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事

叶前前一天下来也累，上楼写了一会儿作业后开始犯困，勉强写完一张数学卷子，立即跑去洗漱。

她用干毛巾擦擦脸上的水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被她用发爪夹起来，但前面的一些黑发还是沾了水，湿漉漉地结成一条一条。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语：“奶奶说，妈妈很喜欢那个包。”她撑着洗漱台，往镜子那里又靠了一步，“等她下次回来，我就把包送给她，你说，她会不会高兴。”

她又摇了摇头，“妈妈应该不会高兴的。”对着镜子笑了笑：“但是棠棠，我还是想试试。”

熄了大灯后，她把旁边的床头小灯打开，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李斯遥当时怎么回答的。

她记得自己当时脱口而出：“想得倒美。”

哦，是了，李斯遥毫不犹豫地接，“你做梦去吧。”

接着，接着。

她不由地弯起嘴角。

李斯遥被李副团长扯开嗓子骂着：“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国庆假期过后，同学们上课的兴致明显不是很足，1班的几个男生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在课桌上奋笔疾书地补作业。

全超挂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扭头和叶前前说：“作业做得怎么样？”

叶前前看一眼低头写字的卫明，“他没做完吗？”

“屁！在补做呢。”

叶前前问：“哪几门没做。”

全超：“数学！身为尽职尽责的数学课代表，一定不忍心看同学没完成作业。”

叶前前把几张数学卷子递过去，“错了不负责。”

要真尽责，就不会给他抄。

对于1班的学霸们来说，逼急了，也是会抄作业。

早读铃声响起的时候，李斯遥眯着一双眼睛走进教室，背上的大书包一看就没装几样东西，他把书包一塞，和老情人桌子来了个亲密接吻。

每周有六次早读机会，分别被英语和语文给平摊掉。

三天的假期后，同学们连早读的热情也没了，顾着抄作业补作业，李立欣望了下面一眼，无奈地叹一口气，倒是善解人意地和他们说：“补作业可以，但别让我抓到抄作业，抓一个收一份作业。”

不过也有大半数做完作业的学生在认真地早读，李立欣走到叶前前旁边的过道时，敲了敲李斯遥的桌子，李斯遥嘟囔一句，“嗯。”

李立欣说：“斯遥，你把座位和前前拼一起，中间空着那么大一块地方干什么吗。”

李斯遥一声不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只眼睛眯着。手脚却很麻利，动作流利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叶前前这，再把椅子捞过来，继续睡。

叶前前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天天晚上学黄鼠狼偷鸡去。

李立欣笑着和她说：“互帮互助，学习进步，好好辅导。”李立欣的手对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发现有人偷抄。”她从这边过道绕过去，坐那边的同学心虚地藏作业。

全超和卫明把头扭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叶前前。

卫明：“课代表，你要给他、”他指了一下正在呼呼大睡的李斯遥：“做辅导啊。”

叶前前脸色复杂，“嗯。”班主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全超顾不得形势，喊了一句：“卧槽。”

趴在桌上的李斯遥被他喊得脑神经抽了一下，直接一脚踹了全超的椅子，全超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往前移了移，整个人的头差点撞桌上。

李斯遥把头从桌上抬起来，差点想把全超处理掉，“吵。”

全超被吓得完全没脾气，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您睡，谁敢再吵您，我替您给他一个耳光子。”

叶前前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先给他自个儿一巴掌吧。

她看了一眼自己斜前方的卫明，背挺着直直地，低头刷刷刷。

以前怎么没发现，卫明的危机意识这么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李斯遥才刚抬头的那会儿，他已经迅速地回头，置身事外，把锅都甩到全超身上。

而傻个儿全超在李斯遥又睡了之后，还瞪着一双眼睛没缓过神来。

李斯遥把桌椅一搬过来，叶前前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类似于刚出炉的肉包子，她嗅了嗅，还有油条。

叶前前早上没有吃早餐，食欲一下子被激起，唾液腺在欢快地分泌着唾液，只好拿起桌上的水瓶，灌了几口水下去。

如果不是这股味道一直在鼻子周围环绕着，叶前前觉得自己能撑到课间操去买吃的，她不停地把视线定在李斯遥桌子下的书包里。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吞口水，紧接着肚子终于发出抗议的声音。

咕噜咕噜。

讲台上的老师气吞山河，讲得滔滔不绝，讲台下的同学们也很卖力地听着，应该没有除她以外的人听到。

李斯遥把头扭向叶前前这边，紧闭的双眼撑开一条缝，接着把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全部露出来，他看了眼叶前前的肚子，哑着声音问：“没吃早饭？”

叶前前假装在听课，“吃了。”

“啧。”李斯遥抬起身子，在自己的书包里摸了摸，大摇大摆地把东西放在叶前前的桌面上，“吃。”

叶前前定睛一看，一根油条，一个油煎饼，还有一瓶纯牛奶，“你是不是吃错药。”

李斯遥丝毫不在乎这是不是课堂，大摇大摆地把一盒寿司放在桌上，打开塑料寿司盒，拿着一次性的刀叉往嘴里送，“让你吃就吃。”

“我……”他妈就不吃了怎么着，话还没说，某个不争气的部位又咕噜咕噜地抗议，两人都低头看着肚子。

叶前前面上挂不住，把东西收了下去，吸管插进去吸牛奶。

李斯遥刚吃完一块寿司，“空腹喝牛奶不好。”

叶前前望着讲台：“你当老师是摆设，抓到到时候又让你罚站。”

李斯遥点了点头：“可不就是摆设，身为校霸，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时时刻刻保持破坏纪律的优秀意识。”

哟，现在开始摆校霸的架子。

叶前前把油条从桌子下递过去，“我吃不完。”

李斯遥挑了挑眉：“胃口这么小。”

叶前前：“所以我苗条。”

李斯遥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笑了，他嘴里的寿司还没完全咽下去，边鼓着嘴边笑的样子很有喜感，“不是，你挺自恋的啊，小同桌。”

“一般一般。”

讲台上的老师说：“现在大家把课本翻到234页。”

李斯遥见叶前前翻课本，他也像模像样地从自己的桌上拿出课本，翻开封面，然后把书孤零零地扔一边。

叶前前看见他的课本上没写自己的名字，反而写了大大的一个英文单词。

Eleven。

校霸同学真是对幸运数字有莫名其妙的执着。

“李斯遥，我讲到哪一页？”李斯遥桌上的寿司盒里还有两块寿司，估摸是被任课老师抓到了。

李斯遥瞥了一眼叶前前的书，站起来说：“234页。”

任课老师：“念一下第二段。”

李斯遥翻了翻桌面上的课本：“太子丹恐惧，乃请荆卿曰……”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念完，班上的同学就陆陆续续发出了笑声。

任课老师一拍桌子，“我教语文的吗！”

李斯遥眯了眯眼睛，脑海中回忆着，“生物？”

底下的同学们又笑成一团。

“物理！我是教物理的！”任课老师气得跳脚。

李斯遥听从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任课老师挥了挥手，万分无奈地说：“算了，你坐下。”

李斯遥坐下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同桌一脸无奈的表情，他耸了耸肩，“一直在睡觉，没记住脸。”

叶前前紧紧地皱着眉头，“李斯遥，你平时考试成绩多少？”

李斯遥回忆了一下，说：“好久没上课，早不记得。”

“……”叶前前：“我给你100块，你认真地听课，把成绩搞上去。”

“好帮你拿到包？”

叶前前吸了一口牛奶，冷冷地说：“身为学生，当以学习为己任。”

切。

他都被称为六中一霸，再学习岂不是很对不起那些给他评职称的同学。

李斯遥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叶前前的小红痣不是正好在眉间，而是在左边眉头的位置，他盯着那颗小红痣发呆，天马行空地想着，那颗痣会不会就像游戏的红色开关，按一下叶前前就会启动另一种人格，比如变态、狂躁、暴怒之类。

他听到叶前前没什么感情地和他说：“谢谢你的早餐。”

也多亏李大校霸的早餐，叶前前一早上没感觉到饿意，早上四节课结束后，肖斋走到两人的座位上，笑着说：“一起吃饭吧。”

叶前前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

正好这时候陆斌斌从别的教室跑过来，“诶！哥哥们！吃饭！我来接你们了！”陆斌斌看见叶前前，眼睛一亮：“前前，和我们一块吃！”

“我有事，先走一步。”叶前前背起书包就往外面走。

肖斋望着叶前前，笑着摇了摇头：“斯遥，你……”

“没什么。”李斯遥大腿往前一迈，出了教室：“几年前欠过她一个人情。”

*

下午有体育课，1班的大部分同学对上体育课没什么激情，体育老师今天身体也不舒服，意思了一下之后，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但是有一个要求，活动范围只限制在操场，不许回教室。

班上的男生们都跑去打球，女生们两两聚在一起活动，叶前前找了个阴凉又人不多的地方，掏出手机打起游戏。

第一盘的队友都发挥地不错，一路赢得很顺利，叶前前本来想趁着手气好再来一盘，谁知道游戏还在加载中，就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吴咪咪，哦不吴汪汪，带着上次的熟面孔，在她的面前投下了阴影。

吴汪汪看了眼叶前前的手机，惊讶一下，随即讥讽：“呦，1班的学霸也会玩游戏哦，李立欣老师知道了还不得给气死。”

看，没事找抽的人，随时都有。

叶前前收了手机，没理她们。

吴汪汪手一伸，拦住她：“上次的账还没算完，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叶前前：“怎么样才算完？”

吴汪汪没想到叶前前这么快求饶，得意地连颈椎都挺直了不少，“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你站在那，”她指了指升旗台，“大声地给我道歉。”她用手指比了一个三，“三遍，再把我很丑这几个字说三遍。”

“你很丑。”

“什么？”

“你很丑。”

“草！”

“你很丑！”叶前前笑了笑，“如你所愿，说完了。”

吴汪汪直接动手，叶前前没避开，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抓住她挥下来的手，她把吴汪汪的手轻轻地拧了拧，吴汪汪尖叫一声。

接着她绕到吴汪汪的背后，另一手轻轻一推，吴汪汪直接向前冲过去，摔倒在地上。她的朋友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去扶她。

吴汪汪在地上时候没忘记骂几句叶前前，“□□妹呢，死贱人。”

叶前前的脸又冷几分，“再骂一句，打的就是你的脸。”

“呦，这么叼。”

叶前前听到这声音，愣了一秒，接着回过头看发出声音的那人，那人显然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