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再见2

林佑灵难受地摇头，‘不是这样的。’

“我怕你担心顾家的势力，不肯与我在一起。我特意赶来就是想对你说，我可以解决，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若你顾忌已经与顾家少爷拜堂，我已表明了心意，我完全不在意，我要的只有你。小灵儿你在担心什么？”

齐衡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人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他胡思乱想着，一些很粗浅的理由浮于表面，他虽然知道小灵儿儿不在意这些，她不是这样的人。可她一直不同意。他难免会多想。

“小灵儿……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好看？是……不是嫌弃我没有顾家这样的家世？”

林佑灵看着一项从容淡定儒雅的齐衡，此时如惊弓之鸟。什么理由都要猜一遍。她难受得像是被万虫啃咬一样。

她嗓子沙哑得不像是她的真声：“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态度很明确，他为什么要这么执拗，为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

“齐衡你别这样。你很好，是我不好……”

他知不知道，她宁愿自己受千刀万剐之刑，她也不愿见到他此时的落寞与黯然神伤。他知不知道他此时看起来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他虽出身市井，混进红尘，可他的一身风华，是藏也藏不住。

不管他是在医馆救治病人的样子，或是只是寻常地一左一站，只要人们看见他，心里就会平和。他就像是黑夜中的光，醒目又温和，大家忍不住了靠近。

这样的谪仙，却为了什么都不是的她，变得胆小，忐忑，怀疑自我。

千万万语，都道不清她心中的酸楚，她只能干巴巴说着：“对不起。”

林佑灵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红了的眼睛。

齐衡上前把她板正过来，见她伤心难受，他心疼地跟着红了眼。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小灵儿，你看着我。看着我好好不？”

他把林佑灵的双手握着放到他的心口。“小灵儿你听听，他是真心实意地爱你的。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小灵儿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她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一种药草香。她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着，舒适得令她窒息。

她紧张又害怕。她挣扎着推开齐衡。她受不住他的情意，她只想逃。“你放手。”

哭着大声撕喊着：“我已经嫁人了，还要我说多少便你才听得见，一切都晚了啊。”

她这样的撕心裂肺，吓得齐衡手脚无措，他想安抚她，又怕吓着她。他此时就像一个犯错了的孩子。一直以来的从容儒雅，被他忘了一干二净。

他只是想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可为什么就这样难呢。他不知道他哪里错了，他是哪里不好，还是哪里没有说清楚？

他见她这么强力的反抗，他无助地跟着哭了。他只能先道歉。

“我……我。对不起。”

林佑灵没看见他的颓败，她沉浸在难过里。她大声吼道：“你说什么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啊。”

她哭得抽搐，整个人都是懵的。说的话完全不过大脑：“你说你不在意我已经拜堂成亲，那你在不在意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什么？”齐衡被愣住了。

这世上对女子如此严苛，就算是他，也不能避免啊。

林佑灵哈哈大笑。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你看，我的守宫砂不见了。”

齐衡木呆呆地望着她雪白的手臂，他不死心地瞧了好几眼。他确实没看错，真的没有了。小灵儿左手手臂处有点守宫砂，他曾经见过。

得知这个真相，他狼狈得差点站立不稳。他结结巴巴道：

“小灵儿你……你怎么会。你们不是今日才成婚吗？”

林佑灵嫣然一笑，掩饰着眼里的痛苦，她伸着手臂。“你不是医术精湛吗？我的贞元还在不在，你是能把出来的。”

她本不愿伤人，可事到如今，她逼不得已。

齐衡定定地望着笑得像只花儿似的林佑灵。他从未有此刻这样觉得她残忍。他是很在意她是否还是清白之身。拜堂成亲与否他是不在意，可小灵儿是否是完璧之身，对他来说很重要。

“怎么，你不敢了？不是要问原因吗？这就是原因。”

林佑灵秉着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念头，不管不顾，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全说了。当她说完，她深觉没脸再见他，她闭上了眼。

她想：‘这下他该死心了吧。’

一只带着冰凉的手，触上了她的脉搏。

感受到他的触碰，她惊得霎时睁大了双眼，她看着他。她没想到他居然执念到这一步。他居然真的号脉了。

这样的脉相对于齐衡来说其实太小儿科，可他硬生生诊了小半盏茶的时辰。最后，他如避蛇息般收回了手。

林佑灵看着他的反应，作为女子该有的羞耻，她虽然心里是有准备，可还是被他的动作刺了眼。她垂下眼眸，很快便又抬了起来。

她安慰着自己：‘这不正是她想到的效果的吗？’

“你们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吗？为什么就……”

林佑灵被他的反应弄得很难堪，正准备破拐子破碎，伤人伤到底。却见齐衡鼓着眼睛，双拳握得咯吱作响，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是不是他强迫与你？他不顾你的意愿轻薄于你，你才委身于他？”

林佑灵被齐衡的反应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所以一时之间忘了回应。只听齐衡又道：

“我就说你这桩婚事怎么来得这样急。门第差距这么大，他们这样的人家，向来注重脸面。原来是因为这样。小灵儿，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这样？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齐衡此时浑身充满了戾气，让人如坠冰窖。他此时仿佛置身于无边地黑暗中，让人见了就觉得窒息。

林佑灵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她愧疚于自己的无能，明明不想伤害他，却用了最伤人的方式，她一边恼怒自己一边又担心他暴走。