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又是一件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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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汉子笑笑，说这个简单啊，一刀下去之后，用脚轻轻勾一下犯人，让犯人的尸体向前栽倒，那样人头就能碰到地面了，这样就算人头落地了，监斩官看到人都死了，也不会计较的，毕竟刽子手有私活收入，监斩官也有私活收入，说不定，监斩官也收到了好处。

听黑脸汉子详细解释，二牛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古代的刽子手，都显得那么壮实呢，可见赚钱路子多，吃得好喝的好，所以都长得壮。

黑脸汉子说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潜规则了，想要死的痛快一点，要打点钱财，想要全尸而归，还要孝敬财物，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人血馒头，这种都是那些，没有打点钱财的家庭，刽子手下刀就不客气了，当然，也不会故意让犯人受苦吃第二刀第三刀，毕竟这样影响自己刀法的声誉，都是一刀下去，等到人头落地，脖腔里的血，将要喷出的时候，把一个剥过皮的馒头，放到脖腔里，沾满了鲜血，然后卖给需要的人，据说这种馒头，可以治疗肺痨，没病吃了也能大补，其实现在咱们都知道，这种人血馒头，其实没有半点作用，你说是愚昧也好，说是无知也好，但是古人就信这个。

话说到这里，黑脸汉子有点口渴，他也没有喝水，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一饮而尽，又抹抹嘴说，知道我们家为什么会酿酒嘛，呵呵，在我先祖当刽子手的时候，我们家就学会酿酒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行刑的时候，把自己酿造的酒，喷到鬼头刀的刀口上。

我递给黑脸汉子一根烟，说把酒喷到刀口上，这个我在电影里也见过，这个到底有什么讲究？

黑脸汉子说，当时有个说法，说行刑的时候，死刑犯肯定会有怨气，那么怨气就会沾到鬼头刀上，无论哪个刽子手，也不愿意自己吃饭的家伙，沾满怨气，所以就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往刀子上喷酒，酒乃阳刚之物，正好能化解怨气，所以刽子手在处决死刑犯之前，会含一口酒在嘴里，往刀子上一喷，除了化解怨气之外，新人刽子手还可以借此壮胆，然后刀上有酒，那么血迹就不会迅速在刀上干涸，行刑之后擦起来也容易一些。

接着又听黑脸汉子，讲了一些刽子手的秘闻。

最后黑脸汉子还一通感慨，说我太爷爷，当初为了继承祖业，做一个合格的刽子手，凭命练习刀法，结果没成想满清没落，宣统退位，朝廷都没了，更用不着砍头的刽子手了，当时都改成枪决了，所以我太爷爷，一下就失业了，没办法只好做了一个屠夫，等到我这辈，又学了屠夫的手艺，没想到国家有规定，个人不得私下屠宰，杀猪宰羊，还必须在专门的屠宰场，所以我也差点失业，幸好后来托人，进了屠宰场，这才有一个养家糊口的工作。

我说世事无常啊，有时候上头一个规则的改变，会牵扯到很多人，不过没办法，时代在进步，相关人员肯定要做出牺牲的。

一直聊到这里，看看旁边昏昏欲睡的张铁山，我才想起来，自己要帮黑脸汉子，解决问题的事。

于是我就说，黑大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能不能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吧。

这时候我酒已经醒了一半，不然肯定还会拍着胸脯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替你解决，现在我说自己要先听听事情，然后再看能不能解决，这话里，已经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我这么一说，等于是又把话题，拉回了正轨，昏昏欲睡的张铁山听了，也马上打了一个机灵，两只眼睛睁开老大。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很清楚，黑脸汉子遇到了事，我甚至可以保证，他也知道黑脸汉子遇到的，是什么事。

张铁山这次拉我过来，就是想给黑脸汉子帮忙的，他算准了我最后不会推脱，所以一句话都没有请求我，这样他都不用欠我一个人情了。

没办法，谁让我刚才喝多了，对黑脸汉子大打包票的。

我瞪了张铁山一眼，意思是你的小心思，我都清楚，没想到你块头这么大，心思还是这么多。

看我瞪张铁山，黑脸汉子笑了笑，把那把鬼头刀举到我面前，说小兄弟，第一次见面，你就给了我家一万块钱，我也没有什么回礼，这把祖传的鬼头刀，就送给你好了。

听黑脸汉子这么说，我连忙表示拒绝。

君子不多人之爱，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推开鬼头刀，说黑大哥，你太客气了，初次见面，我怎么能收你这么贵重的回礼，我才给你家一万块钱，而你这把鬼头刀，却是祖传的，先不说这把刀的武器价值和文物价值，单说祖传这两个字，我就不能收下！

黑脸汉子点点头，说小兄弟，换做贪心的人，肯定一把就拿走了。

我说我也贪心，但是别家祖传的东西，我断然不会要。

黑脸汉子笑了笑，说祖传的东西，仅此一件的话，你可以不要，但是我还有别的，鬼头刀你不收，别的可以收下。

黑脸汉子说完，拿着刀走了出去，估计是拿别的东西去了。

从黑脸汉子执意要送我好东西，我就能猜出来，他遇到的问题肯定不小，毕竟利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黑脸汉子给我的利益越大，那么我将要面临的风险就越大。

二牛在朗驰集团混了几个月，已经不是当初的傻大个了，他也明白这个道理，避开张铁山的目光，他悄悄戳了我一下，示意我等会千万不要收黑脸汉子的礼物，不然我收了人家的东西，就不好不给人家办事，那样就骑虎难下了。

我对二牛点了点头，小声对他说，我心里有数。

张铁山冷哼一声，说二牛，你小子搞什么小动作，别以为我没看见，敢坏了我的事，回头我打断你的腿。

我扭头对张铁山说，你敢动二牛一根头发，我就跟你绝交！

张铁山说谁稀罕要你这个朋友！

我当时就火了，借着酒劲说，你不稀罕我这个朋友，我还不稀罕你呢，这次去川西办了事之后，回来咱俩就分道扬镳，谁也不要再找谁了！

张铁山说李玄真，你小子脾气怎么这么大，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不稀罕你这个朋友，但是我稀罕你这个女婿啊，所以绝交这个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香想也不用想！

张铁山这话明显是哄我开心。

人都是需要捧的，所以我当时心情就好转了，说你这还算句人话，不过我不会给你当女婿的，赵怡年龄太小，跟我不合适，我下不了手。

话说到这里，黑脸汉子又回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牌子，那种上面带三棱，底下尖尖的那种。

二牛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亡命牌？

我说你知道什么是网名牌嘛，死刑犯在处死之前，脖子后面插着的牌子，上面写着罪名，那才是网名牌，又叫犯由牌，刽子手行刑的时候，要把那个牌子，从死刑犯脖子后面抽出来，然后扔到地上，那个牌子大的多，而黑大哥手里现在捧的牌子，只有令箭大小，肯定不是亡命牌。

黑脸汉子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说的很对，这个还真不是亡命牌，就如你所说，这就是一枚令箭，就是在斩首的时候，监斩官往地上扔的玩意儿，令箭落地，就代表立即执行，看到这个令牌落地，那边三声炮响，这边刽子手手里的鬼头刀，就要手起刀落，送犯人上路了。

黑脸汉子说到这里，把令牌塞到我手里，说这个令牌，是当年燕子李三，受刑时监斩官扔下的令牌，现在就送给你好了。

燕子李三？

在当年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飞贼啊！

假如这枚令牌，真是对燕子李三行刑时的令牌，那还真有历史价值，绝对算得上是一件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