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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丽听说要按克拿价，小嘴巴长得老大，唯恐是一个，佟教授无法接受的天价，那样今天的任务就不好完成了。
我对她笑笑，说这个怎么说呢，咱们就拿和田玉的一级籽料来说吧，这个价格跟坐火箭一样，是一飞冲天，一路猛涨。
钱小丽说是怎么猛涨的。
我说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和田玉一级籽料的价格，一公斤才一百元，到了九五年那会，一级籽料的价格，就涨到了一万元一公斤，那会在我们苏北农村，一万元，够一家老小，省着点用的话，三五年都花不完，等到了本世纪零五年的时候，和田玉一级籽料的价格，已经涨到了十万元。
钱小丽说从上个世纪九五年，到本世纪零五年，一级籽料的价格，翻了十倍？
我说是的，十年时间翻了十倍，简直比房价涨的还要快，不过这还不离谱，更离谱的是，到了零六年十一月，新疆当地出台了，限制机械开采籽料的政策，籽料市场的供应量，突然锐减……
钱小丽插话说，肯定又涨价了，我虽然不是经济学专业，但是也听经济学的师姐说过，决定商品价格的主要因素，就是供求关系。
我说是的，因为这个政策，几个月之内，也就是零七年年初，和田玉一级籽料的价格，在距离零五年，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又翻了十倍，涨到了一百万一公斤，等到零八年，这才过去一年，和田玉一级籽料的价格，已经是一百五十万元一公斤了。
钱小丽说现在距离零八年，都快十年了，那么现在的价格，不会是一公斤一千万了吧，那样一来，可就是一万元一克了。
我说一级籽料的价格，还真有可能是这个价，不过一级籽料很难得，品相好的，上不封顶，至于咱们现在看中的这块山流水料子，肯定比一级籽料差远了，我估计，给乔老板三五十元一克就差不多了，毕竟这块料子，上面有绺有裂，品质只能说是一般化。
钱小丽说什么叫绺，什么又叫裂？
我说这是玉石行里的专业名词，玉料里面的裂纹称作绺，而玉料表面的裂痕则成为裂，合起就是绺裂，绺裂，就泛指玉料里里外外的裂纹。
钱小丽说今天真是不虚此行，跟你学到了不少玉石知识，利用这些知识，以后我逛逛玉器玉料市场，也能冒充一下内行了。
我说你才学多少啊，差得远了，冒充内行一眼就会被看出来，其实这件山流水的绺裂，并不算瑕疵，你仔细看看，这绺裂合在一起，像不像龙纹？拿去找一个手艺精湛的玉雕师傅，按照绺裂的走向，雕成一个蟠龙的手把件，绝对也是一件精品，不然我不会给乔老板开这个价。
我说到这里，把乔推山叫过来，开始跟他讨价还价。
听说我是替省城大学的考古系买玉石，乔推山咬死一克五十元不放，还偷偷对我说，李老板，要不发票我给你开八十，你给我五十就行了。
我摇摇头，说乔老板，负责这件事的教授，是一个老抠门，可不能这么干，而且他和我关系很好，他买和我买是一样的，这样吧，我也不大砍价了，一克四十，发票也是这个价，你就说行不行吧。
乔推山说你都认真了，怎么能不行，那就一克四十好了，上秤！
在电子秤上秤了一下，这块山流水的料子，三千克整。
四十元一克，三千克，这就是十二万整。
我让钱小丽，打电话跟佟教授汇报一下这个价格，毕竟钱是佟教授出，我不能先斩后奏。
钱小丽拨通了佟教授的电话，佟教授还嫌贵，问我有没有便宜的，说反正是磨成玉粉，用便宜点的，差不多将就一下得了。
我说这个可不能将就，你还想不想要那另一半的炼玉宝鼎了！
佟教授说当然想了。
我说假如找到那另一半炼玉宝鼎，两半合在一起，那么完整的炼玉宝鼎，价值有没有一百二十万？
佟教授说一百二十万？哼哼，一千两百万也打不住，呸呸呸，一千两百万也少了，拿去黑市，价格肯定过亿，对于国家来说，何止过亿，简直就是无价之宝，毕竟这是我国首次发现炼玉宝鼎。
我说你知道的比我还清楚，为啥还心疼这十二万的料子钱？
佟教授说就是一块拳头大的料子，竟然要十几万。
我说你在考古堆里呆久了，不知道外面玉石料子的行情，和田玉以新疆料子为上品，而新疆那边，籽料和山流水料子，都是出自于和田的玉龙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的下游，从古至今，玉农在河岸拣玉，在河里捞玉，用手翻地，在不足五十平方公里的地上，反反复复采了数千年，到了最近这十几二十年，籽料的价格上涨近千倍，几十万采玉人，几千台挖掘机日夜不停的挖，有限的资源，无休的采挖，如今已是一籽难求，山流水也都快绝迹了，十二万买一块六斤重的正宗山流水料子，上面还带着天然的龙纹，这还算是便宜的！
佟教授说好好好，你别给我上课了，十二万就十二万，这钱我替公家做主，出了，把你卡号发来。
我说我的卡号就算了，那样太麻烦，你直接转给摊主吧，这样我只是一个讨价还价促成买卖的中间人，对于钱财，就不必过手了。
佟教授说玄真，麻烦你了，对了，记得要发票。
我说你就放心好了，不会耽误你报销的。
接着我问乔推山的银行卡号，然后把卡号发给了佟教授。
没过一会，乔推山的手机信息响了，他看了一下，说钱到了，先把那块山流水的料子给我打包，用泡沫层层裹起来，放进一个精美的木箱，把木箱交给我之后，他又去市场管理处开发票。
最后把乔推山把发票交给我的时候，还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兄弟，虽然你压价了，但是该给的茶水费还是不能少，本来该给你一万二，不过开发票还需要费用，所以给你一万好了。
乔推山说完，把一个信封塞到我的包里，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拿着这些钱，回到带着这个美女大学生，找个地方好好推推油吧。
我说你想多了，实不相瞒，这是我前小姨子，我对她下不去手。
乔推山说小姨子都有一半是姐夫的，何况还是前小姨子，这么水灵的大姑娘，你小子不抓挠一下，真是可惜了。
我锤了乔推山一拳，说你这个老流氓！
钱小丽看我跟乔推山窃窃私语，还隔着摊位大声问，你俩说什么呢。
乔推山说推油……
我斜了乔推山一眼，说你这个老不正经的！
然后我又跟乔小丽撒谎，说我跟乔老板，正在聊玉出油的事呢。
钱小丽一撇嘴，说我不信，看你们一老一少，脸上都是鬼鬼祟祟的表情，尤其是你，欲盖弥彰的样子，我估计，你们刚才肯定是在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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