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商人

在穿越之前，乔宓在网上看过很多假设性问题。

比如，让你带价值10元的东西回古代，你选择带什么？

再比如，让你带一立方米的东西回古代，你会选择带什么？

又比如，让你带一升背包，东西随便装，你会装什么？

这些问题以前乔宓都点进去看过，也都被里面抖机灵的答案看得笑过，也感叹过人人脑洞都辣么大。

现在她穿越了，带着一个系统，骑着个三轮车，载着两个古人——她忽然想起了那么写曾经的讨论，她有点想说，那些想法都是多么天真美好啊！

任何事情都是说起来比做起来简单，要是说理论，她简直可以借助系统的力量用理论把世界改变了，可最后还是要落实到现实中来……

心里这样胡思乱想着，终于是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骡马队伍，乔宓蹬三轮车的力量都变大了。

终于！终于走了这么久！终于看到那个靠近的行商了。

不过显然，他们这个三轮车组合更引人注目。

那商队远远就注意到了这个怪异的玩意，很快便有一个年轻的男子骑着马踢踢踏踏地朝着他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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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是什么玩意儿？”年轻男人骑在马上，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三轮车，“这玩意儿从哪里来？”

一问就是作为核心竞争力的三轮车，乔宓心头一喜，正打算回答问题，却听见身后梁季吊儿郎当地开口了。

“你又是什么玩意儿？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会不会说话？”梁季一边说着，一边从三轮车上跳下来。

荀婉在乔宓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开口，就让梁季去和那年轻男人沟通。

乔宓愣了一会，倒是很快就领悟了他们俩的意思，一时间也有些自叹不如了，于是便也不开口，听着梁季和那人夹枪带棒地说话。

大约是也觉察到自己话中有不礼貌的地方，那年轻男人从马上跳下来，对着他们三人作揖行礼，口中道：“一时不察冒犯了，本意并非如此。”

梁季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此时此刻倒是露出了当山大王时候的匪气了：“就这么道歉就完了？我们三人原本走得好好的，你冲过来拦了我们的路，还出言不逊，你觉得我们三人是好欺负的么？”

那男人轻咳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商队，又看了看眼前三轮车和三个人，大约是觉得梁季这话荒谬了。但做商人的，多半圆滑，他面上并不显露深深，声音更加是和缓如沐春风一般：“您说的是，我们商队正要往码头去，您三位要是顺路，我们商队护送你们一起前行吧？”

“哈，你是不是有点傻？”梁季翻了个白眼，“我们相向而行，我和你们怎么可能顺路啊，你是商人？你做生意亏本的吧？！”

这话听得乔宓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倒是惹得那年轻人朝她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你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吗？”梁季看着这男人的目光，就开始寻摸身上带着当武器的扇子了，“再看我姐，我给你眼睛挖了！”

“哎……别别。”男人急忙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梁季，余光又瞥向了三轮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在下何东升，雍州人士，从姜国来，要往姚国去。几位看着衣着应当是本地人吧？见面便是缘分，我请几位喝杯茶如何？”

“这荒郊野岭，哪里喝茶？”梁季嗤了一声，“你说你是商人，又直接冲着我们来，还猜测我们来历，是想着下黑手把我们的三轮车给抢了吧？”

“绝无此意！”何东升急忙否定，他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道，“方才真的是一时好奇，才这样直直冲过来了，我这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新奇的玩意儿，所以才有……”

话说到这里，荀婉便开口了。

她笑了笑，道：“好了小梁，也不必为难他，看着也不是什么歹人。”

梁季和荀婉交换了一个目光，便闭了嘴不再说话。

何东升感激地看向了荀婉，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三个轱辘的车，仿佛还不需要牲畜，方才见这位小娘子轻而易举便能让这车子前行……实在是，新奇至极！”

荀婉笑了笑，道：“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玩意儿，我们村子上都用上许久了，这次是我们准备往秦州城镇上去，想着能不能用这车换些东西。”

这话一出，何东升眼睛就亮了起来，道：“我就是商人，你们要换什么？我和你们换便是了！”顿了顿，他露出惋惜神色，又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秦州现在乱成什么样——啊看来你们应当不是本地人了？这儿据说当初不也因为虞国和姚国打仗给毁了？”一边说他一边摇头，“前几年我还来过这边，当初这边车水马龙多么热闹啊，现在走在路上都见不着人，走了好久就见着您三位——这就是缘分啊！您三位想换什么也不必去秦州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反而我这里什么都有！”

“秦州真的有那么乱？我可不信！”梁季在旁边又开口了，“我和我姐虽然到这边来的时候这边的确如你所说是毁掉的，可是这么些时日下来，也没听见什么风声说秦州乱了呀？你怕不是骗我们姐弟？”

“嗨呀，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何东升回头就招了个伙计过来，“我让人和你们说秦州现在多乱，我九死一生才从秦州翻山越岭过来，都不敢走大路，官道比小路上还乱！翻过了秦山，这边没人了，才感觉路上安全不用提心吊胆了。”

说着话，那边果然就有个伙计颠颠儿跑过来了，殷勤问道：“东家，什么事？”

“让咱们在秦州捡到的那个小孩过来。”何东升吩咐道，“这三位客官要往秦州去，我正在劝他们别过去呢！”

“现在去秦州？那可不太好啊！”那伙计感叹了一声，转身又往商队跑过去，不过一会儿就领着个七八岁的瘦弱小孩过来了。

“就这小孩。”何东升把这小孩推到了乔宓三人面前，“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差点被人抓过去杀了……嗨，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说是人间炼狱也不过分吧？就没见过秦州这么乱的样子！”

这瘦弱小孩抬头看了看何东升，又看向了乔宓三人，弱弱地问了好。

“你自己和这三位客官说秦州是什么样。”何东升摸了摸这小孩的脑袋，然后诚恳地看向了乔宓三人，“真不是我骗你们……”

在场荀婉和梁季都是从秦州出来的，哪里不知道秦州的样子呢？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与何东升说着以物换物之事，才假作不知。

此刻看到这小孩过来要说什么，荀婉心中不忍，便只截断了他的话：“罢了，信你就是了，不必为难这样小孩了。”

何东升听着这话，只叹了一声，道：“就算生意做不成，拦了你们去秦州，也是我功德一件了。”顿了顿，他看向了三轮车，又恢复了生意人的嘴脸，“所以你们打算换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只要你们想要的，我都有！”

“我们这三轮车，去换一座城池都行，若是能到虞国皇帝面前，说不定能用这车换个大官当呢！”梁季笑了一声，“所以你应当说，你有什么能拿出来交换？”

这话叫何东升沉吟了片刻，他看了看这三轮车，道：“三位既然不去秦州，便是与我同向而行，不如我们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