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测试

大夏的西北方，有一条河，起源于蓝藏高原，一路东流，贯穿大夏大半个疆域，支流遍布，养育无数人，被成为大夏的母亲河——清河。

大夏的战争学院，建立于清河上游处，离列夫吉格很近，一万多平米的占地面积，四面垒起数十米高的城墙，学院内还有一万名常驻士兵，与其说这是一座学院，不如说这是一座军事重镇。

这里的士兵，军械，城墙，无不显示出其强悍的战斗力，震慑西方宵小。

“只要战争学院存在，大夏的军队就不会腐烂！”——有列夫吉格的学者如此评价过。

战争学院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列夫吉格一直视战争学院为眼中钉，肉中刺，列夫吉格也不止一次组织过对战争学院学生的进攻，战争期间较为肆无忌惮，和平时期则是扮作匪徒进行袭击。

相比于大夏的安定，霍拉德拉的封闭，列夫吉格显得比较混乱。

特别是与大夏接壤的地方，秩序更为混乱，当然，与其说是混乱，不如说是列夫吉格官方的有意放纵，逐鹿之战前大夏与列夫吉格就有矛盾，只是都不敢轻易开启战端。

大夏有女帝威压天下，列夫吉格也有女王代代传承，真要拼个你死我活，显然不符合双方利益。

因此双方都保持着克制，但憋久了会出事的，小的纷争演变成局部战役，最终爆发逐鹿之战。

逐鹿之战后，双方对各自实力都有了一个比较清楚的认知，也了解了互相的底线，这才让战争自此消弭，但小的纷争是无法避免的，不过仅限于边境，也只有边境才会有冲突，除却三条官路用以通商外，其他双方接壤的地方几乎都会发生战斗。

或者换一个说法：练兵。

边境是磨练双方新兵的好地方，只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才能真正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

大夏历证圣九年十月二日

按照惯例，战争学院练炁士征召入伍的学生在大二会开始进入军队见习，见习期间的表现直接影响到毕业时的成绩，一般来说，越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前往的地方冲突也越频繁。

雷瑟守备，战争学院西南方的一处军事重地，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冲突。

练炁士中成绩最为优秀的一百人会被遣送到那里进行见习测试，表现优异的话甚至可以直接获得低阶职位，毕业之后前往不同军区就不用做小卒做起。

顾晏就在这一百人之中。

距离帝都爆炸案后已经过去了两年，十六岁的顾晏进入了战争学院，经历了很多，学到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但有一点自始至终没有不变，那就是她绝美的容貌和强悍的实力。

这让她即使到了学院也是最闪亮的明星。

进入军校的第一天，就有不少家世显赫的公子少爷追求她，全都被她拒绝，这两年来对接近她的追求者从来都不假以颜色，她只做两件事：学习，修炼。

没有人知道，她的强者之心有多坚韧，齐光的死亡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她痛恨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最在乎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但她想要变强，齐光的爷爷为她开启了超凡者之路，她总要为齐光他们做点什么。

于是，她心无旁骛，坚持不懈的努力，不断学习，变强，在军校的各项考试测验中都名列前茅，在大二这年，成为一百个最优秀的预备军遣送到雷瑟守备，进行见习。

此刻，顾晏抱着一个枕头坐在营地宿舍的木床上，木床上还有另一个枕头。

她抚摸一只再普通不过钗子，想着心事。

昨天是见习生在雷瑟守备见习的第三个月，也是最后一个测试月。

顾晏是练炁士，走的是纯粹武夫一道，当然，不是那种全身肌肉的炼体流，而是修行拳脚功夫以及刀术，她用的最顺手武器是一把刀。

顾晏的天赋很高，即使在练炁士中，也属于强大的那一类，她的结业测试比普通士兵更难，但她几乎都拿到了优秀。

唯有一项，不合格。

顾晏仍清晰的记得昨天下午的那一幕。

雷瑟守备营地内的沙场，见习生的手上需要沾血。战斗中，当观众和下场厮杀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区别，对于士兵来说，杀人是必须的。

士兵们将抓来的战俘们捆绑起来，让见习生挥动手中的武器终结他们的生命。

这些年轻人们表情各异。

有人犹豫着去做了，也有人毫不犹豫的去做了，还有人带着激动去做了。

看着坐在地上的俘虏被五花大绑，满脸惊恐，眼睛里闪动着泪光，粗布条封住的嘴里低声呜咽着。

那一瞬间，顾晏仿佛再度回到了两年前那间熟悉的院子......

她皱起眉头，在见习连连长的再三敦促下依然选择了拒绝。

“他已经毫无战意，我没有必要杀掉他。”

我也学会了说谎吗？顾晏握紧了拳头。

作为监考官的连长眯着眼睛，这个粗犷的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在本子上面写下了什么。

一个练炁士，一个所有测试都是优秀的士兵，竟然下不去手杀生？！这是来搞笑的吗？她是来当兵的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战友的残忍！

“这比起上阵杀敌简单多了。”连长走近俘虏，抽出腰间悬挂的长剑，“他是我们的敌人，他手上沾着你战友的血！他是必死之人！俘虏的唯一价值就是让你们手中也沾满鲜血。”

“呜呜！”俘虏瞪大了眼睛，泪水从双眼中低落，他疯狂的扭动，但是连长还是在他的头顶高高举起长剑。

明知死亡会降临的前一刻，没有人会不害怕，即使他是士兵。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袍的残忍！”

顾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老人的话——

“丫头，我教你这些是让你自保，可不能恃强凌弱啊，嗯，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别揍小光了哈哈哈哈，好了，说正经的，我知道你的父亲在军队里，你以后也会进入军队。”

“我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当然啊，老头子我不是让你在战场上对敌人手下留情，相反，那些战场上的敌人你尽可放手去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同袍的残忍！但是对.......算了，老头子我也是昏了头，和你说这些干嘛，记得别打小光，其他的话都忘记吧，哈哈哈做自己的丫头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