻声说着：“就算这样，你也还是要打吗，只是接了我一拳而已，就已经这副狼狈的样子了，看你也是上古九星之一，也不过这种程度！”

霍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呵呵，我知道你直接攻击的力道很强，但是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

诺岚咬牙道：“不要逼我，如果我想的话，我能够瞬间杀死你！而现在这个状态的我根本无法撼动我，想要伤我，除非你能使用你隐藏的另一项能力！”

霍寇微微一惊：“你居然知道我还隐藏着其他能力？”

“在和艾斯的战斗时不是瞬间爆发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又收回了那个力量！”诺岚吸了一口气“北部岚龙，——岚，它代指天空之岚，为风暴之力，你除了崩灭之雷，应该还有……极烈之风！”

霍寇轻笑一声：“原本依靠雷就足够应付大多数战斗了，风的力量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而且容易伤到自己人，但是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尽情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