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拿死拿活跑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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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咱们就用那一半炼玉鼎，炼一次玉粉试试，所谓的冒险，就是炼制的过程中，有可能损坏炼玉鼎，毕竟咱们还要加热嘛。

佟教授一听，连忙表示反对。

他可不想没找到另一半，反而又把已经拥有的一半给毁了。

我说你不打算冒险，我肯定不会强求，毕竟我只是一个帮闲的，主意还是要您老人家来拿。

佟教授摇头叹息一番，想同意又不想冒险。

他在犹豫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刘二毛打来的电话，说他又发现了一处，珍珠落玉盘的风水，而且他打听了，珍珠落玉盘上的珍珠，是两三个月前落下去的，他目前正在附近打听，有没有谁家最近生孩子，孩子出生的时候，从娘胎里带着一块玉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乐了。

又是一块娘胎玉，稍微制作之后，就是一个新的人蚌珠了。

上次交易人蚌珠的时候，那个港岛的倒爷陈英祺，临别时还跟我说，兄弟，假如你再发现人蚌珠，还要找我哦，这玩意在南洋，供不应求。

这次我打算跟他叫价三百万。

想想只要顺着刘二毛，找到的珍珠落玉盘的风水，再找到一块娘胎玉，基本上就是三百万到手了，我心里不由得有点小激动。

刘二毛比我还激动，一个劲催问，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去和他汇合。

问了刘二毛地点，就在我老家不远，确切的说，他发现珍珠落玉盘的风水宝地，就是在距离我老家一百多里地的一个小县城，我立马就说，我马上就出发。

看我有事要出门，佟教授只好跟我告别。

他临走的时候，我还对他说，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到时候咱们就用那半个炼玉宝鼎，炼一次美玉试试。

送走了佟教授，我开车直奔刘二毛所在地。

当天晚上，我跟刘二毛汇合了。

由于时间太晚，天都黑透了，我就算到山上也没法看风水，于是我就对刘二毛说，明天再看那个珍珠落玉盘的风水，今晚先逛逛这个小县城吧。

刘二毛说反闲着也是闲着，逛一逛就逛一逛呗。

于是我俩找了一个夜市，打算在夜市大排档饱餐一顿，叫了一个砂锅，点了一些烤串，又要了一箱啤酒。

我跟刘二毛互相吹牛打屁，一边吹一边喝，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刘二毛说要去小便，我就说我还没到时候，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结果我左等右等，刘二毛就是不来。

刘二毛的手机还放在饭桌上，我只好先掏出三百块钱，递给大排档的老板，让他不要收拾桌子，然后去找刘二毛。

距离大排档也就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公厕，我在去往公厕的路上，找到了刘二毛。

原来这家伙正蹲在一个摊位前，翻看人家摊位上的玉器。

说起来这个摊位有点奇怪，因为是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就随随便便摆在路灯下，摊位上也没有太多玉器，只有三五件。

刘二毛和一帮围观的人，都看得出神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玄真，这个摊主之前是在工地干活的，结果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这几件玉器，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咱们要不要收下？

我摇摇头，说一件不要。

刘二毛说以前他也碰到过这种情况，一个人不敢拿主意下手，这次我也在，他非要我跟他一起看看。

我说不用看了，在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叫跑老件，这个人就是一个跑老件的，什么工地挖地基挖出宝贝，都是骗人的说辞，你要是相信，就一定会吃亏。

刘二毛说什么叫跑老件？

我说所谓“跑老件”，是玉器行的黑话，就是在销售仿古玉器时，极力让买家相信这是古玉器，以此获取暴利。

这个摊位的摊主，就是一个跑老件的，虽然编造的谎言，大多数人不会相信，但是一百个人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傻子。

只要这一两个傻子相信就行了。

这就好比那些电话诈骗的骗子，他们自己也知道，蹩脚的谎言，很难骗到人，但是再蹩脚的谎言，重复一千遍一万遍，总会遇到一两个傻子。

刘二毛说我刚才就很想买，那我岂不就是那样的傻子。

我说你不喝酒的话，一点也不傻，喝了酒之后，就有点傻了。

我又给刘二毛具体讲了，跑老件的事。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老家，制作仿古玉器很有名，尤其是貔貅，可以这么说，全国各地的玉雕貔貅，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我老家县城出品。

在玉器行里，有一句话叫天下貔貅出邳县，说的就是这个。

很多玉雕师，没有我爸的节操，不会在仿古玉器上，著名仿古的痕迹，于是就有一些商人，从我老家那边收走仿古玉器，然后当做古玉器来卖。

这些商人在我老家收货的时候，一般有两种方式。

这两种方式，叫拿死或者拿活。

拿死，就是说买家拿货付钱走人，能不能卖出去和卖家无关。

拿活，是指买家先拿货，卖出去之后，再按照约定的价格付钱，或者按照成交价的比例给卖家拿提成，比如一间玉器卖出去三万，那么买家留下一万五，给卖家打款一万五。

一般的交易，都是以拿死的方式为主，因为拿活的话，需要买家和卖家之间，有很深的信任度。

大多数能够拿活的，都是兄弟表兄弟，这种血亲的关系。

刘二毛看看那个摊位，有点跃跃欲试，说玄真，你跟我说说，怎么辨别仿古玉器，我看看自己能不能快速学会。

我笑笑，说一般跑老件的，拿到的仿古玉器，料子都很一般，因为我爸制作的仿古玉器，料子好雕工精湛，售假比较高，他们拿出去骗人不划算，所以他们拿到的，大多是铀岩玉的底料，非常粗糙。

这些粗糙的玉石，切割之后，首先要进行打磨修整，然后用火对整体或者局部加温，接着开始制作沁色，第四步又是水洗打磨，最后是烘干上蜡。

说到这里，我又跟刘二毛强调，这些过程我说的比较简单，你听了也觉得很容易，其实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繁杂无比，里面讲究的东西可多了。

这里面最重要的环节，其实就是打磨和沁色。

玉石的打磨先用油石，再用砂纸。砂纸的型号从180到5000，分为十余个型号，其中2000以上的砂纸还要从德国进口。

一件玉器的打磨至少也得十来道程序，大件的要磨上一个多月，打磨的好坏直接决定了成品的做工。

沁色的环节更是关键，因为沁色的制作是否惊喜，决定了你的东西是否像古董，有没有古色。

真正古玉的沁色，自然条件下，最低也要五百年才能生成，而在仿古玉器的沁色制作中，往往最多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有一些制作不精细的，几天就能完成沁色的制作。

刘二毛说玄真，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你们那边的仿古玉雕师傅，都是怎么给玉上沁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