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她该如何选

長止执着绮慕的手，心思完全不在这一场婚礼面，目光四处找寻七凰的踪影，可惜那么多人里面哪里有七凰的半点影子。.

她没来，或者说她不会来了?

绮慕也察觉到了長止的心不在焉，侧首去瞧長止的样子，果见他虽然笑着，眸底深处却是不一样的神情。

这场婚礼是她骗来的，换句话说便是靠着七凰才能成全，長止对她没有喜欢，是她一厢情愿想要待在長止身边，可她不后悔。反正今日之后長止和七凰再无可能，往后那么长的光景，長止即使是一颗石头心她也有办法捂热。

各方帝君纷纷道贺，皆是面带笑意，慢慢的長止和绮慕已经走到了行礼的高台之，所有人齐齐立着，等待仪式的举行。绮慕心欢喜不已，她没看见七凰，猜想今日七凰是不会来了，那她和長止的婚礼可以顺顺利利进行下去了。

七凰帝君，绮慕谢谢你，既然你不能成全長止帝君，不可以给他欢喜，那交给绮慕吧。他是绮慕此生最爱的人，绮慕定然珍视。

“帝，时辰到了。”

北玮见長止立在那儿，半晌没有吩咐动作，遂前去附在長止耳旁开口道。

長止仍旧不死心地瞧着人堆里面，可他立在高台之，目光所到之处，根本是一目了然，看得真真切切，七凰有没有来怎会看不见。

“帝，时辰……”

“本君知道了。”

北玮见長止没有动作，遂再次问了一句话还未说完長止打断了他的话，眸色情绪复杂，难过失落挣扎。

底下立着的是天地间几乎所有的帝君，因为是元斳嫁女儿，所以元斳未至，仙界使者来了不少，所有的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两三百人，闹得人尽皆知，这个地步，即使今天七凰不来，这场婚礼也必然要进行下去了。他侧首看着绮慕，她目光明亮，里面尽是欢喜和期待。对他来说这是一场赌博，赌七凰对他的心意，而对绮慕来说是不一样的，这是她一生最重要的时候。要是不进行下去，那她将来定然会被天下人笑话，仙神两界必然交恶。

七凰，你当真是不喜欢我的，哪怕这样的日子也不肯来看我一眼。

他突地笑了，满是失落，侧过头吩咐道

“北玮，吩咐神君举行仪式吧。”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是”

北玮揖礼退下，将長止的吩咐告诉负责礼仪的神君，执了印玺的使者缓缓走到台，乐声四起，好不热闹，長止绮慕相对而立。

渊胥回头瞧了苍域一眼，眯起眼眸，有些失落的样子。

本打算来瞧一个热闹的，没想到七凰竟然不出现，婚礼顺顺利利地进行了。

突地，渊胥瞪大眼睛，唇角的笑意也勾起了，在主持礼仪的神界开口的瞬间，两道声音齐齐想起。

“请長止帝君和绮慕公主行帝君帝后之礼！”

“七凰帝君至。”

所有人闻声突地醒悟过来，都记得今日是来参加绮慕公主和長止帝君的婚宴，怎得忘记了長止帝君和七凰帝君的关系，而且七凰帝君一直未至，倒是疏忽了。这声音一想起，顿时热闹起来，都向帝都宫门口望去。

長止执着绮慕的手开始松了，绮慕心一惊，面色变了。

七凰帝君来了，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候来了，那这场婚礼……

帝都宫门口，七凰带了丰厚的聘礼领着使者而至，一袭绛紫色的长袍，墨发竖着，别了玉簪，面带了浅笑，背手而立，帝王的威严之外更有些女子的绝美，一抬脚走动，衣袍灌了风，从帝都宫门口一点点走过来。

長止那样呆立在高台之看着她一点点走近，两个人的目光隔了很远看着彼此，他们看不清彼此眼底的神情，可是眼神里面只有彼此的身影。

七凰依稀可以看见長止着了一袭红色的喜袍，平日里更加俊美，若是他穿着这身衣服同她去魔界的帝都游玩，恐怕帝都的那些女子也顾不得她是不是帝君把她挤开了。長止长得还真是好看啊，这么多年都没变。

七凰的出现引起了巨大的响动，渊胥来了兴趣，目光一直盯着七凰和長止两个人。七凰走到铺了红毯的地方时，長止再也按耐不住松开绮慕的手大步走下来，松开手的一刹那绮慕的笑意也彻底落了下去。不过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長止和七凰的身，没有人注意道。

渊胥见七凰走近，率先一步走过去笑道

“七凰帝君还真是政事繁忙啊，不过，这时辰赶的也真巧，刚刚好。長止帝君正与绮慕公主举行仪式呢，没错过时辰。”

这时長止刚刚走过来，渊胥的话全落入耳，不知为何他竟有几分心虚的人感觉。七凰瞥了渊胥一眼，随后看着長止，他们两个隔的不远，不过几步的距离，長止又前了两步，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两人四目相对，这般的感觉好像初见的时候，又像是隔了好远好远，远到对方都没有办法再走近了。

“七凰，你来了。”

他笑道，两只手突然间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勾起唇角，那笑开心的一如稚童一般，不参杂任何杂质，仅仅是因为见到她的欣喜。他以为她不会来了，最后却来了，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候。

七凰，要是现在你肯说一句不要我成这个亲，即使负尽了天下人，即使丢了所有的颜面与仙界结仇我也无所畏惧，只要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

“是啊，我来了，只是魔界有些政事，来晚了，你这样重要的日子，我……”

背后的两只手在袖口下拧在一起，她面色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无碍的，你来了好，来了好。”

她来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绮慕立在高台之，定定看着下面的两个人，看着他们带着情谊看着彼此，似乎下一刻两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在一起了。

不，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提起艳丽的喜袍，绮慕径直从高台面跑下来，直到長止的身后，長止眼里看着七凰，没有发现。倒是七凰的目光察觉到了長止身后同他一样一身喜袍的绮慕，眼睛在那一刻突地被刺痛，一下子泛红，碍于莫名其妙的倔强，她仰头闭了一下眼睛。

長止成亲了，他要成亲了，今后他是有妻室的人了，不会找她玩，不会再天天烦着她让她和他成亲了。

多好啊，可是她为什么那么难过，虽然在魔界的时候想起这些也会难过，但此刻亲眼看见那种感觉竟是强烈了千百倍，她打过仗受过伤，也知道疼是什么感觉。可以前所有的疼加起来都不及此刻的疼，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七凰，你不能让長止和绮慕成亲，你会后悔的，他们今天成了亲将来一定会后悔的。颜面有什么重要，有長止对你的好重要吗?帝君之位有那么好吗，今后你是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陪你没有人管你没有人护你了，你愿意为了那个位置舍弃你喜欢的人吗?”

那道声音不断强烈起来，而且一一遍遍在脑海里面盘旋，她周遭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脑海里自己问自己的那一番话。她不能回答自己，不敢回答自己，也不敢承认之前都是自己错了，看错了也想错了，竟将帝君之位看得長止还要重要。

没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長止，对她最好的是長止，她最喜欢的——也是長止。所以，她不想不愿意让这场婚礼继续

“我……”

“帝，七凰帝君来了，给她安排一个最好的位置吧，她是您的挚友，绮慕和您成了亲，也厚着脸皮将七凰帝君视作我的挚友吧。”

七凰正要开口的时候绮慕先开口，硬生生将七凰正要开口的话拦了下来。然而長止只是看着七凰，没有理会绮慕，满含期待地看着七凰道

“七凰，你想说什么?”

他和七凰那么多年的交情，看得出七凰刚刚是有些挣扎的，她一定是喜欢他，一定是不愿意他成亲才会说那样的话。

七凰的目光重新落在長止脸，眼眶里面的红色早已经掩饰不住，绮慕见情形不利，还要开口長止却突然对她伸手制止了。

“我……我……”

七凰将手握成拳，话到了喉咙边，怎样都说不出口，绮慕哀求的目光在眼前，她最喜欢的人也在跟前，所有人都立着，等她开口，她该如何说，说什么。

長止前了半步，眸子柔和，全是他对她的温柔和义无反顾的坚决。

“七凰，无论你今日说了什么我都会应允，即使与天下背离都没关系，只要是你说的，我便去做。”

在他心里，天下从来不得七凰重要。

七凰手心里的鲜血一点点浸润出来，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死死攥着。目光望着長止，心里不断挣扎，两种声音交织。長止的话让她有不顾一切的冲动，可是绮慕的目光又让她觉得不忍，这一刻，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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